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听到我爹的话我猛然一震,虽然听清还是不确定的急忙再追问一句,“爹你说那个人叫什么?”
我爹确定的回答说:“是叫杨丛伯。”
我惊住一时无言,因为我时常能听到秦瑜和杨丛伯这个名字,却没想到他们能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时我娘走了过来,“挺晚的了,你们爷俩还不去睡吗?”边说着边拿走我爹手上的茶水,“他爹,晚上喝多了茶不好,你这刚好一好,别坐太久。”
我爹一手捶了捶肩膀,“是啊,还挺累的了。”我爹跟我说了几句话就回屋休息去了。
我看着我娘收拾着桌上的茶水和杯子,我娘转眼看看我,问:“怎么一脸心事的样子。”
我起身拿下我娘手上的端盘,扶她坐下来,然后也坐回椅子上问:“娘,能跟我说说小时候的事情吗?”
我娘脸上的神情僵了僵,虽然很快恢复自然,然后笑笑说道:“怎么问起这个,你小时候和村里一大帮淘小子常逃学,上山下河的,总抓不住影……”
我知道我娘又是在应付我,所以直说道:“娘,其实最近我听了很多关于小时候的事,打架、暴力什么的,还有砸破老师的头的原因……为什么很多事情我根本不记得,还有那个风水师杨丛伯,娘你明明知道什么,为什么故意瞒着我?”
我娘沉默下来,神情也已然有些凝重。
我忙说:“娘,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也是一定要弄清楚的。”
过了有一会,我娘叹了口气,然后终于开口说道:“其实娘早答应了神仙,过去的事不提,可也知道总有一天你会问起的,娘知道拦不住你,还不如告诉了你。”
“其实早些年娘和你爹找过很多算命先生,都说我跟你爹是一辈子无儿无女命,可娘不认命,去过很多庙里求,也拜过河神,什么办法都想试试,就想给你爹留个后。”
“直到有天在山上碰见个能人,说他有个没人喜欢的孩子问我要不要,我急忙就答应了,就看见他手上一个白色的亮光进了我肚子里,然后我就醒了,才知道是个梦,可娘也知道那不是一般的梦,果然,没多久娘就怀上了你。”
我娘看向我,“你来的不一般,娘怀了你整整12个月23天,总算是有了反应,可折腾了六天还生不下,早没了力气,眼瞅着快不行了,刚好来家一个风水先生,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你才顺利平安的出生。”
“那风水先生留名说叫杨丛伯,走时候告诉我和你爹,说这孩子生性暴戾,难以管束,所以一定要严加管教,要是能平安到了18岁,就跟来家的人拜师学艺,我和你爹一直牢记,给你取了福禄这个名字,就是希望你能平安好好的长大。”
“后来也正应了那位仙师的话,你从小就常哭闹发脾气,到懂事了我和你爹对你严厉,就是怕你走了歪路,眼看一年年长大,可你还是越来越暴躁,常惹出事来,我和你爹都是担心受怕,幸好是你师父来到了家中。”
我算是明白过来,“所以娘你才让我跟着我师父学习风水。”
我娘点了点头,“你师父带你走前跟我和你爹说,要尽可能的断绝联系,也不要叫你回家,这样才会对你对我们有好处。”我娘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爹和娘都不舍得,可只有这样你才会听从师父管束,修身养性。”
听着我娘的话我沉默了许久,伸手安抚的握紧了我娘的手。
我娘看向我笑了笑,“娘觉得你跟风水是有很好的缘分的,现在看到你这样懂事娘真的很欣慰,万幸你是走对了路。”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身世,回想到之后我师父带我离开上口白家村,学习风水,一路严格要求,给了我一块玉叫我护身,或许也是我师父让我摒弃恶性,忘记曾经那个怪物一样的自己,而且很可能真的是风水改变了我的心性,也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娘告诉我了一切,解开了我心中得疑惑,同时又有了新的疑惑,那么在山啦子上发生的事情,应该并不是中邪,也就是说大雷的死是我一手造成的,真的是我毫无意识的就做了那样的事。
那么,我究竟是什么,为什么我的本性会那样?我会不会在没有意识中还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
没有得到答案前我的心情沉重,而已经得到了答案,却更加不能轻松,或许如此我晚上做了一个很特别的梦,梦见了我师父,站在云雾之中对我说着叫我离开,我努力的想呼唤却喊不出声音来,眼看着我师父背影要消失,我追上去伸手想要拉住他,而冲进雾气中看到的却是我师父的那间笼屋。
我推开了笼屋的门,然后看到了案台上的那半块石碑,还有站在石碑前的我师父,他伸出了手,那块石碑被推倒在了地上,轰然倒塌。
而我也在碎裂的声响中浑身一震惊醒,睁开眼睛就看到丁桐站在床边,也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
我坐起搓了把脸,精神了些然后问了嘴,“什么事?”
丁桐才赶忙说道:“师父,刚才董雪来电话说,图雯月的尸体突然不见了。”
得到消息,我跟丁桐立刻收拾东西准备返回裴镇,毕竟离开家再回来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我娘希望我能再多住上几天,而我因为昨晚的梦,担心再不走会对我爹娘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所以推说有急事必须得走才行,我娘只能赶紧收拾了很多果蔬食物,还装了一些自己家腌的咸菜,把车上堆的满满的才算完,。
我爹娘送我俩出了门不断叮嘱我们回去后按时吃饭什么的,然后目送我们的车离开。
丁桐一边开车一边转头看看我,问到:“师父,你说图雯月的尸体怎么会不见呢,总不会是……诈尸吧?”
我其实也在想着这件事,所以回道:“虽然不太确定究竟怎么回事,不过尸体自己走的可能性不大,说不定是什么人做的。”
“偷尸?”丁桐吃惊道:“不能吧,偷尸体做什么?”
“等回去弄清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说道,然后看向前边时伸手指了指,“前边路口左转,回裴镇前,先去一个地方。”
“师父你是要去哪?”丁桐忙问。
“背山笼屋。”我答道。
当年我师父指点我风水术的时候,对于自保方面尤为特别交代,而且师父建造的背山笼屋,正是师父自己,也是留给我的趋避台。
丁桐将车停在村路口后,我俩上了山路,直到看着了那个林木掩映中的木屋,便是背山笼屋,其实是四间木屋围成笼状庭院。
距离上次回来已经又时隔了许久,离开时休整好的庭院又已经是绿草如茵,屋子上挂着蛛网,一切又落下了时间荒芜的痕迹。
丁桐走到了之前住过的偏屋,伸手推开了门,木门立刻发出吱嘎一声声响,落下了些灰来。
丁桐咳了几声,抬手在眼前挥了挥,“师父,咱们回这里是要干什么?”边说着话边往里走了进去。
我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正屋,然后迈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