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城到邻市机场开车大概得两个小时,本来余岁安和江哥朋友约的出发时间是八点钟,但余岁安担心可能会堵车,悄悄跟江哥朋友把出发时间改成了7点。
顾择一死活想不通,余岁安为什么这么激动。
直到看见他上了高速后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窗外的风景才突然意识到,这可能是他第一次出远门。
“小鱼儿,”顾择一凑到他耳边。
“嗯?”余岁安应了一声,回过头来。
“你是不是第一次出远门,”顾择一轻声问。
“嗯,”余岁安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怪不得那么激动,”顾择一揉了揉他的头。
余岁安尴尬地看了眼江哥的朋友,躲开了顾择一的手。
顾择一愣了愣,随后故作气恼地收回手,偏过头去。
余岁安笑了笑,掏出手机给顾择一发了条消息。
【我不是因为第一次出远门激动,我是因为第一次跟你一起跟你去旅游才激动的。】
顾择一看着手机笑了笑,回复:【我们以后还会旅很多很多次游。】
余岁安:【嗯。】
顾择一:【我爱你...]
余岁安:【me too...】
me too你个鬼啊!
顾择一瞪了余岁安一眼,余岁安笑了笑,又偏过头去看窗外。
这小子自从第一次说了一次“我爱你”,之后又在跨年夜的时候说了一句后,就再也不肯说这三个字了。
每次顾择一深情款款的说这三个字时,他总是非常巧妙的用一些别的词给出回应。
他用过的词包括但不限于:我也是、我知道、嗯、谢谢你、我明白...
顾择一好几次都差点因为这事气得差点跟他吵起来,但他还是不肯说,还一脸认真地解释,他觉得这三个字太珍贵了,不能老说,说了就不值钱了。
气得顾择一差点心梗。
后来余岁安可能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不知道从哪看了一句话。在顾择一一次睡前跟他说出“我爱你”等着他回复的时候,他捧着顾择一的脸亲了一口,无比真诚地说:“我已经跟你说过‘我爱你’了,以后就不老说了,要是有变动的话,我会通知你的。”
这话真的是......
听起来非常荒谬且无情,可却莫名其妙的击中了顾择一的心。
从那次后,顾择一终于放下了心结,不再去纠结余岁安肯不肯说那三个字了。
但他真的没想到,余岁安既然又推陈出新一个“me too”。
真是气得心口疼。
顾择一懒得再想,往余岁安身上一躺,大大咧咧地把头放在他肩膀补起觉来。
余岁安偷偷看了江哥朋友一眼,见他神色平常,便也没在管。
余岁安其实并不太介意别人是否知道他与顾择一的关系,但自从跟顾择一在一起后,他也会经常关注像他们这类人群的生存情况。
久而久之,也看了一些他们这类人被社会歧视排挤的新闻,甚至还有被蓄意报复针对的人。
所以他后来便有些谨慎,像是这种完全不熟的人,他会尽量不让这种人看出什么。
特别现在他们又是在高速行驶的车上,还得赶飞机。
他非常没有必要地有些担心万一人家不喜欢他们这种感情,想要他们的命或者没那么严重,但想恶心一下他们,故意绕路,害他们误机。
这些情况他都担心,可江哥朋友仿佛根本就没心思关注他们,而顾择一又根本不在意,有时候余岁安甚至觉得,顾择一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俩是一对,每天都在光着身子搂在一起睡的那种。
有时候想想,虽然有些担心,但总归开心的感觉会多些。
也便随他去了。
余岁安他们出发得早,上高速的时候又早,一路上高速上都没几个人,只有进机场的时候堵了几分钟。从阳城开到机场甚至两个小时都没用到,他们到机场时才不到9点。
顾择一下车时看了眼时间,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江哥朋友帮他们把行李从后备箱拿了出来,还塞给余岁安一个红包,摸起来挺厚的,说是江哥给的。
余岁安不想要,但江哥朋友不管这事,车在机场下客区也不能停得太久,他匆匆把车开车。
余岁安只好收下了红包,准备再晚点等江哥起床了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进了机场,顾择一提醒他一会进去了就不能抽烟了,问他要不要先抽一根。
他现在心情太好,根本没心思抽烟,只想赶紧进去。
两人取了票,余岁安才知道顾择一定的是头等舱的机票,但他也没说什么,这么高兴的时候,他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去怪顾择一浪费,再说他也明白这或许便是顾择一的日常,他也不想让顾择一为了他降低自己的生活品质。
又托运了行李,两人进了候机区。
顾择一看余岁安左顾右盼的,知道他好奇,便找了家星巴克买了两杯咖啡,又端着咖啡带着他四处转了转。
一直转到了广播喊他们两人尽快登机他们才上了飞机。
余岁安一想到自己第一次坐飞机就是头等舱,心里有些紧张。
他不怕别人看出他是个第一次坐飞机的土包子,只怕连累顾择一被人笑话,所以不敢跟顾择一说话,故作镇定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话都不说一句。
顾择一从小到大,一上飞机或者一坐长途车就会睡觉。虽然刚刚在车上已经睡了一会,但早上被余岁安拉起来的时候太早了,现在已经还是困。他哐哐两口把刚买的冰美式喝完了,才稍微精神点。
他不想睡着,他能感觉到余岁安那种面对一个陌生环境的慌张和局促,这种时候,如果他还不管不顾的睡觉,那余岁安只会更加手足无措。
“要不要睡会?”顾择一看着余岁安。
“睡不着,”余岁安说。
“冷吗?”顾择一又问。
“不冷。”余岁安笑着说。
顾择一点点头,还是问空姐要了两张毛毯过来备着,随后他又弯腰脱了鞋子,换上了拖鞋,又去解余岁安的鞋带。
“你干什么?”余岁安吓了一跳。
“换双拖鞋吧,能舒服点。”顾择一看着他。
“我自己来,”余岁安压着嗓子,自己换上了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