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择一急得连t恤都没穿,光着膀子就冲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顾择一看着浑身湿透的余岁安,简直不敢相信。
“没事。”余岁安笑容尴尬。
“还没事呢,都伤成这样了,你这孩子,叫你进门都不进,”周红一脸关切,“择一,快把他带到你房间去,小姨给你拿药箱。”
顾择一仔细的看了眼余岁安,余岁安怕他看到伤口,有意藏着手臂上的伤口,但大短裤下还在渗血的膝盖是怎么都藏不住了。
“怎么伤成这样?”顾择一看到膝盖上的伤,心里疼得一抽。“跟我进来。”
“没事,”余岁安笑了笑,“就摔了一下,我身上脏,回去自己弄吧。”
余岁安转身欲走,顾择一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他的手,一脸严肃:“跟我进来。”
“我真没事。”余岁安强调。
顾择一也不说话了,只紧紧抓住余岁安的手,眼神里藏着坚定。
“怎么还没进来啊,小余?”周红捧着药箱喊。
顾择一拽了拽他:“走。”
余岁安叹了口气:“有鞋套吗?”
“直接进来吧。”顾择一拉着他走进屋里,经过周红时,说:“小姨,给我吧,你们接着吃吧。”
周红点点头,问:“小余吃饭了吗?”
“吃过了,小姨。”余岁安答。
“择一,那你好好给小余清理一下伤口啊。”周红叮嘱道,“我瞧着摔得还挺严重的。”
顾择一点点头,然后拉着余岁安走进屋里,关上门。
进了房间后,余岁安说:“大哥,可以松手了吗?”
顾择一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拉着余岁安的手,心脏漏跳了一拍,急忙放开手:“怎么摔成这样?”
“过弯的时候路太滑了。”余岁安叹了口气。
“这么大雨,怎么还非要送外卖吗?”顾择一打开衣柜,“不能打个电话取消吗?”
“这不是不知道雨下得这么快吗?”余岁安说,“你家这也是最后一单,想着送过来赶紧回家。”
“妈的,一群傻逼,大下雨天的非要吃小龙虾。”顾择一骂道,从衣柜中拿出一件t恤和短裤扔到床上,然后走到余岁安身边,“坐下,我看看你伤口。”
“别坐了,我身上都是湿的。”余岁安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你看谁都滴地板上了。”
“你咋磨磨唧唧的跟个老娘们似的,”顾择一拧着眉,“要不你先去洗个澡,我带你去洗手间。”
“疯了吧?我在你家洗澡干嘛?”余岁安一脸震惊。
“洗不洗?”顾择一盯着余岁安。
“不洗!”余岁安语气坚持。
片刻,顾择一认输了,开门走了出去,又拿着一条毛巾进屋:“那你随便擦擦,换身衣服,毛巾是新的。”
“不用了吧?”余岁安一脸为难。
“你他妈再墨迹,老子上手给你自己脱了。”顾择一一脸严肃地看着余岁安,竟真的动手要给余岁安脱衣服。
“操...”余岁安赶紧后退,“我自己来,自己来。”
余岁安脱了t恤,精瘦的身躯展现在顾择一面前,左肩上竟有几个小小的圆形的疤痕。
顾择一情不自禁伸出了手,他温暖的指腹落在余岁安的伤疤上。
余岁安怔住了,呆呆得看着他。
“怎么弄的?”顾择一问。
“烫,烫的。”余岁安有些心虚。
这些疤看起来都有很多年了,像是烟疤,一看就是小时候烫的。
顾择一收回手,脑子突然想起杨赛的话。
“他那个妈就是个禽兽,天天折磨他。”
“赶紧换吧。”顾择一说。
“裤子就不换了吧,”余岁安拿着毛巾擦了擦身子,“也没有内裤,我总不能挂空档吧?”
顾择一转身拉开柜子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条内裤扔给余岁安,“穿这个吧,新买的,还没穿过。”
“操...”余岁安是真的不想再换了,但又怕顾择一又要上手帮他脱,只好无奈地说:“行吧行吧。你先出去。”
“为啥?”顾择一脱口而出。
“你不出去我怎么换?”余岁安红着脸说。
顾择一啧了声,“都是大老爷们,你有啥我没有的吗?”
说是这么说,顾择一还是走了出去,还带上了们。
顾择一站在门口,脑子里满是余岁安肩上的伤疤。
他现在既愤怒又心疼。
他理解不了,真的理解不了。
之前杨赛跟他说的时候,这种情绪已经来过一轮,但那毕竟是他经过听说后自己脑补的。
现在不一样,现在他亲眼见证了那些折磨。
妈的,世界上竟然会有这样当妈的。
顾择一突然想起第一次去小龙虾店里的时候,大姑说的那句话。
“多好的孩子啊,偏偏被那女人折磨成这样。”
谁都知道,可谁都帮不了他。
只能他一个人苦苦熬着。
他不敢想象,那些黑暗的日子了,余岁安一个有多绝望。
身后门开了,余岁安站在门口:“我好了。”
顾择一收回思绪,随他进屋,仔细看了看他,突然笑了。
“笑什么?”余岁安问。
“你不行啊!”顾择一噙着笑,“多练练,你看我的衣服你穿着都打了。”
“你不废话,你吃多少,我吃多少?”余岁安不甘示弱。
“操...”顾择一懒得跟他计较了,“坐下,我看看你的伤。”
这一回,余岁安乖乖坐下了。
顾择一将药箱放到地上,打开,从里面拿出碘伏和棉签,他先是看了看余岁安的手臂,又看了看余岁安的膝盖。
手臂的伤还好说,虽然看起来面积打,但都是擦伤,估计过两天就能结痂了。
但膝盖上的伤就比较严重了,擦伤就不说了,还真有颗小石头嵌进了肉里。
看着这些伤口,顾择一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疼吗?”顾择一语气温柔。
“废话,你摔一个试试。”余岁安没好气道。
“手臂那消个毒就可以了,”顾择一用棉签蘸了点碘伏,轻轻擦着手臂,“膝盖那里就比较麻烦,得把里面那个小石头取出来,然后包扎一下。”
“没事,你看着弄吧。”余岁安笑了笑,“反正我现在人已经在你手里了。”
这话说得有些暧昧,顾择一脸突然烧了一下,再一看余岁安,这人还在打量着他的房间,他顿时想起有口无心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