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归海在前引路,苏彻飞遁到了一处精美的高塔。
这座塔楼虽然没有充作宫城的那座高大巍峨,但是若论装饰之华美,用料之考究,甚至更在那一座之上。
“此地乃是孤竹国为我宗使者修葺的蓬芦,还请长老暂时住在这里。”
拓跋归海十分懂行的并没有进入其中,而是在外面恭敬地说道。
“四下里已经布好了护卫,断然不会有人搅扰到长老。”
“是么?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苏彻看着眼前这座精美的塔楼。
“我?”
拓跋归海脸上闪过一丝犹疑。
“我看过门中记录,独孤尘、完颜晟还有你在这孤竹国当值已经有五十年了,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黑血密教那边盯上孤竹国有段日子了,过个五六年就会生出一些波折,这一次也不知道他们打的什么主意。”
“不过是虎口夺食而已。”
苏彻审视地看着拓跋归海:“我听说黑血密教有四位步虚高手,若论法力道术,与本门八脉首座不相上下?”
“哪有的事,不过是阴沟里的老鼠。”
拓跋归海笑着说道。
“嗯,门规里说了,若是有人里通外贼,要处以极刑。你若是有什么发现,只管跟我来讲。”
苏彻郑重地点了点头道:“比起独孤尘和完颜晟,我还是更信任你一些。”
“长老言重了。”
拓跋归海听得心里七上八下,这位阳髓到底是什么来路,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这就信任我了。
凭什么?
当真是把旁人当傻子哄。
听闻这位是域外回来的,莫不是虚空挪移的时候伤了神识?
拓跋归海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笑着。
“里面已经安排好了,请长老先去休息,我这边回去侯着,等长老的吩咐。”
他说完恭敬行礼,就这样走了。
苏彻看着拓跋归海驾驭遁光而去,心头只是冷笑。
这长生教上上下下如同泥捏的一般,孤竹国这几人不过是还丹修为,就已经是一肚子小算盘,这等宗门看着家大业大,实际上也是处处漏风。
且看看后面的变化。
苏彻说着架着遁光,直接进了那处塔楼之中。
这塔楼宽约十丈,上下皆是一般齐整,共分十二层,层层皆是装饰华美,金碧辉煌,苏彻直接进了最顶上一层,这里乃是居处,整层楼都是软榻包裹,早已经有三个美貌妇人穿着纱衣在那里等候。
“奴婢拜见真人,真人万福。”
这三个女子近乎赤膊,一个个跪在那里,笑意莹莹,脸上羞红泛起,显然是登楼之前就吃了助兴的药物。
正中央的女子年岁看着最大,不过三十多岁,当得起一个珠圆玉润四字,高耸软弹,望之口滑。
左边的女子看上去二十岁上下,身材修长,俏眼含春,正在那里小心的拨弄着头发。
右边的女娃不过十六七左右,不过倒是长得小巧玲珑,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原来是安排的这等节目。
苏三公子也是个吃过看过的,只是轻轻一笑。
“独孤尘倒是有心了,安排了你们几个过来。”
苏彻找了一处软榻躺好看着下面的三个女子。
这个独孤尘也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材料,这几人虽然样貌上都过得去,但皆不是处子之身,难道说南荒这边以见惯了沙场的熟练工为尊,不喜欢未经人事的新手?
“家父对宗门一片赤诚。”
左边的身材修长的女子小心说道:“特别叫我们来伺候长老。”
“家父?”
苏彻一下子来了兴致,这个独孤尘倒是舍得下本。
“你是独孤尘什么人?”
“回禀长老,这是我朝太师之女,当今的太子妃独孤嫣儿。”
那美貌妇人小意说道:“奴婢是孤竹国主慕容然的皇后,完颜菩提。旁边的那个是奴婢的亲生女儿,小名叫做蝶舞。”
“原来是婆媳上阵,国主倒是舍得下本。”
苏彻闻言一笑。
“你们做这等买卖,就不害臊么?”
那孤竹国皇后笑着说道:“伺候仙人乃是我等几百年修来的福气,害什么臊。更何况仙人们的本事不比我家那死鬼强?况且这也不是买卖,乃是积攒我们的福报。”
“话说的有理。”
苏彻看着另外一边那个独孤尘的女儿问道。
“你婆婆这般豪爽,以诚待客。你又怎么想?”
“奴婢……是太子叫我来的。”
“你不怕坏了你们夫妻恩爱?”
“正是为了夫妻恩爱才来的。仙长若是肯垂青奴婢,太子定然欢喜得很,那才是真的夫妻恩爱。”
“哈哈哈哈……”
苏彻当即大笑不止。
这孤竹国主果然有些道行,就连自己都有点招架不住。
这也算是道德之法么?
果然是高深莫测。
“不过我不爱吃隔夜的剩菜,尔等速速退去吧,哪个腿脚慢了,我斩了她的脑袋。”
苏彻一声断喝,伸出手来便是向下一挥。
一道剑气勃然而发,在三女头顶之上划过。
啊……
三团白肉撞在一起,乱作一团,苏彻一声冷笑。
“原话带给慕容然,他要是想要好处,拿些真家伙出来,就你们几个也配?”
本来还想着跟这群东西虚与委蛇,想不到他们的下限轻松地击穿了自己的底线。
倒真是跟他们玩不起了。
那三个女的赶忙往下逃走,苏彻一声冷哼。
这个孤竹国,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左右无人,苏彻独自站在窗前看着下方的城池。
孤竹国主愿意玩弄什么手段都是小事,只是苏彻此刻更像弄清楚,黑血密教是如何在梦中取人性命的。
夜幕之下的城池,静谧而安祥,根本看不见任何肃杀。
然而苏彻却能感觉到就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中,有不知道多少生命正在消逝。
那是作用于灵觉之上的认知,此刻有一头巨兽正悄然隐藏在夜幕之下,吸吮着无数人的生命。
正思量间,一声咆哮却是自城东升起。
苏彻甚至能够感受到脚下大地不住地颤抖。
地鸣?
苏彻走向窗前向下观瞧。
只看见城东一道狂风好似一条土龙滚过无数的房屋,正在向着自己所在的塔楼奔涌而来。
其法力之张扬,威风之凛冽,根本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不过片刻功夫,城东方向的建筑就已经被拆的七零八落,不知道多少居民化为一团血肉。
一道金色的影子卷着狂风奔越而出。
“阳髓,拿命来。”
那影子迎风一抖,身形幻化为一柄重刃,带着鬼神嘶鸣凌空斩落。
好生了得的刀罡。
苏彻暗赞一声,当即从若木之上借来法力,凌空便是轰出一拳。
雷光崩裂,倒反刀光。
两道浩大的法力直接撞在了一处,那柄重刃却是迎风一晃,直接在空中不见了身影。
身化魔器?
一拳交过,苏彻此刻身后的高塔已经化为废墟。
这等步虚层级的对冲,单单从力道上讲,已经足以动摇山河。
更何况两者刚才都是以力破力?
冲击过后,苏彻将身形站稳,独自立于空中。
四野之下一片寂静,仿佛刚才那一柄带着鬼神呼啸而来的狂刀不过是自己的幻想。
魔门炼体之法?
苏彻也曾见过魔门有一路炼体的秘术,可以将自家身子变成种种法器,各有神通变化,难道说刚才偷袭自己的便是这等招式。
“独孤尘、完颜晟、拓跋归海,你们三个死了没有?”
苏彻一声喝问,却是如同雷鸣一般在城池上空滚过。
“若是没有勾结黑血密教,就赶紧给老子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