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两人中,抱孩子的妇人我之前是见过的,而另外一个是个年轻的女孩。
女孩看上去二十一二的年纪,相貌娇美,肤白细腻,戴着副金边眼镜显得文气,一身职业便装显得干练又有气质。
我起身还没等开口,那抱孩子的妇人走近看着我,这时候突然就要跪下来,见状我赶忙绕过桌子上前拦住了她,忙摇头说道:“不必如此,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就好。”
那妇人泫然欲泣的开口说道:“之前是我多有冒犯,不知道先生是神仙,我特意来赔礼谢罪,还要求先生一定要救救我们娘俩性命。”
那孩子看妇人哭,一惊吓也大哭了起来,旁边的女孩忙接过孩子一边哄着一边好声说道:“孟姐,你腰上还有伤,先坐下来吧。”
安抚妇人坐下后,我暗自松了口气,客气说道:“我可不是什么神仙,您也看到我这铺子了,我就是一看风水的而已。”
那妇人急切说道:“我知道您一定是高人,那天幸亏是先生说的三句话,让我们娘俩才活了下来,这份大恩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我就信您的了,所以赶了过来求先生搭救性命,多少钱都行,让我倾家荡产都可以。”
说倾家荡产可就言重了,细说起来我才了解到,这妇人姓孟,叫孟淑芬,孩子五岁半,叫阎玉,而旁边的女孩是叫明月,其实跟这对母子本来是不认不识。
至于走到一起,是因为那天我跟马伍洋刚下了车,孟淑芬当时生气就直接把我的名片扔在了地上,却被坐在后边的明月捡了起来,而且在孟淑芬领着孩子下车时候,她因为好奇和不放心,也跟在了后边。
孟淑芬对车上发生的事虽然生气恼火,可下了车冷静了些,多少就有些入了心,毕竟一早出门的确是眼皮直跳,心神不宁的,一上了车孩子就哭闹不停,隐约也觉得不太好。
所以要过街时,眼瞅着面前是个十字路口,她跟孩子走上斑马线时候,看着牵着孩子的手,犹豫了下,就试着松了手。
阎玉正看着对面路边卖彩气球的摊子,毕竟是小孩子,孟淑芬一松手他立刻就奔着那边跑了,孟淑芬一惊赶紧追去,一把抓住了孩子时候,就听见身后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她回头看去,顿时是吓出一身冷汗,就见一块偌大的广告牌子正砸在斑马线上,要是她没追着孩子跑开,那广告牌正砸在两人头顶!
后来孟淑芬赶紧带着孩子离开,这时候心里头更是七上八下的了。
之后她带着孩子进了国贸大厦,上电梯的功夫,电梯右侧下边突然响起来嘈杂声,她和孩子都不由得伸头往下看发生了什么事,一看才知道原来是下边搭了舞台,在演节目。
这时电梯就突然急停了下来,孟淑芬一抬头也才发现了眼前挂着的警告牌,要不是电梯及时停下来,她和孩子探出的头,正正夹在上下两层电梯的夹缝间了。
而按下电梯急停键的人正是后边跟着的明月,她发现了险情立刻停下电梯,让这对女子又险险的躲过了一劫。
孟淑芬当时脚都吓软了,是明月帮她抱着孩子,赶来的保安搀扶着她上到了电梯上边,她搂住大哭不止的孩子,一阵阵的后怕。
明月端来一杯水想着让她缓缓,而看到母子俩坐着的位置,却正是防火门的下边,突然就大叫了一声。
也亏的孟淑芬反应及时,她听到头顶咔嚓一声动静时,抱着孩子就往前扑了去,而就在脚后边,防火的卷帘门“哐”的一声就落了下来,砸得地面几乎都一震,整个卷帘门也都变了形。
当时把旁边保安都吓傻了,反应过来就急忙叫了救护车,把孟淑芬母子送去了医院,所幸两人都没什么太大的伤,孟淑芬只是腰闪了一下,孩子也只受到了些惊吓而已。
孟淑芬在医院治疗了一天,明月赶到医院探望她,拿出了名片来,孟淑芬就躺不住了,拜托明月帮忙,撑着爬起带着孩子,按照地址找了来。
事情也就是这样了,我了解的同时看着孟淑芬和孩子的面容,虽然母子俩躲过了生死关,不过依然性命堪忧。
既然我把名片给了她们,就注定这事不能不管了,所以看过她的面相和手纹后,我沉默思考了大半天,而孟淑芬也是一脸紧张的静静等着。
我叹了口气,然后看向孟淑芬说道:“你的情况我大概清楚了,问题不是出在你和孩子身上,而是租的那个房子上。”
孟淑芬忙点头,“是的,我刚在超市找了个活儿,就带孩子在附近租了个房子,先生,那房子有什么问题?”
我摇摇头,“我现在不能说,而且两天时间里,我不能靠近那屋子,否则对你对我自己都不好,所以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带孩子只管回去,不过这两天,听见房子里有任何响动声时,就大声的喊孩子名字。”
“孩子名字阎玉,那就玉字去一点,在这两天里可保你们母子性命。”我拿起笔,在书的空白处写下“阎王”两字。
孟淑芬一愣,犹豫的看着我,“叫我儿阎王?为什么呢?”
我没有回答,放下笔郑重交代道:“切记,这两天就待在屋里不要出门,也不要想着搬离,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但凡听见屋里有声音,你叫一声,让孩子答一声,声音越大越好,两天后,我会过去给你解决。”
之后我让孟淑芬写下地址电话后,她们便神色不安又犹豫的离开了,守在门口的丁桐才赶紧凑过来。
丁桐更是好奇的追问道:“葫芦师父,她家的事很严重吗?”
我看看他,反问:“你热闹看完了?”
丁桐笑笑,“哦,外头两车追尾,司机都让交警队带走了,就没啥热闹看了,我回来才瞅见店里来人了,看你一脸表情凝重严肃,在门口也没敢吱声啊。”
说完了他再追问:“她家到底咋回事啊?师父你咋非得两天后过去?还有还有,为啥非得管那孩子叫阎王?”
“你一下问这么多,我先答哪一个?”我有些头疼的搓搓脑门,“总之这两天要好好准备下,把马疯子叫回来,接下来可能要干票大的了。”
丁桐脑子还算是灵,想到带上马伍洋,肯定是那房子是凶宅,所以试探着问:“葫芦师父,她家房子闹鬼是吧?”
我看看丁桐,既然他好奇非得问,那就满足他,所以回答道: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房子里不仅有鬼,还有死人,房子座口就是鬼门口,一屋子的阴灵邪气,所以也只有搬出阎王爷的大号能震得住,你还想问点啥不?”
丁桐瞠目结舌的看着我,过了一会缓缓摇头,感叹道:“简直是哇了个塞了。”
我没有再理会他,面色沉重的看向了门口,幽幽叹息了一声,“看来遇到她们母子不是机缘巧合,而是鬼神之力了,她们能活到现在,也真是蒙得阎家祖上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