晴深缘目送慕颖然的离去,不经意间,勾起了那不明所以的一抹笑意。
她也没有回北安候府,而是直接去了一个十分隐秘的暗桩。
那是路清的地盘,里面自然也都是他的人,晴深缘是那里的人都认识的,她手里握着的令牌,路清只给过林谨和她。
“晴姑娘。”
晴深缘冲着那人微微点了点头,随后直接进了屋子。
里面有五六个人,晴深缘坐下,也不多说,只是掏出手中的另一枚令牌。
晴深缘:“主人临走前留下任务。”
这枚令牌,是她从慕家那里拿到的,是当初路清吩咐她做的事。
看到这枚令牌,屋子里的几人也都猜到那是用来做什么的,不禁暗暗感叹,这晴深缘当真是一位能人,她出任务,哪怕是多么艰难的,就没有完不成的。
这里面,她是唯一一个身为路清心腹,却没有被主子罚过的。
路清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的手下,那个不是根根傲骨?桀骜不驯?无论是谁,骨子里的那些清高顽固以及所谓的傲骨,都被他给一一磨平了。
但是他就能让这些人完完全全的臣服于他,亲手折断那些与生俱来所带来的那些,变成一个毫无感情冷漠的杀手,为他所用。
就说林谨,当初不也是桀骜不驯,一副谁都不服的样子,当初路庭筠将这人给路清的时候,他可是千般不愿,万般不服,林谨这个人,其实傲得很,如今,对着路清,不也是唯命是从?
这样的人棱角都被磨平了,可见路清这方面的本事也着实是厉害。
不过,晴深缘对于这方面的训练却是一次都没有。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而晴深缘也根本不知道他们这里,经历过这样的种种。
不过这么多年,林谨倒是隐约知道了为什么,因为晴深缘,根本没有那根傲骨和棱角,确切的说,她那利刃,永远都不会对着路清。
林谨一开始以为晴深缘只是对于路清有些些爱慕喜欢,可是后来才发现,不仅如此,她将路清,视为命。
晴深缘拿出纸条:“这里面写着夜麟卫的具体位置,令牌就是通行证。”
“你是怎么拿到的?”
晴深缘淡淡道:“这个你们不需要管,你们只要知道,我下面吩咐的事情,就是主人的意思。”
这块令牌是夜麟卫的一个标志,最基本的标志,能号令夜麟卫的那枚令牌晴深缘并没有找到,不过路清并没有怪她,这已然是来之不易了。
夜麟卫进去的时候,一般都是蒙着面的。
平时,他们没有具体的服装,不过有着除了令牌以外的特殊的标志,这种标志晴深缘已经可以复制出来。
“混进去后,按兵不动,等着主人回来再吩咐下面的行动。”
“是。”
晴深缘也没有在那里待太长的时间,只不过在出来时被一个人给挡住了。
晴深缘立刻警惕起来,不动声色的握住手中的匕首。
不过那人只是轻笑一声,道:“别紧张。”
“你是什么人,为何出现在这儿?”
那人也不答,只是自顾自的说着:“都说了别紧张,我呢,可不是你的敌人哦。”
晴深缘冷笑一声,不答话,她已经想要动手了。
“说真的,你打不过我,也不用这么警惕,我不是厉承御的人,更不是慕斯容的人。”
晴深缘眼前冷光一闪,道:“你猜我信几分?”
说罢也不在于他废话,直接上前打了起来,那人无奈的叹了口气。
晴深缘在与其过招的时候,感觉不对,微微皱眉,这个人的路数真的很奇怪。
他从来都没有和这样的人打过,他的招数仿佛很散,但又招招暗藏杀机,一不小心就防不胜防。
晴深缘打不过他,那人也没有要她性命的意思。
被打退了的晴深缘微微站定,静默一瞬后拱手道:“多谢前辈不杀之恩,刚刚多有冒犯,还望见谅。”
“哎,前辈不敢当,我啊,这是来找你做一笔交易的。”
晴深缘:“不知晚辈有何地方能够帮助到前辈,前辈但说无妨,晚辈一定尽力相助。”
“帮我杀几个人。”
晴深缘一笑:“前辈还真是高看我了。”
“哎,是你谦虚了。”
晴深缘:“不知前辈到底是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我与前辈曾经认识吗?”
“我呢,就是来做一笔交易的,跟你嘛,倒是并不怎么熟。”
晴深缘道:“晚辈不做赔本的买卖。”
那人还被大笑:“放心吧,不会让你吃亏的,我会把一本武林秘籍给你,额外,还会给你百两黄金作为答谢,如何啊?”
晴深缘微微一笑,不语。
“啧,真是没想到,小丫头的防备心还是蛮足的,好,那我再说一句,不会让你违背自身的什么原则的,提出来的这笔交易更不会让你为难。”
晴深缘:“不知前辈所遇何事?”
那人冲她招了招手,晴深缘全身戒备的走过去,那人凑近她的耳边慢慢的耳语。
“不行,我上哪儿给你找这么多人去?”
路清的人她是绝对不会私自用。
“你若是让我独自一人帮你办这件事,那倒还是有的商量的。”
“没有人,你可以去,沐香楼借啊。”
晴深缘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不去?”
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只听那人道:“因为,我不想被人看到啊。”
晴深缘:“为什么是我?”
“不为什么,因为我恰好注意到了你,因为,我高兴。”
一转眼,面前的黑衣男子已经走了,手上忽然多了一本儿功夫秘籍。
……
客栈中一片狼藉,鹿盈呆呆的看着面前眼前的一切,手中的血迹好像擦不干净。
鹿盈眼眶中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慢慢的流了下来。
鹿盈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卜阴皱着眉,上前捂住她的眼睛。
“别看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杜娘,老板,木津哥哥……”
卜阴的手被鹿盈打掉,他看着鹿盈有些踉跄的走了几步,皱着眉:“鹿盈,别看了。”
鹿盈:“木津哥哥这么好的人,他到底,到底得罪了谁?”
就在一个时辰前,这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有一群人来到这里,点了一桌子的菜,但是却没有动一口。
而木津出来的时候,看见这个阵仗,面容微微变了一下。
老板将他带回屋内,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木津脸色有些苍白,说外面的那群人可能是来者不善。
张莫:“你认识他们,难道他们是你的仇家?”
木津摇摇头道:“我也说不准,不过看样子估计是,他们应该不是单纯的来吃饭的。”
杜娘:“呦?你们两个堆在这儿干嘛呢?也不出去招呼招呼客人?这可是一笔大单子呢!”
张莫:“什么大单子?外面的,估计不是什么善茬。”
杜娘一挑眉:“怎么?”
张莫:“他们可能与木津认识。”
杜娘看了看一旁木津的脸色,心中隐隐猜到了些什么。
“仇家?”
木津深呼吸口气:“张大哥,这回我估计可能会连累到你们了。”
张莫:“这个时候就别扯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了,还是想想怎么办吧。”
杜娘有些疑惑:“不过你究竟是怎么判断出来,外面的人是你的仇家的?”
木津摇摇头:“我乃江湖中人,我熟悉江湖中人的作风,这多半就是来寻仇的,和江湖中人结仇的,也就只有我了。”
杜娘这个时候竟还有心情调侃:“哎呦,那你可真是厉害了,遇上这么狠的角色,估计当初也是不一般啊。”
木津:“对不起,不过,我一定会尽量保全你们的,他们的目标应该只是我,估计不会伤及无辜。”
杜娘摆摆手:“嗨,这个谁又能说得准,不过你也不必这么悲观,具体是怎么样的也说不定呢,也可能是你疑心太重,太过敏感了。”
杜娘话虽是这么说,不过除了厨房的门后,直径去找了还在外面择菜的鹿盈。
鹿盈:“哎?杜娘怎么了。我已经把菜都择好了,等一下就可以洗了。”
杜娘:“快别洗了,哎,白小兄弟也回来了,你们出去一趟,等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别回来,记住了?”
鹿盈眨眨眼,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但是为什么呀?到底怎么了?杜娘?”
杜娘这个时候可不想跟她浪费口舌,多说废话:“问那么多干什么,让你走你就走,别回来,记住了!”
鹿盈还年轻,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杜娘想着,也得尽可能的保全她才行。
还有那个白小兄弟,他不过就是个客人,不能凭添无妄之灾。
鹿盈看着一脸严肃的杜娘,绞着手指,有点慌,她不知道为什么杜娘忽然间这样,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怎么办,不过脑海中也只有一个念头。
不能走。
鹿盈摇了摇头,轻轻回答着:“我不走。”
杜娘没有想到得到的会是这样的一个回答,顿时间炸了。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