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老而不死是为妖。
都说太岁头上不能动土,邪就在于太岁属于极阴之物,沉眠于地下,出土便可醒来,千年长生必有异类,开了灵智,有了思维,那便成为血太岁。
关于血太岁很少有知,可《异物志》中又的确有这样的记载,说的是血太岁流血,人喝它的血甘甜美味,然而不久暴毙,死相可怖狰狞。
而血太岁要是喝了人的血,那就生长迅速,白骨铺千里,就是说这东西一旦犯妖,那就是一方灾难。
要说血太岁毕竟只在古书记录中,崔正平所说的那个活肉,和血太岁的记录相似但也不能确定,所以我也只是猜测而已。
洛瑾瑜也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血太岁只出现在古书上,应该没可能会真的遇到,小岗村挖到的活肉说不定也是野生肉灵芝中的一种,只是带有什么异常病菌,可以导致人失常失智,毕竟是科学都研究不确切的东西。”
洛欣怡则认为是血太岁的可能性大,一脸不安的说道:“可吃了那东西的人不是在乱咬人吸人血吗,昨晚上船的那东西咱们都看见了,根本不像是病菌传染吧,不仅咬人,还把船师傅给吸干了一样……”
“你们说,那个船师傅会不会也传染,起来跳尸了啊?”
洛欣怡想象到蒙布下边的干尸坐了起来的画面,越说两手越害怕不安的揪着衣角,无意识的使劲拧着。
“应该不会,要跳的话,在咱们没下船时候就跳了,其实事情应该没那么糟,无论那块活肉是什么,毕竟都只是块肉一样的东西,真要碰见比人要好对付吧。”我宽慰洛欣怡半开玩笑的说着,然后换了话题,
“就算不是肉灵芝,从地下挖出来的古怪东西也不该拿去泡水喝,更何况还给吃了,真是够乱来的。”
洛瑾瑜也叹息了声,“所以祸从口出。”
这时候,木屋外传来了呜呜的像是低哭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阵的犬吠声。
我们互相看了看纷纷起身,在这种情况下但凡是异样响动声都会让人紧张起来,况且听崔正平说了他的狗鼻子很灵,所以第一反应就是会不会是那块活肉真的在周围。
“我出去看下。”洛瑾瑜一伸手那起煤油灯,然后一手紧握着军工小刀就开门走了出去。
我跟洛欣怡等了一会儿没见有任何响动声,便也靠近门口向外张望,此时夜色已经笼罩了整个树林,煤油灯的光亮只能照到附近,看不出太远。
那只黑狗在地上来回不安的徘徊,时不时用力挣着绳子,然后停下冲着那边叫唤几声,洛瑾瑜站在那只黑狗旁边,也正看着远处,
“发现什么了吗?”我走过去询问,顺她视线看去,就见远处似乎有火光冲天,因为是夜晚,所以光亮特别明显。
“不知道是哪里着火了。”洛瑾瑜说道:“会不会是小岗村。”
这时,旁边的黑狗已经挣开了绳子,然后就蹭蹭蹭的几步跑进了林子里,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洛欣怡就怕我们去追,赶紧出来说道:“别追,大晚上的林子里太危险了,咱们还是在木屋里待到天亮吧。”
而这时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阵的狗的叫声,听着声音明显是发现了什么,这种时候越是不知道危险是什么,才会越让人胡思乱想。
洛瑾瑜低声说了句,“离这边应该不远,我过去看下,你们在这等着不要动。”说着就已经迈步寻着声音走去。
洛欣怡又气又急,冲洛瑾瑜背影喊道:“你每次都不听我的是吧!”
洛瑾瑜头也不回的,也渐渐消失在了黑色中,我和洛欣怡只能在门口等着,阴凉的夜风一吹,洛欣怡只能往我这边靠过来,嘴上逞强说:“你不要害怕。”
我低头瞅瞅被她用力揪着的胳膊,无奈的笑笑。
等了有十多分钟,这时听见黑暗中脚步声靠近,而且明显还不是一个人的脚步声,别说是洛欣怡了,我也是立刻紧张起来,转头看看并没有可以防身的东西。
“是谁?!”洛欣怡冲黑暗大叫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传来洛瑾瑜的声音,“过来帮忙。”
我认出晃动的人影中一个是崔正平,和洛瑾瑜搀扶着一个女人,我忙上前帮忙,提起煤油灯照过去看清那女人正是大肚子的孕妇,知道是崔正平的媳妇了。
没有询问出了什么事,忙着赶紧扶着一起回了木屋,直到将崔正平的媳妇妥善安置在木炕上,崔正平小声安抚着他媳妇。
我看看洛瑾瑜,低声询问:“刚刚烧起来的是他们家?”
因为能清楚的闻道两人身上散发的灰炭的气味,只是不知好端端的家中怎么着起火来了。
洛瑾瑜点点头,边把煤油灯挂在炕边木柱的钉子上,边低声回道:“崔正平牵走的那只狗死了,身上血被抽干了。”
我和洛欣怡都是一惊,也就是说那块活肉应该是去了崔正平家附近?
可一琢磨也不对,崔正平说过那活肉只吸人血,不攻击动物。
正觉得费解,这时借着煤油灯的光亮我无意的瞅见崔正平媳妇的脸孔时,心里忽的咯噔一下,再想细看,而灯光一阵晃动,洛瑾瑜也催道:
“你们还是多抱点干柴回来吧,这里我们两个照看。”
于是我跟崔正平出门在附近捡柴,崔正平说起刚发生的事,说回到家中不久,带回去的狗就不停叫唤,崔正平以为它是找伴儿,并没在意,可等狗突然不叫了,出门一看就见拴狗的地方几乎只剩下了一张狗皮。
崔正平顿觉不好,听到媳妇惊呼了声,忙返回屋中,?听媳妇说好像看到一团肉钻床底下了,崔正平立刻就带着媳妇逃离出门,而且心急下干脆一把火点了房子,只为了能烧死那东西。
崔正平咬着牙愤恨道:“偏偏赶上这时候,这一折腾春花动了胎气,八成是要生了。”
崔正平媳妇的名字春花,十月怀胎就在这几日要临盆。
可是我怎么想心里都觉得不踏实,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寒,这时候还没确定便没有多说什么。
我跟崔正平两个人捡回来柴火升起火,在吊锅里烧了水,崔正平不住嘀咕着”可千万别赶这时候,可千万别赶这时候。”
我知道他是怕那吸人血的活肉烧不死追过来,要是赶上她媳妇生孩子那可就麻烦了。
崔正平是坐立不安,我也是心里七上八下,怕的是另外一件事。
总算是熬到了天亮,还好一夜无事,听洛欣怡说春花醒了,状态也不错,崔正平才放下了心,正煮好了面条赶紧端进屋子里去。
我站在门口看着崔正平吹着面小心的喂给他媳妇,一边不住安抚说着房子烧了没事,大人孩子平安就好,反正也早就打算搬去别处。
我转身走出了木屋,暗自的摇了摇头,眼下这情况着实是头疼,洛瑾瑜已经跟了出来,看出了点什么,问道:
“崔正平的妻子是不对了吗?”
我沉默了有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想到什么回问道:“你身上那个安息香丸还有吗?”
洛瑾瑜点了点头,“还有两颗。”
“两颗……”我想了下,“先都用上吧,我尽量想想办法。”
洛瑾瑜知道问题严重,还是不敢确定的追问:“都用上?这安息香丸除了镇定安神,还有活血的作用,本就不适合孕妇服用,这样做外一出了什么事,大人孩子都有危险了。”
我摇了摇头,正色道:“现在已经不是考虑孩子的问题了,不用上,只怕是所有人都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