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择一等在门口,见余岁安手里拿着两个头盔,问:“这是?”
“头盔啊,”余岁安扔给他一个头盔,走到摩托车边,“没见过啊?”
“废话,头盔能没见过吗?”顾择一接过头盔看了看,“我是说,为什么要拿头盔?咱俩坐这个去吃饭?”
“怎么?不敢吗?”余岁安长腿一跨,坐上了摩托车,迅速掉了个头。
一看就是个老司机。
“卧槽,”顾择一一脸惊讶,“你有驾照吗?”
余岁安撩起挡风玻璃:“怕死啊?怕咱们就各回各家。”
顾择一看着余岁安撑在地上的长腿,他穿着一条黑色运动短裤,纤长而匀称的肌肉线条展现得淋漓尽致。
顾择一感觉自己呼吸都变热了些,“操,老子怕什么?”他咬咬牙,长腿一迈,坐在了余岁安身后。
余岁安又乐了起来。
傻大个儿,真是一点儿都激不得。
“想吃什么?”余岁安问。
“随便。”顾择一说。
“那去吃煲仔饭吧,有家茶楼味道还不错。”余岁安说。
“好。”顾择一应了一声,但心思完全不在这个问题上,他现在双手忙得很。
这他妈扶哪啊?
“坐好了没?”余岁安问。
“坐是坐好了,”顾择一有些尴尬,“但是扶哪啊?”
“操......”余岁安扭过头,“你不会搭肩膀啊?”
顾择一试探性地将双手搭在余岁安肩膀上,皱了皱眉,“怎么感觉有些奇怪啊?”
“你他妈是土拨鼠吗?”余岁安开始不耐烦了。
“操,我没坐过不行啊?”顾择一气呼呼地将手放了下来,搭在自己的双腿上,“行了,就这样吧,老子不扶了。”
余岁安长出一口气,低头将他的手拉起来,放在自己腰间,“你他妈的大老爷们,怎么这么多逼事儿?!”
说完,余岁安开始打火,给油。
仿赛摩托车的引擎轰了起来,但顾择一好像没有听到一样,他现在已经完全愣住了,只呆呆地看着自己正握在余岁安腰上的双手。
余岁安的腰很细,紧致到没有一丝赘肉。
顾择一感觉自己把手张大点都能完全圈住他的腰。
他腰间的温度传到顾择一手心里,顾择一感觉浑身起来一股燥热。
裹在头盔里的脸也烧了起来。
拳馆位于阳城市中心处,附近道路都是两车道,而且四通八达的,很容易堵车。
再加上现在又是周日晚上,到处都是车,堵得水泄不通。
几个脾气不好的司机疯狂按着喇叭,吓得一个老头疯狂叫骂起来。
好在余岁安骑的是摩托车,他载着顾择一灵活地穿梭在车流中。
顾择一几次看着自己的腿差点擦到经过的车身上,没有心思再次感受余岁安腰间皮肤的温度,不知不觉中早就把他的衣服揪成了一团。
几分钟后,余岁安开始减速,然后停在了茶楼门口。
顾择一还没回过神来,依旧死死地抓着他的衣服。
余岁安回过头来:“到了!”
“哦,”顾择一灵魂终于回到了躯体,愣愣地应了声,左脚踩着地下了车。
余岁安跟着下了车,取下头盔,这才发现自己的t恤腰间有两块皱巴巴的地方。
“我操,你他妈胆子是有多小?”余岁安扯了扯衣服,“把老子衣服揪成这样。”
“不是胆子小,”顾择一莫名红了脸,“是怕你车技不好。”
一个意思。
余岁安轻哼一声,往店里走去,“走吧。”
顾择一赶紧跟上去。
茶楼位于二楼,两人上去的时候,坐在窗边的一对情侣正好离去。
余岁安带着顾择一走到窗边的那个卡座,重重地将自己摔进沙发里,舒服地啊了一声。
“累了?”顾择一抬起眼皮问了句。
“还行,你那三个小时不是基本都睡过去了吗?”余岁安将菜单递给顾择一,“你看看你要吃什么,他家煲仔饭虽然不正宗,但是味道不错。”
顾择一接过菜单:“疼吗?”
“什么?”余岁安楞了一下。
“我看你那学姐踢了你一脚,”顾择一认真地看着菜单,“我和江哥离那么老远都听到了。”
余岁安苦笑了笑,好多年没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
疼吗?
“还行,习惯了。”他说,“点好了吗?”
“你吃什么?”顾择一问。
“回锅牛肉吧,”余岁安说,“我每次来都是吃这个。”
顾择一点了点头,冲服务员招了招手,“服务员”。
服务员走了过来:“您好。”
“我们要两份回锅牛肉煲仔饭。”顾择一说完扭头看了眼余岁安,“你还要别的吗?”
“不用。”余岁安说。
“那就刚刚那些吧。”顾择一合起菜单。
余岁安抬眼看了看,想说些什么,又不敢说。
“怎么?”顾择一问完之后就明白了他那个欲言又止的眼神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饿。”
“行吧,”余岁安看着他那个像是宣誓一般的表情,觉得好笑,又不敢当面笑起来,只能低头,忍住笑意。
人就是这样奇怪,越想忍住什么,越是容易露出破绽。
就像此刻余岁安抖动的肩膀。
顾择一将菜单扔了过去,骂道:“你他妈是不是又在笑老子吃得多?!”
余岁安依旧不敢抬头。
“操你妈的,余岁安,你他妈良心呢?”顾择一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老子今天可是在你身上花了快一千呢。”
“好好好,”余岁安终于抬起头来,“不笑了,不笑了。”
顾择一依旧一脸不爽地看着余岁安。
余岁安不再看他,战术性地喝了口水。
两人沉默了片刻,都开始觉得有些尴尬,实在是不熟。
一点共同话题都没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茶楼里时不时地响起几声叫骂或是欢呼。
“他们在干吗?”顾择一问。
“打牌,”余岁安说,“我们这的茶楼基本都不是用来喝茶的,是用来打牌的。”
“还能这样?”顾择一有些惊讶,伸头看了看,“还真是在打牌。”
“小城市嘛,娱乐活动比较匮乏,”余岁安掏出烟盒,拿了根烟出来,“介意吗?”
“没事,”顾择一说,“店家不介意就行。”
余岁安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打牌的人,不叼根烟,都觉得手气好不了,你说店家介不介意?”
顾择一笑了笑,“啥破瘠薄玩意儿?一套一套的。”
余岁安跟着乐起来,片刻,他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看着顾择一:“为什么?”
“什么?”顾择一一愣,又问,“什么为什么?”
“今天为什么要去拳馆找我做陪练?”余岁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