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石脸上的笑意散了去,面露不快的反问:“亏心?小兄弟,我听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们遇到了难处大晚上的过来求助,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们,还修好了你的车,我有什么可亏心的呢?”
“去年三月份,隧道里发生一启重大事故,一辆本田轿车失控连续撞击发生自燃,车内一男一女没能逃生,当时女人怀有五个月身孕,今年二月份,隧道里发生两车追尾事故,发生侧翻,两名司机一个当场死亡,另一个双腿截肢,而原本预计五月份的婚礼不得不取消。”
“还有最近五月末的车祸事故,摩托车被卷进了卡车的车轮下,死者几乎是四分五裂,每一个血淋淋的事故背后,都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家庭,可所有的不幸,真的是因为那条吃人的隧道吗,这个答案,你是清楚的吧?”
赵石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耸了耸肩,“是很不幸,但你说的那些事在哪都有可能发生,生死有命,我就是一个修车的,能知道什么呢?”
“听婶子说赵大哥你可不只是修车的,还是捕鱼的好猎手。”我缓缓地抬起了一只手,手上拿着的是那个从车胎上拔下来的形状奇怪的铁钉。
赵石眼神儿阴沉下来,我俩都沉默下来,直到赵小花的声音传来,“爸爸?”
赵石转头看去,见到赵小花走过来神情明显一慌,再转过头看我手上,抓着的已经换成了那五千块钱。
赵小花走过来奇怪的看着我俩,“怎么了?你们在聊什么表情怎么这么严肃。”
我笑了笑,“正感谢你父亲的厚待,既然这笔钱你父母说什么都不肯收,那就交给小花你,算做上学的资助,这样你父亲也不用那么奔波辛苦了。”我把钱交到了赵小花手里,然后转身离开回车上了。
上了车秦明月询问我聊那么久说了什么,我应付了几句并没有明说,边开车时边想着,赵石对我的话揣着明白装糊涂,所以我只能点到为止,因为你永远也叫不醒一个故意装睡的人。
我们回到了裴镇,难得的清静了两天,也刚好算是好好缓口气歇息歇息,不过这两天看得出可可越来越安静,总是时不时的出神的看着门口。
我们都知道,她嘴上强硬可毕竟是个孩子,哪有孩子不想娘的,眼看着就要过了一星期,唐妍喜果真是一直没有出现。
马伍洋不知道怎么哄小孩子开心起来,知道可可愿意听故事,闲下来时候便拉着可可讲起他爷爷马廷山的故事来——
“我爷爷那可是我们马家一等一的阴阳先生,玄术方面的手段了得,可惜好技艺没都传给我爹,我爹呢又没什么天赋,接过传到我这辈时候,真就是光剩汤水了。”
“我爷爷那时候几乎是见不面的,常年在外奔波,听我爹讲过,我爷爷追棺追了五十多年,就算是追到满头白发,步子蹒跚了,估计是再也追不动了就会停下来了吧。”
“听说他追的是一尊红铜血棺里头跑出去的钉子,具体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不过从那东西溜走,我爷爷四处寻找,这些年了一直还是没有再遇见。”
“关于我爷爷和那口红铜血棺的事,还要从四十年前,我爷爷捡到的青石鬼头说起。”
马家庄是一个四面围绕着大山和密林的幽僻村落。
住在这个村子里的人很少外出,外边的人也难进得来,可以说这里是一个很古老又十分闭塞的村子了。
村子里人都姓马,据说是老祖宗马大帅探墓行到了此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就在这地方扎了根,成了个村落,直到如今马家后人仍居住在此。
马家庄也就二十来户人家,那时候年纪最长的马太爷?是守村人,一村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找他商量。
马太爷常告诫后生不准到江上游的邬头山,据说那里是马大爷的墓地,对老祖宗可不能不敬,所以是禁地。
而且还据传,邬头山藏着一个七百多年的秘密。
究竟是什么秘密,就连马廷山也不清楚,再说那时候年轻,只觉得邬头山很不一般。
最邪门的是每到雷雨天里,总能听见邬头山那边传来漫天的厮杀声和马蹄轰鸣。
就像是很多人在打仗一样,无论是兵器碰撞还是冲锋杀伐的叫声,都听的清清楚楚,而且那声音比雷声更响,也更可怕。
等雷雨停歇,那声音也就没有了。
马廷山以为邬头山上应该住着很多人,不过陈老爹告诉我说,那些不是人,是阴兵。
马廷山虽然不明白什么是阴兵,可也不会因为好奇就跑去一看究竟,因为大雨过后河水就会上涨,正是他忙着下水摸鱼的好时候。
马廷山水性特别好,一口气钻到水底,憋十五六分钟不出来都不是问题,浑水摸鱼更不在话下。
可今天不一样,扑腾了半天马廷山一条鱼也没摸到,就在马廷山第四次钻到水里头,追着条大草鱼的时候,忽的瞄到水底一个青幽幽的东西。
那东西仿佛透着绿幽幽的光,让你一眼就能看到,所以马廷山立刻放跑了草鱼,下到水底围着那东西转了一圈。
然后马廷山一伸手抓着那东西支棱的尖角,提溜着它游上水面,爬上岸后就开始摆弄着看。
这东西分量不轻,整个儿差不多像个西瓜那么大,出了水后就看不到那种光亮了,而且摸起来冰冰凉凉的,看起来是一块青石。
这青石有棱有角,就像刀斧雕刻的脸孔,不过那脸孔青面獠牙,十分狰狞,而且额头有两个尖角。
看上去不像什么动物,倒像是颗鬼头。
这青石鬼头脖子的位置是断裂的,马廷山想水里头肯定还有下半身,所以就想着拼完整了看看,就把青石鬼头放在了鱼篓边儿,然后马廷山又跳到了水里头。
马廷山寻看水底没再见到那种青幽光亮,就逆着水流往上游去,直到憋气有些坚持不住了,才往水面上钻。
马廷山一抬头最先看到的是水面上正顺流往下漂着的一个黑影子,在河里头,从上游冲下来的枯枝烂木头很常见,所以马廷山伸手一把抓住了浮木,借力钻出水面。
马廷山靠着浮木喘歇,一边大口呼吸一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扭头看看已经看不到岸边的鱼篓。
就在这时,突然一股恶臭味嗖的钻进马廷山的鼻子里,顿时熏得马廷山一咳嗽,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手上抓着的是一种软乎乎又黏答答的感觉。
马廷山立刻扭头看去,这才看清楚,他抓着的东西哪里是一块浮木,竟然是一具死尸!
那尸体被水浸泡的已经肿胀得不成样子,而且更加可怖的是,那尸体上竟然没有头,脖子上仿佛被撕裂的断口只有被水浸泡的翻白腐烂的肉,还有随着水流飘荡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