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年轻人我虽然不认得,不过看他是老实人苦面相,尤其是眼神带着险中求生的欲望,所以我还是决定赌他一回。
说他苦面相,是看他印堂晦暗带青色,显露多灾多难,眉间距过窄又有斑,也就是田宅宫生的差,六亲缘薄,做事难成。
眼球外凸,多伤痛和疾病,多陷危险境地,鼻梁低陷,碌碌无为,人中浅窄,温饱难继,两耳单薄发暗,无福又运气差,典型的“苦瓜”面向。
不过他脸型国字脸,而且眼神端正不斜,唇厚,又可看出这人是非常老实忠诚的。
所以我询问他有什么办法带我混进他们组织,这年轻人忙收起本和笔,然后拍拍旁边昏倒的同伙身上,再把自己袍子后的帽子扣上,稍稍低下头。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要我换上他们的衣服,然后带我蒙混进去,只是,即使我可以伪装,而和他一起出来的是三个人,回去的话应该也是三个才不会让人起疑心。
所以我看向胡庆海,随后不等他摇头我先摇了摇头,最后从胡庆海带着的人里头,走出一个人来,这人外号就叫彪子,胆子够大敢跟着我一起行动,事情也就这样定了下来。
我和彪子换好了黑袍子,那地上躺着的一死一昏的,也都捆好了拖进草丛里藏好,另外之前找到网塔的那人,被胡庆海派去在网塔附近找信号,联系警察并发位置。
然后我们一行人跟着那年轻人后头,往东北方向走了去,沿路做下记号,直到那年轻人表示真女教的聚集地就在前头,掩映物地下有条暗道通向地洞,也就是真女教的大本营。
确定了位置,我跟胡庆海也商议好,他们埋伏在外边,我们三个进去,二十分钟没出来,胡庆海这边便开始行动,弄出大的动静来制造混乱。
准备就绪,我和彪子便扣上了衣服后的帽子,稍稍低下了头跟在那年轻人后头,然后看着年轻人停下来时并蹲下,扒拉开了杂草然后又掀开了一张伪造的草皮,然后露出了一个锈迹斑斑的一米多宽的四方大铁板来,上边有拉手。
我心说难怪这个真女教会行迹难寻,就藏身的地方这么隐蔽,若非掘地三尺是真的翻不出来的。
我和彪子帮忙一起把那大铁板掀了开,眼前出现的是垂直向下的深井,一股阴凉的冷风上涌迎面扑来,井壁上有两条上下攀爬的铁梯。
青年人先往下去,我和彪子跟在后头,防人起疑便又合力把盖子盖上,等往下爬了一米多高,便踩到了地面,回头看去就见是一条悠长的地下通道,而且整个通道是防火砖砌成的,隔一段距离有电灯。
由年轻人带路,我们跟在后头,我注意到墙上挂着的一些标识,以及经过的地下室里头堆放的一些陈旧木箱子,上边也是有一些封条记号,地上还散落着几罐日军罐头,才明白原来这下头应该是当年日本鬼子被赶出中国前留下的要塞,也就是养仓库。
想这真女教还真是厉害,竟然翻出了这样隐秘的基地来作为了自己的据点,藏在了这里积蓄势力,要不是有人带路,我们是不可能找得到的。
听到了前头传来的说话声,我和彪子立刻低下头,经过的都是和我们一样穿黑袍的人,而且大多都是年轻的女人,她们手上拿着东西来来往往,而且有说有笑,每个人显得很高兴。
想到之前年轻人提到的什么圣女大典,显然这个大典对于她们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正忙碌筹备。
我注意到前边的那年轻人始终深提着头,对于经过身边的女人不敢看一眼,而且要时常停下给让路。
早听说真女教是以女权为中心,所以在这里女人可以谈笑风生,而男人却是深低着头,而且还要被割掉舌头。
我听到了她们交谈中似乎提到了“马”这个字眼儿,而且往前走时果真见到一个女人牵着一匹白色的马走了过来,并且叫住了我们。
那女人现是冷冷的打量我们,然后先问道:“尸体处理好了?”
前边那青年忙用力的点头,女人便把手上马的缰绳一伸,“带去养仓喂饱了,然后牵到教会厅去,等下这可是正餐,都给我小心点。”
年轻人不停点头,躬着身子双手接过缰绳,那女人哼了声才转身走了,我和彪子也才算是松了口气。
就这样,年轻人牵着马,带我们去了那个所谓的养仓,其实也就是一间堆满杂草和停放着个料槽子的马厩。
看看附近再没有人,我低声询问道:“她说的什么意思,这匹马是正餐?”
那年轻人也是确定周围没人,才把帽子掀掉,已经是一脑门的冷汗,显然他比我们更紧张。
他忙掏出了本子和笔,在本子上飞快写下几个字给我们看,原来这匹马是大典上要被吃掉的。
关于这个真女教行径还真是怪异,她们崇尚女权主义,至高无上的是母亲,是母亲孕育了生命,所以母亲应该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而母亲又为“妈”,所以她们才将马作为圣器,类似教会的图腾,就像眼下圣女大典这样重要的仪式,便要以马献祭给圣女和教主,饮食马肉,便象征着女人和马融为一体,便表示成为了这个世上的圣者。
所以邪教的思想是不能以正常思维来理解得了的,要我说以她们这种逻辑来说的话,母亲还为“娘”呢,怎么就不以善良自居呢,反倒是个个看着绝非善类。
当然,这也只是我心里的想法就是了,不过看着那年轻人正抱来青草放到木槽里的时候?,我倒是突然有了一个很好的想法。
我对彪子低声提醒让他到门口盯着是否有人靠近,然后就忙走到木槽旁掏出了身上藏着的藜芦粉,淋洒在了草料上,只留下一小部分放身上备用,然后冲那年轻人招下手。
他不知道我撒下的是什么东西,不过还是立刻就把马牵到了木槽前,然后我俩看着它吃着加了料的青草。
我心说着多吃点多吃点,等下可要派上大用场,可那白马吃了一半就昂头不肯吃了,而且鼻孔里喷气,前蹄子刨着地面。
我想很可能是藜芦起了作用,藜芦用好了是药,可直接大量服下就是毒,眼看着那白马似乎是格外的兴奋样子,我俩上前强拉住了它。
这时外头传来了像是鸣笛的声音,年轻人立刻看向我,显露着急神色,我知道应该是大典就要开始了,于是点点头,低声说:“走,把马牵过去。”
年轻人带路,我和彪子牵着马跟在后头,一直来到了所谓的教会大厅。
其实这一路我很担心这马会坚持不住倒下怎么样,还好它除了焦躁的抛蹄又兴奋的时不时昂头嘶叫声,并没出别的状况。
不过既然真女教的人想要吃这匹马,我原以为会先牵去厨房宰杀烹饪怎么样,可跟着年轻人一路来到了那个教会大厅,然后直到把马拴到了高台的一根桩柱上,他就带着我俩退下告台。
然后就一直到旁侧已经跪着的几个男人旁边,也跪了下来,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