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人之花
阮续本想乘车赶往现场，然而整座城市的交通都崩溃了，虽然在要道部署了警力维持秩序，但疯狂地想要逃离城市的人群已经把道路挤得水泄不通。
阮续想了想，干脆一跃而起跳上路灯，接连起跳，逆着人流，飞跃而去。
当他来到黄雾的边缘，刚好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何南。
“这不是何南老哥么？”
“你来得挺快的。”何南似乎早就在这里等待，他也没有浪费时间寒暄，直接把自己在这段时间里观察搜集到的情报告诉了阮续。
黄雾的区域以小区为中心，向着周围扩散。
好在，在彻底吞噬吸收整个小区的生命之前，那遮天蔽日，宛若巨型血肉蜈蚣的褴褛者不会离开。
穿戴好防护装备的异常调查局成员以最快的速度冲入边缘的黄雾地带，把雾中意识恍惚的人们一个个救了出来。
只是……如果不解决源头，一切不过是杯水车薪……
“这黄雾带有某种影响精神的能力，不过好在你我都已经觉醒了心灵异能，精神力远胜常人，所以不会受到太大的影响。”何南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一直在想办法定位褴褛者的核心在哪里，目前来看，x小区的13栋，29栋这两处地点都存在着强大的精神力反应。”
“也就是说，何南老哥你是专门等我一起进去的？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会来？”
“预言从不会出错。”
阮续撇了撇嘴。
他倒还真有点好奇，那个隐藏在异常调查局的预言者究竟是谁。
“那么出发吧。”阮续确认了一眼小区的地图，“13栋就交给我了。”
“那我负责29栋。”
……
……
进入黄雾。
阮续可以感觉到空气分外的压抑。
为了避免吸入黄雾带来什么负面作用，他果断屏住了呼吸。
以他现在的武道境界，可以屏息行动大约一刻钟时间。
小区的道路上，到处都有奇怪的黄绿色粘液，仿佛有什么肿胀的腐败血肉从这里扫过。
阮续庆幸自己是屏息行动的。
冷不丁的，大地突然开裂。
阮续连忙向一旁闪躲开去。
只见一株血肉的植物从裂口蔓延而出，开出了一朵金黄的花。
花心上，一张人脸无喜无悲。
阮续本想无视，但是从这朵花上，竟然探出了面板介绍。
【姓名：李华（中立）】
【属性：无】
【介绍：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啊！那个贱女人到底背着我勾搭了多少人！杀杀杀杀杀杀杀！】
这些人的肉身分明都已经被吸收融合了……
阮续观察着，这朵花分明是从巨大的血肉本体上生长分裂出来的一小支。本体的主导权自然在褴褛者身上，但是……
在面板介绍的判定之下，这种状况，居然还算一个独立的生命？
阮续有些意外。
“喂，能听得见我说的话么？”
阮续试着与它交流。自然没有得到任何反应。它就像是被困在了自己单独的精神世界里，面板介绍里永远重复着关于爱人出轨的怨念。
如果说现实中被褴褛者吞噬融合是被夺走了肉体的自由，那么被困在没有止境的噩梦中，就是被夺走了精神的自由。
总感觉很恶趣味呢。
阮续绕开这朵人之花，继续前进。
当他来到13栋居民楼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整座大楼的外墙都已经被血肉材质的藤蔓覆盖，几乎每一层都可以看到盛开着的“花”。
每一朵花都能看见不同的面板介绍。
【介绍：妈妈？我好痛……】
【介绍：明天一定要早起挣大钱！】
【介绍：这次一定要考上……】
……
“如果是普通人，看见这一幕，瞬间就会陷入癫狂呢。不过你完全不一样。”
阮续循声望去。
一颗巨大的脑袋撞开墙壁钻了出来。
就像是三瓣花一样的花瓣分裂张开，满是獠牙的口腔内部探出一张扭曲的人脸。
只不过这张脸明显是拼接而成的，少女的嘴唇，老人干瘦的鼻子，巨大猫眼，竖着的眼眶里容纳了千百只人眼。
褴褛者的声音再一次出现。它居高临下，配合着数不清的男女老少的回声，质询着。
它俯瞰着阮续：“你，没有恐惧，反而是在……愤怒？你为何要愤怒？他们与你毫无关系，甚至有先前在网络上辱骂你的人，有在线下袭击过你的人。他们的现状，为何会让你愤怒？”
褴褛者：“或许……”
——“断裁镇天碑！”——
一道巍峨的石碑平地升起，径直轰穿了那颗巨大的缝合人脸。
“啰啰嗦嗦废话那么多？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吃了一星期的粥，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