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听到马伍洋的问话,我本能的一手抚上挂在脖子上的玉坠摸了摸,这块玉师父当年交给我的时候,告诫不可离身不可损坏,所以我谨记师言,这些年一直戴在身上。
而现在马伍洋提出要带走玉,我思虑了片刻,然后把挂绳扯了下来,递了过去,“可以。”
马伍洋看着我手上的玉坠,却没有接,过了半天才问道:“你怎么随随便便的就答应给了别人?”
我奇怪的看着他,“你又不是别人,是我朋友,更是过命的兄弟,??况且你说过,会拿身家性命保我,所以是你的话,一块玉有什么不可以的。”
马伍洋沉默的看着我,神情异常凝重,而我也是看着他,手上垂下的玉坠,悬在两人之间缓缓摇晃旋转着。
直到马伍洋转开了视线,叹了口气后说道:“收好吧,这块玉是你的命,别再交给任何人,白福禄,你虽然是颇有实力的风水师,但是开解得了别人的事却顾不了自己的麻烦,所以以后不要再踏入逆水地,远离秦家人,就这样,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说完他起身扭头就走。
我惊诧的看着他背影,起身喊了句,“喂,马疯子,把话说清楚,这么晚了你去哪?”
而马伍洋没回答,头也不回的只是一手抬起挥了挥,眼看他走远,我看了看手上的玉。
马伍洋实在是太古怪,而且说的话也是怪里怪气,他突然提出向我要玉却又没收,而且说这玉是我的命,不要再交给任何人,最后所说的话也和我师父那时离开时对我的告诫一样。
所以我几乎要怀疑马伍洋所说的离开,会不会像我师父一样突然就杳无音信了。
那么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突然像告别一样决定离开,我想一定是他和贺宗宝见面有绝大的关系,那么贺宗宝究竟说了什么,马伍洋隐瞒的又是什么,难道一切都和这块玉有关系?
我原本以为不过是师传的一块祛灾辟邪的护身符而已,可现在已然搞不懂这究竟是什么了,或者说现在最大的疑惑是,这块玉为何不能离身,到底是这块玉守着我,还是我在守着这块玉?
那一晚见过马伍洋之后便不见了踪影,他果然是离开了,而且也失去了联系,我曾试过推算他的去向,确定他是返程马家庄,但卦象是断卦,表明此程大凶,生死未卜。
而马伍洋留给我的疑惑让我开始质疑起自己和这块玉的关系,还有身上种种迷惑。
不去逆水地,莫沾秦家事,不得家中消息不能回乡探爹娘亲人,更不能主动联系,去往驱避台不能过三等等,师父留给我的禁忌我从没怀疑过什么,只当做是师门规矩,谨遵师训。
可现在因为这块玉,我开始有了质疑师父的用意,一块玉以及各种规矩,就像是把我圈在一个框架中不得逾越。
那么,如果我破坏了规矩,究竟会发生什么?
当然,这只是我的想法,直觉告诉我还是不要去危险的边缘去试探,因为无论是师父,还是马伍洋,都是我信任的人,他们告诫我的话,一定是有原因的。
不过这块玉,我想我应该弄清楚怎么回事,自从马伍洋把另一块碎了的玉带过来,我才知道竟然还有另一块一样的,而且是血玉,而又根据马伍洋所说,那块玉仿佛有着重塑改命的力量,而且碎裂的玉还能自我修复,或许也说明了我的这块玉同样不是单纯的驱灾避祸的东西,那么,查找那块血玉的底细,或许也就弄清楚这东西的秘密了。
而那块血玉来自江家,江家一夜之间化为灰烬,而且江家也是家破人亡,所以仅剩的线索,就是贺宗宝,再或者是那个从马伍洋手里拿走血玉的,和我长得一样的人了。
而两个人的信息我都毫无所知,所以思来想去,只能去往江家试着寻找线索,据我所知关于振兴房产的老总江振兴是个大富豪,在裴镇所居住别墅就三四栋,只可惜一夜间家破人亡,人和财富皆是泡影了。
我按照新闻中报道的前不久被烧毁的别墅住址,开车寻去,当导航一直向市区偏南郊区所指,远远的看到景龙山的时候,我的心底越发有些慌了,车速也不由得放慢速度。
导航的终点越来越靠近景龙苑暗沉肃冷的大门,我怎么也想不到,江家被烧毁的宅子,竟然就是在景龙苑里。
那个故意逆着风水而建造的逆水之地。
这时我也终于明白那晚马伍洋会提到不要我再踏入逆水地,江家绝对有着关于这块玉的秘密,可是要寻求真相就是要进入到景龙苑里,对于我来说,这是个禁忌。
越靠近景龙苑的大门,我看到门里也是冷冷清清荒无人烟一样的情景,杂乱无章的别墅楼在黑幽的林木间隐现,光是远远的望去,就让人觉得阴沉压抑。
我还清楚记得第一次踏入景龙苑的情景,那时是为了开解莫薇的阴宅之事,可最终是莫薇一把火烧了那间别墅得以结束,而仿佛是摆脱不开的诅咒一样,莫薇最终也没有落得好下场。
都说住进景龙苑的人非死即伤,所以裴镇知晓的人甚至都不会靠近这里,也难怪这一次见到景龙苑,要比之前看上去更加的阴沉冷清,仿佛空无一人的死城一般死气沉沉又鸦雀无声。
越是接近我的心也越加慌乱的砰砰用力撞击着胸口一般,这时手机突然震响起来,让我整个人几乎是一哆嗦,忙用力的一打方向盘转回方向,边接通了手机。
电话是丁桐打过来的,焦急的说图雯月要跳楼自杀,现在董雪和她正在楼顶周旋,情况十分危急。
我心下一惊,因为一心想弄清楚玉的事,没有过问丁桐他们,也认为他们会处理妥当,可怎么会要闹出人命来,我一急急踩油门加速,可谁成想路边突然飞出一道黑影子来,正正的砸在了车前挡风玻璃上,瞬间嘭的一片血雾散开。
因为事发突然,我本能的往旁边猛转方向盘,于是车直接冲进了路一侧的草丛里,然后车轮卡进了一条水沟里才算是停了下来,而我也被弹出的安全气囊震得五脏六腑叠了个儿一般,呛咳着喘不过气来。
我缓过些什忙扣开安全带,踉跄着下了车,看了看车头变形的车子,碎裂的前玻璃上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顾不上头上的伤和右手臂钻心的疼痛,我忙走出草地上了大路回头找去,就见不远处的地上一只大黑野猫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已经没有了生息。
而这一刻我整个人突然从头冷到了脚,因为现在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像第一次踏入景龙苑之后所发生的遭遇一样,半路遇见的黑猫,发生的事故。
我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但凡接近逆水地就会遭受循环一样的诅咒,亦或是,一种威胁的警告。
此时再远远看向景龙苑,它就像狰狞面目的猛兽盘卧在那里,冷血又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