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完烟后，余岁安回了房。
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脑子里满是顾择一那张脸，手机震了两下，他摸出来看了看，好几条消息。
他只点开了顾青乐的消息。
顾青乐：【小鱼儿哥哥，你是不是忘记录视频了？】
顾青乐：【没录也没关系的，小鱼儿哥哥，你不用怕，我不会怪你，嘿嘿...】
余岁安不自觉地笑了笑，点开云海的对话框，把云海发来的视频点开，刚一开始就被云海震耳欲聋的一声“一哥牛逼”吓了一跳，他骂了句“傻逼”后急忙将视频存下来，把这一段剪掉了，又看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了才保存。
正准备转发给顾青乐，云海又发来一条视频，是电视台那边录的高清版的顾择一唱歌时的视频。
余岁安又仔细看了一遍后，随手把这条视频转给了顾青乐，然后说：【不好意思，我刚才有点忙。】
发完后，余岁安把手机放下，不断试图说服自己不要再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但越阻拦脑子里的东西越多，他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瞪着眼睛看着屋顶，祈祷着困意自己袭来。
一直折腾到四点多，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结果顾择一又跑到他梦里唱歌，唱得还是闹钟的曲子。
妈的，阴魂不散了是吗？
余岁安带着怨气关掉了闹铃，他好不容易清醒了点，摸起手机看了眼，屏幕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提醒，支付宝不再显示有消息。
没有人再问他早上吃什么了。
他盯着手机看了几秒钟，将手机放了下来，拉过被子重新睡了过去。
*
“要不别等了？”杨赛看着桌上好几碗吃的。
“你先去学校吧，”顾择一垂着眸，低声说，“我再等会。”
杨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她虽然不太愿意让余岁安走上这么难走的一条路，但如今看到这般结果，心里却也惋惜。
她能看得出顾择一对余岁安的好，更能看出顾择一在余岁安心里的特别之处，现在闹到这步田地，余岁安心里好不容易打开的那扇门只怕是又要关上了。
顾择一见杨赛没说话，也没走，以为她担心自己是在逼余岁安，便补充道：“我就等今天一天，明天就不等了，你放心吧。”
“我没有那个意思。”杨赛急忙解释，但解释完又觉得现在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便叹了口气，“算了，我先走了，你一会差不多了就算了吧，别迟到了。”
“嗯。”顾择一低低应了声。
等到上课的时间，余岁安也没出来。
顾择一最后看了眼小区拱门，起身离开了早餐店。
一直到上午第一节课下课，余岁安才进了教室，眼下一片乌青。
“不好意思啊，昨晚睡得晚，早上闹钟没把我闹起来。”余岁安看着顾择一。
顾择一淡淡笑了笑：“没事儿，我早上也起得晚，随便买了点路上吃的。”
余岁安点点头，想再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
“哥，抽烟去。”云海扭过头来。
“不去了，刚抽的。”余岁安说。
“那你打火机借我一下。”云海说。
“你自己的呢？”余岁安问，“老他妈借我干嘛？”
“早上落在早餐店了，”云海笑了笑，“哎呀，一会还你，你那打火机那么贵，还不知道谁哪个小姑娘送的，我不会黑的。”
“......”哪壶不开提哪壶，余岁安心里默默把云海揍了无数遍，然后不情愿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普通的打火机递给云海。
“怎么是这个？”云海问，“那个牛逼轰轰的打火机呢？”
顾择一斜眼看了下云海拿去的打火机，是小卖部里那种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
他掩住眼中失落，收回视线。
看来连普通朋友都做不了了。
“没油了，”余岁安有些心虚，眼睛不自觉地瞥向顾择一，见顾择一手中笔尖未停，飞快在一张英语试卷上写着答案，这才松了口气。
云海没再纠缠了，拿着打火机准备走出去。
余岁安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也不想待在这里，便也跟了出去：“一起吧，我去尿一泡。”
*
“我真有事。”余岁安刚上完陪练课，拿着手机跟云海又说了一遍，“明天好吧，明天我单独请你吃一顿。”
“哥，你还是不是我哥？”电话里的云海喊了起来，“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的话有多无情？这可是我的生日啊，你弟弟的破壳日啊，天大的喜事你都不来？”
“真有事。”余岁安有些无奈，他其实也并不是有事，而是不敢去，怕会碰见顾择一，他已经躲了顾择一很久了。
每天上了第一节才去学校，中午一放学就往拳馆里扎，一会说自己有课，一会说要跟女朋友约会。
好在顾择一也是个明白人，没把话挑破，每次都只是点点头。
但云海不是个明白人，他铁了心不愿意接受他最敬重的大哥缺席他的成人礼，“时间和地点我已经发给你了，你弟弟的大寿你要是真不来的话，咱俩感天动地的兄弟就截止在我成为一个大寿的那天了。”
扔下这句话后，云海就撂了电话。
余岁安：“......”
“云海啊？”江哥问。
余岁安点了点头：“嗯。”
“有事吗？”江哥又问。
“明天他生日，叫我去吃饭。”余岁安想了想，又补充道。
“人都喊你了，”江哥递给余岁安一根烟，“去呗，不去确实说不过去，你明天就下午两点有一节课。”
余岁安从兜里掏出顾择一送的打火机，点了烟，叼在嘴里，没说话。
“你这打火机不错啊，”江哥说，“哪个小姑娘送的？”
“不是小姑娘，”余岁安说，“是顾择一。”
“啊？”江哥一脸意外，“他送你打火机？不是吧？”
余岁安笑了起来，“他送我的时候，根本不知道送打火机的含义，他们那没这种说法，知道了之后整个人都炸了，成天想着要回去，后来还逼着我回送了他一个，说要对冲一下。”
“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啊，”江哥乐了，“怎么着？你俩这段时间是闹别扭了？”
余岁安一愣，扭头望着江哥：“他跟你说的？”
“还用说吗？”江哥翘着二郎腿，偏头看他，“你这一天天学也不上了，就差住我这了。而且你以前来的时候，小顾一会一条微信，一会一个电话的，有时候还直接来馆里找你，这几天什么都没了，你那个酷劲儿又回来了，我用痔疮想都能知道你俩闹别扭了。”
余岁安被江哥最后一句话逗乐了，“恶心死了。”
江哥笑了笑：“行了，别闷着了，大小伙子什么矛盾解决不了的，那小子对你那么好，你别在这撑着了，云海生日就是个好机会，没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有就喝完转场再来第二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