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让习惯了独立的高明落也产生了丝丝的不安。
他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地方让自己如此的躁动。
似乎一切都是阴谋,一切都是骗局。
抵抗军?
被自己研发的游戏世界控制的人类世界?
这都像是神话故事,让他不敢全信,却又抹不掉心中信仰天平的摇摆。
他在心里反复思量着突然出现的组织,突然听到的故事。
若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悚变得神志不清了。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了,这是一个世界,一个真实可以触摸的世界,而绝不是记忆里的虚幻,他坚定的想到。
他在脑海里努力的寻找着蛛丝马迹,来为自己的推论和当下找到破绽。
但记忆反复的搜索,关于一年前的往事,都是些不连贯但却可以拼凑起来的琐事。
这里面最多的还是许诺的影子,他仿佛又看见了记忆里的过往。
“快跑,许诺。”
这居然是他记得的与许诺说的最多的话。
在他的记忆里,他与许诺都是天堂街长大的孤儿。
那是一个肮脏的贫民窟,里面根本不存在道德这回事。
那时候的街区离城市还没有这么远,荒原还只是一小片草地。
他与许诺在街区的孤儿院里相遇。
说是孤儿院,与流浪狗收容中心差不多,甚至比那更差。
没有人关心他们的一日三餐。
没有人关心他们的冷暖。
只有一座还没有残垣断壁到如同平地的院子里,胡乱在如同窝棚一样的房子里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床。
在这里面与外面的世界是一样的,弱肉强食。
身材瘦弱的许诺被领的时候,早就没有了床位给他。
领他来的管理人也没有给他安排,像是丢包袱一样丢到屋子里。
正好在高明落的旁边,就慌忙离开了恶臭熏天的屋子。
许诺,像是一个折了翅膀的小鸟,可怜兮兮的站在那里,六神无主的看着里面乱糟糟的场景。
几个孩子正扭打在一起,似乎是为了一块还没有发霉的面包。
而其他人不是在围绕在他们旁边,敲打着一切可以敲出声响的东西来。
这里就像是地狱,这是许诺的第一印象。
高明落是唯一一个安静的躺在床上的人。
他胳膊上的一块血渍还没有凝固。
许诺最后的目光怯生生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天会善心大发,竟然没有忍住许诺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要知道,这群人里面,他是打架最狠的,就算是个头比他大一块的孩子都不怎么敢主动惹他。
或许是那天,他将一个同样可怜兮兮,但抢了他半块面包的孩子打得不省人事而感到愧疚的缘故。
他竟然甩给了许诺一条忘了是从哪个地方偷来的毯子,指了指自己的床边,没好气的说道:
“别这副模样看着我,睡这里吧!”
许诺感激涕零的铺下了毯子,直接躺了下去。
还没有到晚上,但是已经两天没吃饭的许诺已经没有更多的力气站立了。
从那一天开始,他就成了高明落的跟屁虫,甩都甩不掉。
之后高明落的偷窃事业因为许诺的出现急转直下,常常被人抓了现行,然后是一顿胖揍。
直到经年累月之后,许诺也被这环境训练成了一个出色的打手之后。
转机出现在他们无意中杀死了一个身价一万的通缉犯。
那时的他们并不知道猎人这个职业。
于是那时候他们的本能是赶快逃跑,结果一直埋伏在周围看好戏的警察出现了。
他们给了他们一百块钱,然后将人带走了。
他们这才知道了猎人这个职业的存在。
从那一天开始他俩不再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了,而是充当起了天堂街街区一个小头目吴生的手下,因为他是一个猎人。
记忆开始出现断层是一个组织的出现,他努力的回忆却始终记不起那个组织的模样。
一群人神秘的出现,摆出了吃饱穿暖的优厚条件,让他们加入。
每一个月都会有挑中的孩子被他们带走。
管理人除了躺在阳光下数钱,任何事情都不过问,仿佛他们只是一群圈养的畜生在被兜售。
他们最后一次出现的时候,他俩已经帮着吴生打成了天堂街的老大。
那个组织的人出现在他们面前,在一群人之间轻易的带走了高明落。
许诺是追过来,那个组织显然只想要身体最强壮的。
但是许诺悄悄躲进了他们的运输车里,跟了来。
许诺本想是救出高明落,最后却是自己也成了囚徒。
他们被分别带到不同的地方,只有在吃饭,或者是格斗训练时才会见面。
他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
但是每一天都会被注射着不知名的药物,后来他想,饭菜里应该也是有药物的。
他们一天比一天强壮。
但很多的片段在这里就成了断崖,黑洞洞的不可观察。
他记得每一次格斗都是生死厮杀,每一次都会有人倒下再也起不来。
而每一次站到最后的人就会被带进一个实验室里,再也见不到。
一天,许诺趁着吃饭时间靠近了他,“明落,我发现了一个好东西!”
“什么?”
“呐,那个教官的腰上挂着的!”
许诺用嘴朝向离自己隔着三张桌子的教官说道。
“那是什么?”后来他才知道那是粒子雷,可以瞬间瘫痪所有电子设备的高科技手雷。
“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是昨天我们在密室逃生训练的时候,门禁出了故障,从里面打不开,他也被困住了,就用那个东西轻轻蹭了一下,门居然就开了!”
许诺神秘的笑了一下,凑近高明落小声说道,“咱们把他抢来,逃了吧!”
“你傻吗?这么多守卫,咱们怎么抢的过来!”
高明落挠了挠头,偷瞄了两眼那个教官腰上的粒子雷。
“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感觉自己快要能够打倒所有人了!进了那个小黑屋的人可是都不见踪影了。”
“而且这肯定不是一个慈善组织,弄不好是杀手联盟之类的,被抓进去制造成了怪物,我可不想成为怪物。”
许诺忧心忡忡的说道。
“再格斗的话,你不要用尽全力就好了。”
高明落吞了一口饭以避开扫视着全场的守卫。
“说的轻巧,你格斗的时候没有发现自己是不受控制的吗?就像是一台机器一样,被什么东西遥控着。”
两个人嘴里塞满了饭,咕哝着,为了不吸引别人的注意。
“你也有这种感觉。”
高明落近乎是用鼻子发出的声音应和道。
高明落忽然想到了一个注意,咽下口中的饭。
也顾不得守卫犀利的目光,低声说道,“我有主意了,咱们制造混乱,然后偷过那个东西来!你确定他每次出现都带着吗?”
“嗯,之前以为只是一个通信之类的电子小玩意,没想到有那么大用处。”
许诺有些激动的说道,似乎逃跑已经成功了一般,“快说说,什么计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