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岁安神色平静，顾择一终于放心，他借坡下驴直接趴在了余岁安的腿上，余岁安一下一下给他揉着，每揉一个地方便问一下是不是那里。
“对对，就是这儿。”顾择一说。
余岁安手上使了点劲儿，开始只揉那一个地方：“就你这样儿，才洗了这么一会，就嚷嚷腰酸，还好意思说以后每次都由你来洗碗。”
“腰酸是腰酸，”顾择一扭头看他，“又不影响我洗碗，再说了，我现在只是不习惯，等你多给我做几次饭，我洗习惯了，就不酸了。”
“操...”余岁安笑骂道，“你就是变着法的提醒我，以后要多给你做饭。”
“被你看穿了，”顾择一嗤嗤笑着。
“我看见你发的朋友圈了，”余岁安说。
“嗯，”顾择一应了一声，“以后我的朋友圈就只发这个，小鱼儿养猪的每一顿都要拍照记录，让所有人知道野猪有人养了好不好？”
“好...”余岁安无奈地笑笑，以前他其实挺不能理解这种所谓的仪式感，秀恩爱什么的，但现在有人在秀他，他仿佛突然能理解这些东西了，秀的人和被秀的人在这件事情里，都是幸福的。
又揉了一会，顾择一感觉好受多了，便坐了起来。
“陈晨说的见面礼是怎么回事？”余岁安问。
终于到了，顾择一突然有点紧张，毕竟刚刚余岁安因为“嫂嫂”这个称呼已经有点不高兴了，现在送他一块表，他拿不准余岁安会有什么反应。
“怎么不说话？”余岁安又问。
顾择一挠挠头，又看了一眼余岁安，才艰难开口道：“十一的时候陈晨不是来了吗？”
余岁安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当时陈晨知道我喜欢你，”顾择一握住余岁安的手，“他也觉得你人不错，就还挺想咱俩能成的，就给了我块表，说是咱俩成了，就把表送给你，就算是他给咱俩的贺礼了。”
余岁安看着顾择一越说越紧张，还时不时地瞥一眼他，忍不住乐了，“表呢？”
顾择一又看了余岁安一眼，见他脸上有笑，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从茶几上拿过表盒：“就是这个。”
余岁安接过表盒，打开，里面是一支银色的钢带表。
他虽然不认识手表的牌子，但这块表和陈晨给他的气质就直接表明了，这表很贵。
“这表多少钱啊？”余岁安问。
顾择一大脑疯狂运转，不知道该报多少合适，几百？几千？还是说实话？
“别骗我，”余岁安抬头看他，“不管你说多少，我都会自己再去查一次，要是查到的数跟你说的不一样，你就死定了。”
“国内卖九万多，”顾择一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国外应该能稍微便宜点。”
“那还是真是挺贵的，”余岁安点点头，又看着那块表。
顾择一感觉心快要跳到嗓子眼了：“小鱼儿，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就寄回去，还给他，反正我也觉得这表有点不适合你，不够酷。”
说的是不喜欢，不是觉得贵，也不是不好意思。
余岁安知道顾择一是在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他的自尊。
刚刚聊“嫂嫂”这个称呼的时候，顾择一就有点吓到了，余岁安不想因为这块表又闹得不愉快了，况且，这份礼物的寓意他还挺喜欢的。
是给他和顾择一谈恋爱的贺礼。
顾择一看余岁安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更加慌张：“没事，咱就当这表不存在，改天咱俩一起去买，买你喜欢的，买两块，当情侣的。”
“为什么要当不存在？”余岁安抬头看他，笑了起来，他把表拿起来圈在指尖看了看，“而且我也没有不喜欢这块表啊，我倒是觉得这表挺衬我的。”
“啊？”顾择一一脸迷茫，“你收下了？”
“为什么不收？送都送了，还这么贵，而且人家一片好心，”余岁安笑着看他，“帮我戴上，我试试看，我还没戴过表呢。”
顾择一长出了一口气，开心地伸过头把余岁安亲了口，然后低头给他把表戴上了。
“怎么样？”余岁安晃了晃手臂。
“很有范儿。”顾择一笑着说。
“不过我不能经常戴啊，”余岁安说。
“为什么？”顾择一问。
“你说为什么？”余岁安斜了他一眼，“打拳不能戴，回家不能戴，学校里也不能戴。”
顾择一想了想，打拳和回家他都能理解，可学校里不能戴是怎么回事？
余岁安大概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继续道：“我怕被人偷了。”
顾择一噗嗤笑了起来。
“就放在你这得了，我过来的时候戴戴，其他时候就算了，”余岁安又晃了晃手表，“而且戴着干什么也不方便。”
“行，”顾择一点点头，“都听你的。”
余岁安笑了笑，伸手在顾择一头上揉了揉，说：“帮我谢谢陈晨，还有等陈晨结婚的时候，你去给他回礼，反正他是看你的面子上才送我的。”
“那你呢？”顾择一条件反射地问了句，虽然问完他也知道这问题没什么意义。
“我？”余岁安伸手把茶几上的烟盒摸过来，“我就负责吃席了。”
“操...”顾择一骂完笑了半天，心里却越来越开心。
毕竟余岁安这话里话外都在表达想要跟他好好在一起，要在一起很久很久。
抽了根烟后，余岁安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他就睡过去了。
昨晚弄得太晚了，之前神经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现在慢慢平静下来了，实在是太困了。
顾择一把电视声音静音，又回房把被子抱了出来，给他盖上，然后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
余岁安没有睡午觉的习惯，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醒来是见顾择一直勾勾地盯着他，有些不好意思，生怕自己流口水了。他摸了摸，脸是干了，才松了口气。
看了眼时间，已经两点多了。
他赶紧从沙发上起来了，还得抓紧时间去给大姑和奶奶买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