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好不好?”余岁安问。
“不回家,”顾择一说,“没有家了。”
“那我带你回我家,”余岁安说,“就在这附近。”
“有小鱼儿吗?”顾择一问,“小鱼儿在那住过吗?有小鱼儿的味道吗?”
“有,”余岁安伸手为他拭泪,“有小鱼儿的味道。”
“好,”顾择一应了声,差点没站稳,“那我要去。”
余岁安长出一口气,本来准备让司机还是送他回他自己家的,结果这头醉猪一上车就警告司机,他记得路,敢瞎开,我就跳车。
他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还问清楚了余岁安住的小区,哪条街道。
余岁安审视着他,所以真的是在装醉?
期间,余岁安给郑扬打了个电话,听她说阿择已经睡熟,想着自己马上就要到家了,就让郑扬回去了。免得撞见了醉醺醺的顾择一尴尬。
挂了电话后,他看着口齿清晰地给司机指路的顾择一,忍不住问道:“顾择一,你真的喝醉了吗?”。
顾择一嘿嘿笑着,不说话。
嗯,不像是装的。
下了车,进了电梯,看见电梯停在6楼,顾择一笑了起来:“对对对,这是我们家,我们家就住6楼。”
余岁安无奈地将他扶进屋里。
他踉踉跄跄地跑进去:“木地板诶,是我家小鱼儿喜欢的木地板。”
余岁安看着他笑得跟个孩子一样,心里一阵心疼。
顾择一,你一直一直这么爱我吗?
“小鱼儿,”顾择一看着余岁安,“我渴。”
“我给你拿水,”余岁安从冰箱拿了水,拧开瓶盖递给他,然后去次卧看了眼阿择,给他拉了拉被子,又出去了。
顾择一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见他出来,问:“可以睡觉了吗?困,头疼。”
“好,”余岁安上前扶着他,两人进了卧室。
顾择一看见床就躺了上去,深深闻了一下,笑着说:“嗯,是小鱼儿的味道,嘿嘿......”
余岁安莫名觉得好笑,他上前给顾择一解开衬衣扣子,帮他脱了衣服和鞋子。
顾择一这时才像个醉汉一样任他摆弄,他把顾择一弄好后,正拉着被子准备给他盖好时,顾择一突然睁开了眼睛,搂住了他的脖子,问:“小鱼儿,你回来了?”
余岁安看着他,长久,才“嗯”了一声。
刚一出声,顾择一就吻住了他。
余岁安怔了一瞬后,再也控制不住了。
八年了。
他想了八年,念了八年。
当初离开这个男人,差点要了他半条命。
余岁安的脑子已经没办法思考了,他扔下被子,想饿了三天三夜的狼扑向自己的猎物一样,狠狠地吻了上去。
顾择一的舌头已经伸了进来,疯狂搅拌起来。
余岁安尽情的迎合着,手不断地在他身上抚摸着。
八年了,少年的身躯变得更加紧实,厚重。
不记得吻了多久,反正好像两人都喘不过气了。
唇舌终于分离。
顾择一傻笑地看着他,眨眼的频率越来越慢,说完一句“晚安,小鱼儿”后,终于沉沉睡去。
余岁安看着他的只穿着一条内裤的身躯,心跳疯狂加速,但他也害怕,他怕自己这没出息的一幕会让顾择一明早醒来时还记着。
可眼前这幅身躯于他而言,依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长出一口气,进了浴室。
伴随着扑面而来的热水,他又一次狠狠地发泄着自己的欲\/望,如往常一般。
不过这一次,他没再看顾择一的照片,他嘴里还有着顾择一的气味,身上还有被顾择一触碰过的酥麻。
*
做那种梦的时候,其实要做完的时候才会有感觉的。
脑子会明确的告诉自己,不可以,这是梦,但身子一般还是会忍不住,往往会在惊醒的瞬间,酿成大祸。
顾择一此刻就是这样,他猛地睁开眼,眼前确实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他愣了愣,甚至忘记了自己立马要去厕所。
手臂好像被压着了,他扭头一看,竟然是个小屁孩,他吓得赶紧跟个炮弹一样弹了起来,差点把那个小孩掀起来。
他站在床边,极力回想着昨晚睡前的一切,一片空白。
小孩被他这突如其来地一跳吓醒了,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揉着眼睛问:“爸爸,地震了吗?”
顾择一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这小孩是阿择。
等等,他刚才叫我爸爸?
再等等,阿择为什么会睡在他身边,难道这里是余岁安的家?
再再等等,他为什么会在余岁安家里?他记得昨晚去了Lighter,看见了余岁安,然后狼狈地逃走,去了野,喝了酒。
卧槽!喝醉了?
可是怎么会睡到了余岁安家里呢?
就在电光火石间,阿择清醒了,看到了他很是惊喜:“野猪?你怎么在这啊?”
顾择一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外面传来关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再就是余岁安站在门口,惊讶地盯着他。
等等,余岁安那是什么眼神?
他低头看了一眼。
卧槽!
怎么忘了这事?
顾择一还算是有点羞耻心的,急忙拿过一个枕头挡着。
余岁安迅速回过神来,进屋抱走了阿择:“阿择,去洗漱,准备吃早餐。”
“哦,”阿择还有点没睡醒,脑子还有点懵,他被余岁安抱着,眼睛还在往顾择一这边看:“爸爸,野猪为什么在我们家啊?”
余岁安没说话。
顾择一站在原地,只感觉把这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余岁安本来就恨他,还觉得恶心,他现在竟然在八年后重遇的当天睡在了他的床上,还那个了。
最最重要的是,他做出这种羞耻之事,余岁安的儿子还睡在他旁边,虽然这件事真的不能怪他,他直到醒来才知道那个小家伙躺在他身边的。
地球,你自己毁灭吧。
可惜没等地球毁灭,余岁安便先进了屋。
他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件白t恤和大短裤还有一条内裤,放在了床上,又打开了房门对面的一扇小门,说:“衣服都是新的,前几天刚买的,你的衬衣和裤子穿不了了,浴室在这里,浴巾用那个蓝色的,也是新的。”
说完,余岁安便出去了,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还带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