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练一下吗？”余岁安放下手中的笔，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这个问题。
“练什么？”顾择一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个苹果，然后徒手把一个苹果掰成两半，分了他一半，“吃完苹果接着做卷子，你英语试卷还没动呢。”
眼下也不用送外卖了，余岁安每天放学完都会跟顾择一回家，然后在顾择一的监视下把所有作业做完才能回家睡觉。
“唱歌啊，”余岁安接过苹果，“你真的会唱吗？要不你先唱我听一下，你会不会弹钢琴这事儿我就先不提了，毕竟实在不行，你光唱歌也行。”
“不唱。”顾择一嚼着苹果含糊不清道，“我礼物还没收到呢。”
“你他妈不会就是想骗我个打火机吧？”余岁安问。
“随你怎么想，”顾择一笑了笑，“反正没有打火机，我不上台，到时候要死咱俩一起死。”
“操...”余岁安低声骂道，“真他妈服了你了，老子明天就去给你买行了吧？”
“不强求啊，”顾择一靠在椅背上，挑着眉看余岁安，“实在不想送就算了，别整得好像我求着你送一样。”
余岁安白了顾择一一眼：“不是你求我送的，是我求着一哥收我的礼物，行了吧？”
顾择一乐了，坐直了身子，伸手摸了摸余岁安的头：“乖。”
余岁安不想再搭理他，拿起笔开始做英语试卷了。
第二天，余岁安就去了打火机店，他看了一圈，最终选了一个跟自己手里那个打火机的同款。
“这个多少钱？”
“799.”打火机店的老板娘看起来很酷，大花臂，还打了个鼻钉。
余岁安一怔。
妈的，一个打火机怎么这么贵。算了，那头野猪每天早上的早餐，平时吃饭时抢着买的单，也早就超过这个价钱了。
“那就这个吧。” 他说。
“送人还是自用？”老板娘又问。
余岁安想起“非你不嫁”这个含义，脸瞬间红了：“送...送人。”
老板娘也没说什么，又问：“需要刻字吗？”
刻字？
余岁安一愣：“能刻什么字？”
“随便，”老板娘说，“你想刻什么就刻什么。”
余岁安想了想，然后拿出自己的打火机，把那个鱼给她看，“这种也能刻啊？”
老板娘接过打火机看了看：“鱼？帅哥，你这个没买多久吧？”
“嗯，”余岁安点点头，“十一买的。”
“哦，我想起来了，”老板娘说，“是两个帅哥带一个小男孩一起来买的。”
“我朋友。”余岁安笑着说。
老板娘把打火机还给余岁安，又问：“这种简单图案也能刻，你也想刻这种吗？”
余岁安想了想：“能刻头猪吗？”
“猪？”老板娘非常惊讶，“你确定吗？”
“确定，就猪了！”余岁安坏心眼儿已经起了，一想到顾择一看到这个猪的图案炸毛的样子，他就一阵暗爽。
“那你找张图给我。”老板娘说，“别太复杂。”
余岁安点点头，立刻拿出手机找图，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喜欢的，就自己动手在纸上画了一个正在发怒的猪头。
老板娘看清他的画都笑喷了：“你们可真有意思，一个刻鱼，一个刻猪。”
老板娘刻猪的时候，余岁安出去抽了根烟，回来时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见他回来，老板娘说：“稍等，马上就好。”
“不急，”余岁安说，他刚一坐下，余光瞥见一款打火机，上面叼着一条很气派的龙，他想起陈晨说的关于顾青乐眼光的话，笑了起来。
老板娘听到他的笑声，抬起头：“那天那小孩非要买这一款。”
“真的是这个啊？”余岁安乐了，“小小年纪怎么喜欢这么浮夸的东西。”
“是啊，他哥坚持不肯，”老板娘笑了，“小孩还犟呢，说明明他给嫂嫂买见面礼，为什么不能挑他看上的。”
余岁安笑容僵在了脸上。
什么？
嫂嫂？
老板娘接着说：“你男朋友也挺有意思，威胁他弟以后敢送你这么丑的东西，就把他眼角膜给捐了。”
？？？
男朋友？？？
“你听错了吧？”余岁安问，“我一个大男人他怎么会叫我嫂嫂？而且他也不是我男朋友。”
老板娘一愣，立刻反应过来，以为余岁安是不好意思，急忙改口道：“啊？是吗？那可能是我听岔了吧，那天人多，挺吵的，他们离我也远。”
“嗯，”余岁安应了声。
老板娘觉得尴尬，又补充道：“不好意思啊，误会了。”
“没事。”余岁安笑笑。
“好了。”老板娘把打火机递给余岁安。
余岁安接过打火机看了看，“装起来吧。”
他没心思再去细看，等老板娘把东西装好之后拎着袋子匆匆出了门。
一直到进了学校大门，余岁安的脑子还没有平静下来。
万千思绪搅在一起，打了个死结。
嫂嫂，男朋友。
这两个词不断从他脑海中炸出，让他感觉太阳穴好像都在不断突突。
余岁安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进的教室，他刚一坐下，就看见顾择一跑了进来。
“我看见了！”顾择一站在他身边，喜笑颜开，“快，先让我进去。”
余岁安看了顾择一一眼，站起身来。
“给我，给我！”顾择一急不可耐道。
余岁安楞了楞，脑子响起来“嫂嫂、男朋友”这两个词。
“快点啊，别墨迹了，”顾择一催促他，“我都看到了，你拎着那家打火机的袋子回来的。”
“哦，”余岁安终于出声，他从抽屉里拿出礼盒，还在犹豫，顾择一便伸手把礼盒拿走，迅速打开。
“同款啊！”顾择一一脸惊喜。
“嗯。”余岁安低声应了声。
“操......”跟之前余岁安想的一样，顾择一看到那只猪立刻又炸了毛。
但余岁安却笑不出来。
顾择一这次的炸毛很快就结束了，他一直在笑，把打火机翻来覆去看了个遍，爱不释手。他沉浸在余岁安送他打火机的喜悦中，丝毫未察觉到身边那人的心事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