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见白沧海长剑当胸刺出,玉老九双手一错,一对细刃成十字架,迎了上去,正是一着“十字封门”。只不过别人使这一着“十字封门”时,纯是守势,玉老九使出这一着,却是守中有攻,一双细刀剪刀般向对方剪了过去。
这一招攻守兼备,本是妙着。但白沧海正是要诱他使出这一招来,只因他剑法与天下各门各派都有所不同,以腕力发剑,变招比别人快得多。
而玉老九这一守招中有了攻势,防守之方便被分散了几成,对付别人时,对方剑招到此已尽,他本可剪住对方兵刃。但白沧海此刻自肘以上,还有余力,他若是将这点余力使出,长剑向前一挑、一送,玉老九还未剪住他的剑时,他的剑已刺穿了玉老九的咽喉。
好个“杀手之王白沧海”,他方才必已见过玉老九使出这一招,心里早已有了对付的法子,此刻才诱他再便这一招。
白沧海剑出如风,天下又有谁能拦阻得住。谁知就在这时,白沧海长剑忽然划了个圆弧,竟自玉老九双刀之间绕过,“刷”的一声,反向玉老九左后腰上刺去。
他一剑明明已可得手,为何忽又变招?钟三河不由得吃了一惊。
白沧海剑法素来无孔不入,此番怎会变得如此笨?玉老九一心只在制敌伤人,心无二用,却未觉得这有什么奇怪,对方使出笨招来,正是她的大好时机。
她双刀一分,一招“毒蛇出穴”,便要往白沧海脖颈削去,然而便在这时,她却是脸色一变,因为她只感觉右侧一股惊人的杀气只向她袭击而来,紧接着便见一道人影突然从右侧雪面之下直冲而起,手中一道长剑以极快的速度直刺她心口,但这名刺客却是没有想到白沧海突然变招,且刚好将他这必杀一刺挡了下来。
这名刺客一击不成,与白沧海剑剑相击,便果断之极的后退,身体犹如一只大鸟一般迅速滑向远方,几个起跃竟然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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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普的死讯传出之后,赵德昭听取李明轩的意见,给江南大营统帅孙美石和大宋水师统帅文占辉加封公爵之位,妄图将二人拉拢,诱骗其回开封,但宋廷派去的钦差使臣竟然一去不回。
开封,大宋皇宫,御书房。
“启禀陛下,孙美石和文占辉不但没有回开封述职之意,这两个多月以来更是在内部进行了一场清洗杀戮,凡是忠于朝廷和陛下的将官全部被杀,江南大营十万大军和五万水师如今已经彻底牢牢掌握在了孙美石和文占辉的手中。而这二人互派使者,密谋大事,并联手派人封锁了江南与江北的一切联系。”宋卫府总司使张东神色凝重,恭敬说道。
“混账东西,孙美石和文占辉都该死,朕一定要将他们他千刀万剐,对了,这两个狗贼家人族人何在,朕要灭他们九族。”赵德昭气得掀翻了御书房的桌子,神色扭曲大声吼道。
站在下面的宰相李明轩和参知政事吕馀庆,以及枢密院使李继勋和张东对这一幕好似已经习惯甚至麻木,四人只是列行公事般齐齐跪下,说道:“陛下熄怒。”
站在门口两名太监反应稍慢跪了下去,顿时被赵德昭看见,指着二人说道:“你二人竟然敢对朕不敬,来人将他二人拖下去杖责五十。”
外面冲进来四名大内侍卫立刻将两名面色变得惨白,连声喊冤枉的太监拉了下去。杖责五十对于寻常人来说非死既残。
吕馀庆和张东早就对这一幕司空见惯,而李明轩好似压根就没有看见这一幕,李继勋略一犹豫,便大声说道:“陛下熄怒,这二人对陛下平时忠心耿耿,还请陛下为陛下仁义之名,轻罚二人。”
经李继勋提醒,赵德昭突然也想起了皇后李思烟平日间的劝阻,便挥了挥手,说道:“看在李老大人的面子上,朕今日便轻罚二人,带下去杖十五。”
四名大内侍卫躬身称是,然后将从鬼门关上拿回一条命,此时正不断谢主龙恩的两名太监带了下去。
“四位爱卿,如今之计当要如何才能除去这两个狗贼,避免我大宋江山江南一地被这两个狗贼据为己有。”经刚才李继勋的劝阻,赵德昭也突然后悔刚才自己反应太过激烈,有失天子威仪,还好他见李明轩、吕馀庆和李继勋及张东四人始终面色恭敬如一,没有丝毫异样,才心中稍稍平复,不过这样一来,他也恢复了理智和冷静。
“陛下,臣这就调集最厉害的高手奔赴江南,刺杀这孙贼和文贼,只要这两贼生死,其他反贼自会鸟兽散。到时候陛下再调遣大军震慑,派得力人手接手江南大营和水师大军。”张东率先躬身说道。
赵德昭一听,便喜形于色,说道:“好,张爱卿立刻下去调派杀手,不管多大的代价都一定要将这两反贼杀死。”
张东立刻说道:“谨遵吾皇旨意。”
李明轩看了一眼张东,微微皱眉,说道:“陛下,光是派人刺杀两贼,万一失手,反而激怒两贼,所以臣认为还要做两件事情,一是陛下继续派出使臣,加封二人为国公,只不过这次队伍之中可以从二人亲属之中挑选一人随行。二是枢密院当准备粮草,调集大军准备南下,做好以武力剿灭叛军的准备,同时也算是对两个叛贼的威慑。”
赵德昭点了点头,说道:“李相公所虑周全,便按照李相公所言去做。使臣之事由李相公具体负责。粮草一事由吕爱卿一手操办,调派大军之事便要李老爱卿辛苦了。”
李明轩、吕馀庆和李继勋脸上不露声色,同时躬身说道:“臣谨遵陛下旨意。”
看着四人在自己面前如此恭敬,对自己所定之事虽然劝阻,但只要自己定下却无人敢违背。虽然如今江南不平,但赵德昭心中对眼下朝堂却甚为欢喜和满意。
……
……
苏州,虎丘山,原名海涌山,在苏州闾门外,故老相传,春秋时吴王夫差就葬其父阖闾于此,水银为棺,金银为坑,以十万人冶冢,取土临湖,葬后三日,便有白虎踞于其上,故名虎丘山。所以,这座山并不高,但却充满了一些美丽的传说和神话,自古以来,就是才子骚客的必游之地。
白沧海三日前与玉老九分开,与钟三河商议之后,到天机府楚州分舵找到白子轩,二人一番密谈,一起来到了苏州。他们并没有在城外绕过去,却穿城而过,白子轩心事重重,白沧海眉眼神色之间尽是滔天战意。即使是到了这个以景色优美而闻名天下的城市,也未能让他心中战意和杀意稍减。
四日前白沧海与玉老九二人大战才结束,钟三河趁机出现,白沧海才知道上官冰云和水儿如今都在楼炎明手中。发动安全部和影卫的势力大肆寻找,捣毁了欢喜教自大名府向中原这一路上包括那春水院大内的所有据点的同时,白沧海亲自到天机府找到白子轩,后者说铁剑山庄或许知道欢喜教的秘密巢穴,所以便快马加鞭赶到了苏州。
清洁的街道上,彷佛到处都充满了美丽的少女,长长的辫子随风摇动,时时向人嫣然巧笑。
即使以白沧海的性格,眼睛便也忍不住看向这些少女,白子轩看了一眼白沧海,忽然笑道:“师弟,你可曾发现一样有趣的事?这里的人穿的鞋子很有意思。”
只见在街上是来走去的人,有的不怕冷的竟然穿着和后世的拖鞋差不多的鞋子,另有一些人也没有将鞋跟拔起来,但一双双底平趾敛,莹白如玉的纤足,套在描金的木屐里,却也是一道美妙的景色。
白沧海眼睛一亮,但却没有说话。
白子轩又笑道:“师弟可知道她们为什么不喜欢穿鞋子?这原因我却是已经发现了。”
白沧海终于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白子轩附掌笑道:“因为她们的脚生得比别处的人漂亮,若不让人瞧瞧,岂非暴殄天物?”
……
……
苏州姑娘不但脚生得美,而且大多是天足,到了城外,就可以瞧见一个个提着菊花篮的少女,轻盈地追逐来往的车马,忽而跃上车辕,忽而跃下,听到她们那如黄莺婉转的吴侬软语,有谁忍心不买她们两朵花。这个时候的菊花正是冬菊,又称为寒菊,北方是没有的,江南却是有的。
城外十里,才是虎丘山,虎丘山上便是铁剑山庄。
但一出城门,便可遥遥望见那青葱而雄伟的山势,果然正如其名,像是一只猛虎蹲踞在那里,生气勃勃,头尾岸然。
他们徒步穿过姑苏,这时又回到车上,白沧海打开车窗,瞧这些年轻活泼的少女们,忍不住向白子轩笑道:“师兄,这些小丫头身子可真轻快,倒真都是练武的好材料,若是练起轻功来,应该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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