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地处中州,乃周朝末期诸侯国之一,它北邻魏国,赵国,东接齐国,南临楚国,西则秦国,周围强国环伺。
中州大地卧虎藏龙,号称天下第一堂的除妖堂便座落在此,除妖堂承载千年历史与荣耀,其渊源可追溯至遥远的大夏。
帝尧时,中原地区洪水泛滥成灾,百姓愁苦不堪,帝命禹为司空继任治理水事,禹治水十三载,三入家门而不入,治水期间翻山越岭,淌河过川,遇洼筑堤,疏通水道引洪水入海,其功至伟造福万代。
莽荒时代,山川湖泽多有大妖盘踞山林,为治水禹广纳天下奇士建立除妖队(亦是除妖堂前身),成立之初七人,而今已七万余,堂口遍布七国广大疆域,成为一股守护天下安宁的力量。
中州山川之间,一艘艘巨大的龙舟沿着黄河顺势而下,山川巍峨景致宜人,山石嶙峋陡峭,化作女子望夫归,作男子下地耕作,作老牛回首而望,山石间千奇百怪巧夺天工,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化腐朽为神奇。
敖族龙舟长十二丈,宽三丈三,高六丈二,分上下两层,生有龙头鱼尾,双翼有鳍,让人望而生畏,远眺似一条条巨龙横卧江面,声势浩大,震撼人心。
龙舟之上,龙子伊夕(小夕)身披亮银甲,执龙旗,威风八面,大旗挥舞黑龙战舟乘风破浪,水下数十条蛟龙翻腾不息,拉动龙舟风驰电掣,一骑绝尘,战舟忽而似海底蛟龙潜水而游,忽而似飞鱼横渡虚空,只在水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迹。
“全力冲刺!冲啊,杀啊!”
小夕童心未泯,执掌龙旗催动战舟,水下蛟龙好似打了鸡血一般,铆足了劲拼命划水,只为‘搏’龙子一笑,龙子哈哈大笑好生畅快,然而,好景不长‘童养媳’敖韵如一把夺过龙旗,狠狠踹上一脚方才解恨。
龙舟停歇时,一群人破门而出,徐子麟扶着门栏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强压下翻江倒海的冲动,眉宇间浮现三根黑线,瞪向闯祸的小夕。
小夕方知闯下大祸,指头纠结在了一起,哭丧个小脸甚是委屈,去往新郑(韩国首都)路途甚是遥远,走陆路需十五日,走水路尚需十日,不加紧赶路何时才能到达,众人一路颠簸受尽折磨,狰娘火爆脾气压不住,揪起小夕的耳朵只往屋里拽。
狰娘的厉害有目共睹,吓得小夕魂飞魄散,发誓不敢再胡作非为,岂料箫老从中煽风点火,气得小夕牙根直痒痒,狰娘提起小夕耳朵拽进船舱,不时舱里‘鬼哭狼嚎’之音大作。
甲板上挤满了人,此行凶险万分,无徵村民全员出动狰娘,举父,白泽还有青儿,蚌族箫老一脉全员到场,箫靖儿自不用提,无论如何也要跟来,敖族方面‘拖油瓶’小夕必不可少,敖韵如‘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妻二人甚是齐心,唯有一人不请自来。
“道长,可好些?”
“贫,贫道。”
纯阳子何时受过这份罪过,五脏六腑差点移位,腌臜物倾泻而出,吐得是双目无神,抱紧栏杆双腿直打飘,徐子麟离开大郑宫时并未将其遗忘,待找到他时已在木桶堆里‘猫’了一宿,心中愧疚十分将其救出,本意是安顿在府衙之内调养,不想这位结拜义兄说什么都要跟来,只能任由他去。
众人好一会才打起精神,恰是小夕的‘胡闹’令路程缩短了不少,行不过三日,两河交汇地已举目在望。
古老的城池横卧中州大地,城墙巍峨高耸惊世骇俗,足有十余丈高,延岸渡口热闹非常,放眼望去鸟舟、舲、画舸、彩舫、舠、艖、艒、舢板各色舟船林立,船坞上车水马龙,贩夫走卒忙碌的身影比比皆是。
黑龙战舟体型硕大犹如莽荒巨兽,徐子麟一行人为避人耳目,换上鸟舟缓缓向船坞驶去,此地鱼龙混杂,入城需官家逐一校验通关文牒方才通行,渡口船只有序排起长龙。
徒然,一艘彩舫(五彩缤纷的船)横冲直撞,船上鼓乐震天歌舞升平,船下舟身断裂叫骂连天,一路畅通无阻径直往里冲,许多人见了纷纷避让,落水者也只能自认倒霉,流年不利出门未看黄历,碰上阀门之子游弋该有此劫。
彩舫上五六个浪荡子,一边观赏歌舞,一边左拥右抱,好不惬意,声乐震耳欲聋扰人清静,放荡形骸不堪入目,仆从面目可憎虎背熊腰,挥舞着棒槌肆意驱赶船家,主人家不以为耻,反而以此作乐,乐此不疲。
有一艒舟,舟上一老叟年迈行动迟缓,舟在湖中打着转,乃彩舫必经之路,老叟急的额头直冒冷汗,只恨年岁老迈双手颤抖不听使唤,驾驭不了船儿,眼看彩舫撞了上来,千钧一发,一道靓影从舱棚里窜出,抢过老叟双桨熟练驾驭,堪堪避过直冲而来的彩舫。
“谁叫你出来,快滚回去。”
老叟非但不感激少女,反而严厉呵斥,少女听了委屈的只掉眼泪,梨花带雨躲进船舱,老叟叹出一口长气,拾起浆来待要离去。
“莫老头,别慌走啊!我家主人找你打个商量。”
莫老头浑身一颤拼命摇起双桨,只想逃离是非地,岂料彩舫上恶仆掷出绳索,套上桅杆,任由他费劲力气亦难逃厄运。
恶仆脚下一点横跨水面跃上艒舟,将莫老头一脚踹翻在地,骂骂咧咧一阵辱骂连打带踹,少女见了热血翻涌又一次冲出。
“放开,放开我爷爷!”
恶仆眼前一亮,少女正值豆蔻年华,生的眉清目秀,只是常年打渔皮肤稍显黑了些,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仿佛会说话。
“你真是他孙女,怎生的不像,莫非是从哪里拾来吧!主子,您瞧着是也不是。”
恶仆大声喧哗,彩舫上的公子哥来了兴致,立在船头举目远眺,毕竟离得太远看不真切,招招手示意恶仆将其带回去,仆从领命正要带走女娃,莫老头岂能答应,拼死保住恶仆的大腿,死都不松开。
恶向胆边生,仆从钵盂般大的拳头只往脑袋上招呼,莫老头皮开肉绽鲜血横流,双手抵死不松开,女童吓得大哭化悲愤为力量,一口咬向恶仆的胳膊,恶仆吃痛不管不顾,举手一掌扇向女童,女童一头撞向桅杆不省人事,血流成河。
“杀,杀人啊,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