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顾择一拎着个塑料袋回来，额头一层薄汗，他坐下来，说：“膝盖，给你换个药。”
“啊？”余岁安懵了，“现在吗？”
顾择一没回答，直接把他的腿掰过来，动作麻利地扯下之前的纱布，然后消毒包扎。
整个过程不足两分钟，余岁安像是个木偶般僵着身子。
“顾择一。”余岁安喊了声。
“嗯？”
“你们北京人都这么好吗？”余岁安问。
顾择一抬起头，想了想，坏笑着说：“分人吧，长得越帅的越善良。”
“操！”
*
“诶，醒醒。”江哥敲了敲桌子。
余岁安率先醒过来，他揉了揉眼睛，见江哥笑着站在前台。
“你们俩这是干嘛了？”江哥问，“睡这么死，人家把我这拳馆搬空了你俩怕是都不知道。”
“那不能，”余岁安说，“谁敢在拳馆闹事？不怕打啊？”
江哥乐了，指了指还睡着的顾择一，又问：“你那同学？”
“嗯。”余岁安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来的啊？”江哥走到冰柜边，从里面拿出三瓶红牛，给了余岁安两瓶，“喝点，提提神，你一会还得去四嫂那吧？”
江哥也是四嫂那的老主顾，送外卖这个活还是江哥帮他找的呢。
“中午我刚到，他就来了。”余岁安接过红牛，回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已经八点了，差不多该去四嫂那边了。
“嘿，这小子挺闲啊，大周末的不去陪女朋友，跑这来跟你瞎混。”江哥笑了笑，往洗手间走去，“把人叫醒，收拾收拾准备走吧，工资我一会转给你。”
“不用了，江哥，看个店而已。”余岁安说。
江哥已经进了洗手间。
余岁安推了推顾择一，“起来了。”
顾择一低低哼了声，等余岁安第二次推他的时候，才睁开了眼睛。
等江哥回来之后，两人跟江哥道完别才一人拿着一罐红牛，迷迷糊糊地走出了拳馆。余岁安手里还拎着一个塑料袋，是顾择一给他买的碘伏和纱布。
*
到了公交站，余岁安问：“你怎么走？打车还是？”
顾择一打了个哈欠，问：“你去哪啊？”
“四嫂那。”余岁安被他传染，也打了个哈欠，“我九点上班，现在坐个公交车站过去，差不多。”
“你坐公交啊？”顾择一垂眸看了眼余岁安的膝盖。
余岁安察觉到他的目光，心中了然，说：“没事，这个点儿人不多。”
“那我也坐公交车，跟你一起去四嫂那。”顾择一说。
“你去干吗？”余岁安问，“你都出来一下午了，你小姨不管你啊？”
顾择一喝了口红牛：“没事，我小姨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正好我也有点饿了，去吃个小龙虾。”
“你请我。”顾择一傻笑着补充道。
余岁安低笑：“服了，这吃完饭才两个点吧？”
“我饿！”顾择一耍赖，“我都陪你一天了，你不请我吃小龙虾，你良心过意得去吗？”
“好好好，”余岁安没法，“请请请。”
3路车驶进站台，两人上了车。
车上人确实不多，后排座位基本都空着。
余岁安刷了一次大学生卡准备往里面走，突然被顾择一拉住衣服。
“给我也刷一下。”顾择一说。
“你没有大学生卡吗？”余岁安问。
“没有，我没坐过公交车。”顾择一有些尴尬，低声道。
“操......”余岁安骂道，“学生卡只能刷一次，你带现金了吗？”
“没有，那咋办？”顾择一弱弱地说。
“还能咋办？下车呗。”余岁安一脸无奈。
两人正欲转身下车，站在顾择一身后的一个年轻姑娘突然轻轻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肩膀，问：“帅哥，你是没公交卡吗？”
顾择一脸突然就红了，他尴尬地点点头。
“没事，我带现金了，帮你付。”年轻姑娘笑着说。
“真的啊？”顾择一眉眼笑开。
年轻姑娘付完现金后，冲顾择一笑了笑。
顾择一忙不迭地道谢，年轻姑娘一直红着脸。
余岁安忍着笑径直走到最后一排的窗边坐下，想给二人留出私人空间。
奈何顾择一心思根本不在这姑娘身上，一见余岁安跑了，赶紧跟上，坐在了他身边。
“你咋走了也不叫我？”顾择一不满道。
“你这桃花都来了，我还能这么不长眼？”余岁安眼含笑意。
“操...”顾择一骂道，“你别胡说，人家只是好心。”
话音刚落，那年轻姑娘也走了过来，坐在了余岁安前面，扭头看向顾择一，问：“帅哥，你有女朋友吗？”
余岁安坏笑得挑眉看顾择一，好像在说还犟不犟？
顾择一看着年轻姑娘，干笑道：“没...没有，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啊......”年轻姑娘毫不掩饰面上的失落，“真倒霉。”
她说完回到前面单人座坐下。
余岁安扭头：“你有喜欢的人啊？”
顾择一回头看他，眉眼弯弯，“嗯！”
“是谁啊？”余岁安一脸八卦。
顾择一不说话，只是笑着。
“咱班的？”余岁安刨根问底，“你他妈天天跟我混在一起，居然还能抽空谈个恋爱？”
顾择一还是不说话，嘴角笑意更深。
“谁呀？你别卖关子啊，”余岁安揽过顾择一的箭，收紧手臂，钳制住他的脖子。“卧槽！快说啊，不说别想出去！”
顾择一笑得停不下来，被扯得余岁安身上拱，额头贴住了他的脖颈和侧脸，心里莫名感觉有些爽。
余岁安手臂拢得更紧：“说不说？”
“就不说。”顾择一喉结被他手臂压了两下，忍不住咳了起来。
余岁安以为伤到他了，赶紧放手：“没事啊？我是不是使太大劲儿了？”
“没事，没事。”顾择一摆摆手，“水。”
“给，”余岁安把自己喝了一半的红牛递给他，一口气喝完，顾择一才止住咳嗽。
片刻，顾择一才意识到自己喝的事余岁安的红牛，他举起红牛瓶子，问：“你的啊？”
“嗯，你的不是喝完了吗？就只有我这罐还有一半，”余岁安突然意识到什么，“你不会是嫌弃我吧？”
“没有没有，”顾择一急忙否认，他手指不自觉地在红牛罐子上摩挲，感觉脖子还是有点疼，他伸手摸了摸。
“好了吗？”余岁安面露担忧，“我弄到你哪了？”
顾择一仰着脖子，指着自己的喉结，低声道：“这儿，帮我看看，是不是红了？”
“没有啊，”余岁安看了眼。
“你仔细看看，”顾择一提升了音调，“可疼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想谋杀同桌。”
余岁安一手按在他喉结下方，一把掰开他的下巴，凑近看了看，还轻轻揉了揉，问：“疼吗？”
“疼。”顾择一喃喃。
“没什么啊，”余岁安疑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