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饶虽赶不上那些繁华的灯红酒绿,但总还是有一些专门属于年轻人的消遣。
“你来过这种地方吗,”说起来我现在对程颖的过往没有丝毫了解,只是知道她是天一集团的千金,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到大捧手里怕化了,握在手里怕掉了的身份,即使见过的大场面再多,也不曾体会过底层的辛酸。
“没来过,”程颖望着面前的酒吧,我本以为酒吧都是晚上才营业的,没想到这家现在还挂着营业的标识,“猛哥你可要保密,让我爸妈和舅舅知道了,他们能扒了我的皮。”
“那你还陪我过来,”我饶有兴致的望着她,小妮子给了我一种类似于面对莹莹的感觉,这让我的那颗焦躁的心略微有些安定下来。
“唔,”程颖低头沉吟了一番,“舍命陪君子嘛。”
这话是这么说的吗,不过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确实是舍命,“行啊,”我推开酒吧的门,里面很是沉闷,即使在放着一曲舒缓的音乐也显得有些压抑,“你是挺敢说,想不想听听我在沉幻症里的所见所闻”
“想听想听,”她还真的和哄莹莹一样,“猛哥你上次说过的我还历历在目呢,你说我可不可以像你一样连接沉幻症啊。”
你做梦吧,真见了梦里的东西还不吓尿裤子,“这些和你想的不一样,”我在吧台找了一个位置坐定,“你觉得只是刺激,当恐怖电影来看什么的,等真到了梦里可都是些要命的物件,要是不清楚梦的构成,那就只会沦为噩梦的玩物。”
“这么夸张吗,”程颖虽是这么说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多在意,“我要这个,”她指着点单上一个看起来五彩斑斓的阔杯。
“美女有眼光啊,这是本店的招牌,”一个打扮的油头粉面的酒保从背后的酒架里拿出一个阔杯,抄起吧台下的酒瓶倒入调酒壶里,扣上盖子左右摇晃起来,熟练的手法看得我有些眼花缭乱。
“真的吗,”程颖嘿嘿笑着。
“给我来个简单的就行,”我指着点单的一角,“难得现在还有酒吧开门,不然只能买两罐啤酒蹲大街了。”
“嗨,没办法,做生意嘛,”酒保满健谈的,“晚上抢不过别的家,那就不如开在白天,也省的伺候那群夜猫子。”
我会心一笑,“这倒是没错,不要顾虑别人的想法。”
“猛哥你现在还惦记着医院里的事啊,”程颖抿着嘴,“虽然我是支持你的,但是之后还是跟大伙道个歉比较好,他们说的也有道理,不也是为了你考虑嘛。”
我怎么会不明白,“会的,”我叹着气,“但是时间真的不多了,再拖下去沉幻症会要了他们的命的。”
“你说沉幻症”酒保手里晃动的调酒壶停了下来,然后盯着我的脸上下端详,“好像还真是,”他揉了揉眼睛,“我在新闻里见过你,你不就是那个组长吗。”
被认出来我一点都不意外,“对,是我。”
“我听别人说你不是人没救成自己也陷在里面了吗,”酒保看起来有些疑惑。
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谣言传的,“那是另一个人,我现在还正为这件事头疼呢。”我没想到这件事的影响力这么大,现在看来泰饶已经传遍了。但是不同于金丘的那次,这回没有正面的事件报道,估计也就是医院里的医生传出来的小道消息,不然这个酒保也不至于会错认我。
“这样啊,我说呢。”酒保继续手里的动作,“这么说来彭医生也是挺惨的,明明是想要救人的,没想到却把自己搭在里面。”
“你认识”我和程颖异口同声。
酒保愣了下,“还好吧,彭医生经常下夜班来我这,因为我这离医院比较近嘛,”他把调好的酒推到我们面前,“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你知道这件事的细节”我顾不上面前的酒,赶忙追问道。
“知道一些,”酒保似乎也明白了说出来能帮助我,便开始努力的回忆,“那都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彭医生下了班来我这,不过我看他魂不守舍的,就问他怎么了。”酒保走到水池边刷着调酒壶,“他说前两天的手术里出了事故,今天早上家属来了。”
“然后呢。”我急忙追问。
“然后,然后他喝的酩酊大醉,不停地重复这不是他的错,为什么让他承担一切什么的,”酒保擦着酒杯,“就是一些醉话,没什么别的。”
我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了什么。如果真如这个酒保所说,那非常有可能一开始我们都错了,这个梦并不像我们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