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事情我还记得一些,便依稀的和他们说了来回几次醒来又晕死过去的经历,听得几个人直咂舌。
“猛哥你说你从清醒到晕过去一共经历过三次,被混凝土淹没一次,见到女人的脸昏过一次,然后又坠楼一次。”方智明倒吸一口气,他不经意间碰到了自己的额头,面色有些痛苦。
“对,这些其实都是毛实对阿昆死前感受的猜想,这些对应的都是被淹没的绝望,窒息的痛苦,以及坠落时的无助。”我能想得到方智明肯定也明白,我等于是说给小齐听的,“所以最后我破局的时候只要在他的面前表现出他的想象中阿昆应有的样子就可以了。”
“别说了猛哥,”小齐抱着肩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嘛,让我说的时候你最积极,听完又最害怕,“诶,小齐你说,”我坐到她的旁边,“我在想啊,往后有没有一种情况,你会代替我进到沉幻症的梦里。”
“咦——”小齐缩在一旁,“不可能的,想也别想,江哥不在你就开始迫害我了。”
我当然只是开玩笑,小齐和李胖子对脑内神经学都不甚了解,让他们进入到沉幻症的梦里别说解决问题了,估计都得吓个半死。
“这么看的话确实解释的通,但是沉幻症的诱因不只是这个,”方智明刚才听过云星彤的录音,“还有目击到阿昆的鬼魂……”
“目击鬼魂的话我觉得是不存在的,”云星彤咬着嘴唇,她最擅长这样的分析,“首先病患是受到了阿昆死亡的冲击,其次因为环境的影响,我当时仔细的勘察过事发地点的二楼,环境相当昏暗,由于纸张燃烧产生的视觉偏差甚至诱导性幻觉都是有可能的。”
目前来看也只能这么解释,“报告就这么写吧。”我又督促了一遍。
“嗯。”云星彤应了一声,“但是猛哥,这里面还是有问题。”
“你说。”我看着手机上阿晴回复的信息,心里满是怅然。
云星彤从椅子上转过身望着我,“你说在梦里你第一次遭遇阿昆的时候他嘴里说着话对吧,可是到后面询问病患的时候,他没有说有关于此的事情。”
原来她还在纠结这个,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也正因为这个我才会问毛实,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掉下去的。虽然他看上去那副慌张不像是装的,但梦是不会骗人的。
“有可能只是他内心对死者的愧疚罢了,”我仰面拂着脸,“或许当时死者并没有完全坠落到楼底,而是抓住了什么,并对毛实说出那样的话。”
云星彤不说话了,我只能听见打字的声音。孰对孰错的事情我们根本无法辨别,其实有的时候还是糊涂一点好,像李胖子一样每天开开心心的不也是很自在吗,何必为了眼前的事情发愁呢。
快到晌午的时候,老裴找到了我,说是今天请了半天的假,为了弥补这几天对我们的招待不周,顺便庆祝一下事件的圆满完成。
“我说,你们这也没个像样的地方啊,”我又一次的坐在了面包车的副驾驶位,“你还能带我们去哪。”
“到了你们就知道了,不远。”老裴神秘的笑笑,在不多做言语。
大概十多分钟,车开到了一处小院子前,院前的鸡鸭被初来乍到的我们惊走一片,院里的一只黄狗冲着我们狂吠,要不是有链子拴在脖子上,估计就扑上来了。
“叫哈”老裴喝了一声,“这是贵客,悄了声。”
黄狗见到老裴,立刻摇起尾巴吐着舌头,一改刚才凶狠的模样。
“裴主任,这是你家”小齐眼睛紧盯着黄狗,想伸手摸但又有些怕,“它刚才好凶啊,不会咬我吧。”
“没事。认主的,看见我就随便了。”老裴径直走到屋里,“咋样了,还忙乎啥呢,大伙都来了。”
屋里走出一个女人,身上系着围裙,她把手在身上围裙上漫了漫,“哎呦,我都没注意,赶紧进屋坐,饭菜马上好了。”
得嘞,这确实够排场的,“我说裴哥,别麻烦嫂子了,”我跟女人打了声招呼跟着老裴走进屋,屋里虽然朴素但收拾的井井有条,房厅的正中央支了一桌,上面已经摆了不少的菜肴。
“哪里的话,你叫我一声哥,那我们就有亲,这不是应该的嘛。”他招呼着众人,“赶紧落座,今天管饱啊。”
只有方智明跟着我坐了下来,小齐在院里撸狗,云星彤则随着女人钻进了一边的灶房。
片刻之后,菜也上齐了,我们几个围在桌子前,“我说两句啊,”老裴端着酒杯,“我们今天坐在一起是缘分,你们刚坐上我车的时候我就捏着脑袋,这个当头的看起来好像也不靠谱啊,手下一个个也是东倒西歪的,感觉这茬是够呛了。”
“哎,说啥呢,”嫂子拉了一下老裴,“你还没喝呢。”
“我话还没说完呢,”老裴轻轻挣开嫂子的拉扯,“没想到啊,是我老裴眼睛里着了灰了,不光解决了医院的事情,连工地上的烂摊子也找出毛病了,所以对几位可能有怠慢的地方,我老裴先赔个不是。”
我看他自己就要喝,赶紧先拉住,“裴哥,我真没感觉你怎么不待见我,再说胖子要啥你也是第一时间就去搞到,我们谢你还来不及呢,让我们敬裴哥一杯!”
每个人的酒杯都碰到了一起。
“哈哈,痛快,”一杯下肚老裴的脸就红了起来,“快,吃菜,这些可都是你们在别的地方吃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