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庆海听到我询问起挖井的人,抬手挠了挠光溜的后脑勺,
“那可不太清楚了,这井都百来年了,叫啥名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忙又说:
“对了,这个得问鲁宏毅,挖井清井的都是鲁家,他家祖上就是掘井人,后来到鲁宏毅他爸就改行了,去年我倒是见过鲁宏毅一回,也不知道还在不在祁阳了,要不我打电话问问,他老祖宗叫啥。”
我点点头,补充一句,“要是能见一面是最好的。”
“白先生,这井水还能是鲁宏毅他老祖宗的事?”胡庆海边拿出手机,满头雾水的看着我忍不住询问道。
“并没有阴气邪煞的气息。”我叹口气,“难说,先见见这个鲁宏毅再说吧。”
现在也只能想到什么查找什么,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胡庆海翻了半天,才总算找到了电话号,打过去也是不通,连着好几遍那边才接起来,胡庆海一开口就说道:“老鲁,你老祖宗叫啥?”
那边挂断了电话。
胡庆海瞪着手机,气的骂道:“妈的,搞屁啊!”
我无语的看着他,要说这人有时候可真是让人挺无语的,一上来就问候人家老祖宗,换我我都得骂他。
胡庆海不死心的继续打过去,直到那边刚接起,胡庆海立刻叫嚷道:“你特么再敢挂我电话试试,整不死你的!”
我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开口提醒说:“说事情,客气点。”
胡庆海深吸了口气,然后咧嘴一笑,缓声说道:“老鲁啊,是这么回事,我这边的老井出了点问题,我这不请了位高人过来瞅瞅么,看来看去的就问起挖这井的人了。”
“我只知道挖井的是你家的老祖上,咱也不知道啥明啊,要不你看这样,你来我酒坊一趟,人家先生想见见你。”
电话那边似乎是半天没有动静,胡庆海渐渐脸上又不耐烦了,催问道:“就这点事儿,行不行啊?我派车去接你!”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边总算是传来了动静,“什么人啊?”
胡庆海回道:“打裴镇来的白先生,真是位能人,这不请来给我瞅瞅这井到底咋回事么。”
电话那边又问道:“裴镇来的,叫什么啊?”
胡庆海明显想骂人,瞅瞅我之前的提醒,勉强压下火气说:“就白……”
而我一伸手拿过了他手上的手机,示意的对胡庆海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接过电话笑着说:“鲁先生你好,冒昧问句,现在可在祁阳?如果方便的话,还是我们过去?”
电话那边又是一阵沉默,直到几分烦躁的声音传了来,“我没空,我在医院照看我闺女,胡庆海的事情让他自己解决,别来烦我。”
然后电话那边就传来嘟嘟的忙音,电话又挂断了。
“这老小子给脸不要脸了是不。”胡庆海撸袖子就要干的意思。
我把电话递还给了他,思量了下后说:“这人有问题。”
当然,这只是我的怀疑,刚胡庆海跟他说起井的事,对方追问的却是我的名字,我拦住胡庆海,防的是外一他真是懂术数的人,会使些手段。
另外刚听对方语气,对胡庆海分明是带着怨气的,如果说人真在医院可以理解,但要不在,那就是避而不见。
既然是和井有关系的,那就不得不多留意下了,我说道:“既然鲁宏毅说在医院照顾孩子,应该是不方便见了。”
胡庆海回忆了下,嘀咕说:“他去年年末来找过我,说他儿子得了好像是白血病还是什么的,管我借钱来着,我知道这老小子总拿他闺女说事儿出来骗钱还赌债,总丧吧他姑娘得癌得白血病什么的,气的我没搭理他。”
“我跟你说那小丫头可老招人稀罕了,爱说话还懂事,就是摊上这么个没出息的爹天天不盼她好,她也是不会投生,倒是投生给我当闺女啊。”
胡庆海回过味来扯远了,赶紧拉回正题看着我问:“白先生,你是说这井的事和鲁宏毅有关系?不能不能,他这人一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也就好赌,别的没有这胆子,再说就他也没这能耐。”
我明白的点点头,光这事也琢磨了大半天的功夫,已经到了下午三四点,既然无果也只能回了,我跟胡庆海说了声先回去研究研究再说。
没找出头绪来,胡庆海明显是失望,情绪不高的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而我俩走到酒坊门口的时候,胡庆海的手机一响,他低头一瞅,是鲁宏毅发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中一个孩子躺在监护室里的病床上,光着头穿着一身病服,一脸苍白憔悴。
胡庆海诶了声,嘴上嘀咕“这孩子怎么造这样了?”,话音刚落鲁宏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胡庆海忙接起来。
电话那边鲁宏毅闷着声说道:“医院这边催交钱,我没别的招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娃死,你就当救救娃,只要借我钱,回头我一路磕头磕你酒厂子去。”
胡庆海扯嗓子骂道:“老鲁,都是你特么丧吧丧吧,把你自己亲姑娘丧吧进医院的,你不是说老子的事自己看着办么,那你的事也崩找我。”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然后说了一句“想知道怎么回事那就下到井里看看,胡庆海,都是因为你德行不好,才砸了自己老祖宗的招牌。”说完了便再次挂断电话。
胡庆海瞪着电话怒骂道:“妈的,你要是在跟前儿,我上去就是一大耳刮子……”
我没有理会胡庆海,心说这个鲁宏毅果然是清楚那口井的事情,跟胡庆海身上的术数也是绝对有关系的,那么这人是怎么改变了一口井的泉水的,我着实是好奇。
胡庆海正打出去电话,阴沉着脸闷声交代说:“准备50万给老鲁家送过去,不要一次都给,只用在孩子治病上头,不够再说,能治则治,治不了……妈的,也得给老子治!”
胡庆海挂断了电话,我转头看着他,“不是说不管么。”
胡庆海一脸闹心的两手搓着脑瓜顶,“鲁宏毅我回头再收拾他,不管怎么说先给孩子治病要紧。”
所以说胡庆海这个人并不完全是大奸大恶之人,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我说了句“走吧”,然后转头就往酒庄里走了去。
“诶?”胡庆海追上来疑惑的问:“白先生,咱们不下山了吗?”
我看了看胡庆海额间已经加重的黑线,回道:“现在基本已经确定了那口井的事情和鲁宏毅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对一口古井下了手段,所以只能下去看看了。”
“要下井吗?”胡庆海赶忙点头,“好好好,只要有法子救那口井就行,我马上叫人准备。”
因为天已经完全黑下来,要下井的难度可就大得多了,不过现在已经确定了问题就在井里头,不仅快弄清楚,只怕是胡庆海要过不过这道坎了。
于是在胡庆海的张落下,很快古井旁就夹起了架子和大照明灯,虽然井边周围都是灯火通明,可往井里看去还是黑黝黝一片,什么也瞅不见。
胡庆海打量那边工人几眼,然后指向最瘦的,“你,穿上下水裤下去。”
我看向胡庆海,“别人下去没用,你自己家的事你自己解决。”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