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广库在祖坟的东北角下了三锹,也就在第三锹落下还没抬起来的时候,就突然听见“嘭”的一声响,只见从锹头下边猛的蹿起了一股子白气来。
那白气直蹿起一米来高,来的快散的也快,可把李广库和周围的村民可吓了一大跳,都是蹭的往后退,李广库吓得更是登时跌了个屁股蹲儿。
“咋、咋啦?”李广库一脸懵逼,“刚才啥玩应?”
“龙脉之气。”我上前蹲下摸了把坑里的土,三锹已见黄砂土,坚细微润,灵气充盈,于是看向李广库说道:“要想老龙泉出水,这祖坟必须得挪,然后修复龙脉即可。”
村长一听,立刻就抬手一挥,“挖!”那些村民跟着响应的立马围了上来。
李广库见状赶紧就蹦了出来,“等一下,你们总不能把我祖宗挖出来扔一边了,我往哪挪?”
我也是拦住情绪激烈的村长和村民,思量了下说道:“李哥,你若信我我给你择一好去处,之前经过的蛇盘地便是风水上等的阴宅之所,妥善安置,保你两年内便家运亨通。”
李广库并不傻,既然能从乌泱泱的坟地里翻出他家的祖坟来,就清楚我的能力,而且眼下当着红庄村民面前,出了这样的异像,他说不挪也不行了。
之前也是听我说过关于那块地的事,又听到我的话,心思便一动,表面上还装作不太情愿的样子,点了点头,“行,要我挪也行,反正你是风水先生你得把祖坟给我安置好了,而且我可没钱给你。”
我微微一笑,“这个你不用担心。”
而我也不担心,虽然这笔钱我不在意吧,不过李广库过后自己也会给我送过来的。
风水师与人做风水法不出空,收红包是规矩,至于多少不强求,因为风水师但凡只要是主动介入了因果,就一定会承受因果的报应,所以才有“风水先生无地葬,算命先生路边亡”的流传。
所以风水师是不能随便去改别人风水或者点大地的,除非福主德行至善,或者付出该付出的代价,平衡了因果,才不会连累风水师!
这是一般人都不懂得的道理,总觉得风水师避而不谈就是为了要收钱,其实吧,有本事的人,不差这几个钱。
之后便是安排起坟,我查看了下日子,今日修坟动土,移骨安葬正适宜,所以在正午前村长赶紧张罗准备好了东西,摆上香案,李广库祭祖烧纸钱,也是向祖先说明迁坟原因。
然后就是村民帮忙下搭上遮阳网,掘土挖棺,这棺材一出土又是一片震惊,因为整个棺木外黄土包裹,就像镀了一层金色,黄衣加身,福泽后人。
这李家祖先本就是有功德的大善人,借了龙脉宝地便是吸气纳灵,所以也难怪李广库会迁了坟后就有明显的转运变化了。
虽然这祖坟是落了个灵秀之处,不过不能因为李家起运就不顾一村子人的生计,所以这坟还是得挪的。
黑布蒙好尸骨后便移到了蛇盘兔之地,根据地理环境及天干立向艮方,李广库祭拜过祖先和吉地之后,挖掘墓坑,坑底以黄纸铺底,上压七星钱,松香粉沫淋洒黄纸在点燃。
意为暖坑,以使吉地吉气来的快,后人速发福。
然后择夜里一点半之前落棺,以棺头冲西北,棺尾朝东南,端正好方位后先叫李宝库添了第一把土,之后才村民帮忙填土封墓,新土没过棺材时在左放置个小土罐,里边放的是五谷杂粮,左后再填土立起坟和碑。
李广库将幡子插坟头上,坟前烧纸磕头,这迁坟仪式便也算完成了。
要说李家这祖坟迁到此处,最让我欣慰的是出奇的顺利,中间没出现半点纰漏,而且最奇的是林野地边儿聚集着很多的野兔野鸡,枝头停着些鸟,等到坟立好后才渐渐散了去。
通常山野动物都会向着生气旺的地方聚集,所以这种也是吉像,我心下暗叹这李家的祖先可真不是一般人,因为坟落在此处真应了贵人居福地。
最后确定坟定穴朝口万无一失后,天色也已经蒙蒙亮,就见坟头上层层雾气缭绕。
我半开玩笑的对李广库说:“你家这祖坟见了青烟,后代儿孙可兴旺发达。”
李广库对此处也是十分可心的,笑应着“借您吉言,借您吉言”,嘴丫都快咧到了耳根子后。
李广库这边我算是放了心,之后回到村长家小憩了片刻,然后就是修复龙脉。
修补龙脉就像接骨补气,先观察确定来龙的起向去势,破坏的位置虽然是伤了石骨,不过索性是凿坑不是斩断,所以往上寻干净的黄土混合朱砂填补上凿坑,以朱砂接引龙气,山土来补龙体,培龙补砂,这样也才能得水存气。
最后确定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就见大丰山头云雨奔着这边涌动,燥热的天气总算透着些许清爽,我满意的点点头,告诉村长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只要老龙泉得水便是成功,我的任务便也就完成方可离开,所以眼下便是回村耐心等待了。
毕竟昨天折腾了一天,又加上今天大半日的忙碌和日头烤晒,我这精神体力也是扛不住了,眼下事情落成也放下了心,回到了村里村长早就张罗了桌好菜,而我还没上饭桌就开始觉得头疼恶心,贺宗宝瞅瞅我难受的样子,说应该是中了暑了。
村长一听赶紧叫自己媳妇再去熬碗绿豆汤过来解暑,正巧罗美玉端着饭送过来,听见就把饭放在桌上,说了声“我去弄”,然后转身就出了屋。
过了有一会儿我也缓好了些,村长便招呼着吃饭,毕竟人家盛情款待,我怎么也得意思意思,所以刚坐下罗美玉也把绿豆汤端了上来,放在了我跟前儿。
村长一边给我倒酒一边说道:“赶趟赶趟,等汤凉一凉再喝,先吃口饭压压肚子。”
我客气的回应了一声,拿起筷子一低头却是一愣,因为面前摆着的,是一碗红豆饭,另一碗则是绿豆汤。
这让我不由得想起在上田村遇到的那个疯姑娘当时说的话——
红的绿的,你要吃就吃绿的,绿的要钱,红的要命。
贺宗宝正吃着菜,一扭头看我盯着那碗饭看,便问道:“怎么了?还吃不下去东西?要不你就先把汤喝了,解解暑毒再吃东西。”
我这右眼下眼皮老跳,心神也不宁,心知不太像是好事,正所谓听人劝吃饱饭,所以便借着贺宗宝的话放下了筷子,笑着应付几句就拿起那碗绿豆汤先喝了。
之后就是和村长来回又客气了几句,无非就是说老龙眼真出水了,我就是一村的大恩人什么的话,可说了会话我就感觉手上有些抖而且半边儿身子都越来越麻木,不由得拽了拽领口喘气也是越来越费劲。
“白先生?”村长面露惊讶的看着我,可我说不出话来,眼前他一张脸也越来越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