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桐对我的一番推算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而我告诉他,如果他师公在,现在肯定是已经找到那大丽花了。
我也是为了验证自己推测得是否正确,所以叫丁桐开车,我们两个来到了四个案件发生处之一,然后开始沿路环绕事发地,寻找可疑的新起建筑,然后在地图上标记下来。
毕竟在裴镇生活了十来年,对这一带还是比较熟悉的,再对应裴镇的平面地图,所以对于新建的建筑还是改动的店铺等还是认得出的。
丁桐是个嘴巴闲不住的人,所以一边寻看一边忍不住好奇的向我打听关于师公的事情。
我回忆说道:“你师公是个很神奇又神秘古怪的人,说神奇,是因为他老人家上天文下地理无所不知,铁齿神断无一次差错,风水造诣堪称神通。”
“你师公是位鸡胸跛脚的堪舆大师,要知道学习术士的人都是属于泄露天机,越是厉害越要承受弊缺的报应,所以才有‘天聋地哑人瞎’一说,将一些风水师分为了聋派和瘸派,你师公属于后者。”
“弊缺里的弊就是指“鳏、寡、孤、独、残”,缺指的是“钱、命、权”。简单来讲就是可能无妻无子,或者是孤独一生,再或者就是瞎聋残疾,又或者就是缺钱、短命,仕途无权。”
“师父你呢?”丁桐立刻眼神儿扫着后视镜追问道。
我瞪着丁桐的后脑勺,并不是因为他打断了我的话,而是问到了我最不想说的事情。
我师父曾提到过,我一生的感情和婚姻会不顺利,选择了学习术士这条路,应的是‘独’,也就是到老也无子女。
丁桐见我不回答知道知道是问了不该问的,赶紧呵呵笑着转移话题,“那师父你为什么说师公又是个神秘古怪的人呢?”
过了一会儿我说道:“因为你师公在我刚入门风水的时候,就严格要求我不准过问门派一事,你应该也知道,关于风水门派诸多,一般分为形势派和理气派,可以说又分为杨派风水、三合长生、玄空飞星、八宅风水、金锁玉关、命理风水六大派系。”
“而你师公也的确从来没有提起门派一事,所以直到现在我只知师从何人,不知术从何处。”
丁桐惊讶道:“师公为什么要有意隐瞒?这其中一定有隐情,师父你都不好奇?”
这还用说,我自然是尝试找过的,而我发现师父传授我的堪舆之术与各派系仿佛都有相近又有所不同,不夸张点说,很像是把各派系的特点揉捏到了一处,所以根本无从确定。
“你师公的怪在于脾气古怪,有时像高踞于上的神明,有时又像闹情绪的孩子,大多时候说一不二,不能违逆也不要多问,否则说不定就会用什么手段让你长记性。”
丁桐听我这样一说,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说:“那师公肯定是很难相处的人。”
我一边低头在地图上做下个标记一边说道:“你师公之所以会让人信服,就是因为无论他说什么,最后你都会发现,全都是对的。”
我看看丁桐,“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所以被你师公带进门后,除了最开始的基础知识,之后都要靠自己的钻研和悟性,再就是平日子跟在师父身边多学多问了,你应该庆幸,在你师公手里,要随时随刻准备着各种试探和考验。”
“最开始的考验,是你师公故意在背包的一本《麻衣相法》里,每一页都夹上了钱,索性我只是把书翻完,钱一分没动,之后拜了师后,常给你师公打扫房间卫生的时候,不是从被子里,就是从床底下也经常能打扫出钱来,每次都收好放在床头柜上,那时候我也知道是你师公故意的,就为了试探徒弟人品和心性。”
“还有一次是在菜市场里买菜,看到路旁跪着一个乞丐,不住的向着来往的人磕头乞讨,你师公就给了我五十块钱,说我也可以选择不施舍,那么这五十块钱就是我的了,想怎么用都行。”
丁桐立刻肯定的说:“师父你当然是施舍给乞丐了,师公肯定是为了考验你是不是有同情心。”
我笑了笑,摇头,“我没有把钱施舍给乞丐,跟你师父解释说,那个乞丐虽然跪在地上,不住向人磕头,但是他四肢健全,而且动作有力,脸上蒙灰但是神清目明,明明可以自食其力,却当街跪地向人讨要钱,?说明性情极其懒惰而且没有自尊心。”
“所以我不会把钱给这种人,助长他不劳而获的惰性,之后遇见路旁一个满头银发,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的菜摊,我把那笔钱都用来买了老人家的菜。”
“那师公肯定夸赞师父你了。”丁桐又是肯定的语气说道。
我却又摇了摇头,“可我还是错了,因为你师公教我把买来的菜拿去称了一遍,才发现每样都缺斤少两,再除去泥沙几乎少了三四斤的分量。”
丁桐吃惊道:“那老人家竟然做这样的事?那后来呢?”
我答道:“我因为被骗也十分气愤,要回去找她,你师公便又给了我五十块钱,叫我再去老人家的菜摊,把这笔钱全花掉。”
丁桐果然更加的一脸意外。
我笑笑,“你师父当时也跟你一样的表情,我问你师公明知道那老人家骗人,为什么还要故意去吃亏上当呢?”
“然后你师公告诉我说,之前给你五十块钱是要你去施舍,你同情那老人家摆摊不易,所以在她的摊子买了菜,后因为缺斤少两气愤难平,是因为钱没有得到等价交换,既然是交易,何来的施舍。”
“所以后来我拿上五十块钱又去老人家的摊子花掉了,老人家很惊讶,之后给我装好的菜又拿去称过后,虽然仍是缺了一斤多,不过和之前比差的算是少了很多了。”
“你师公告诉我说,前一世他欠了那老人家五斤六两的葱,这一世亏了五斤六两的菜,刚好还清了,我也才明白你师公的用心,不仅是考验的是我的观人术,更是给我上了一课。”
丁桐感叹道:“师公果然是奇人,竟然连前世今生的事都能知道,我也终于明白师父你为什么风水卜术那么神奇了,我一定也会用功,以后也想像师父你那么厉害。”
我笑了笑,“不仅要用功,还要多用心。”说着话看看已经过了第三个事发点,而我从地图上的标记没有看出哪一处有异样,心想着会不会是遗漏了什么。
这时,驾驶座上的丁桐“咦”了一声,随后减慢车速说道:“那个不是秦明月吗,她怎么在这?”
我抬头向车前头看去,正见到和车子错过去的,那个在人行道上正行走的人果然真的是秦明月。
不过看上去秦明月似乎是状态不太好,面容憔悴,脸色明显苍白,无精打采的模样。
这时,丁桐已经把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