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突然捡了只黑不出溜的狗崽子上了车,而且才一会的功夫,贺宗宝就已经给它想好了个最俗的名字。
小老黑。
我瞅着这小老黑也就像鸽子的大小,趴在座位上眨巴眼睛翻眼左看右看,回想着刚刚梦中见到只要跟着我找白常仙寻仇的黑狗大人,结果现在就出现这么一只小黑狗,虽然大小气势上相差甚远,可怎么想还是觉得不像是巧合。
我试探问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狗是从哪冒出来的?”
贺宗宝边开车边不在意的说道:“瞅它一条腿有伤,八成是从前边跑的的车上掉下来的吧。”
我摇了摇头,“都说路上的东西不要随便乱捡,还是小心点。”
“而且在风水玄学上有一种说法叫,狗挡黄泉路,换一天再走。”
“就是说狗拦路预兆着要有危险,可能会遭遇不好的事情,所以还是要避讳一下,找个歇脚的地方停一晚再走吧。”
这种事跟贺中宝说他也未必会信,所以我的本意是尽快找户人家把这只小老黑送走,正所谓事出异常必有妖,我不想身边带着这么一个来路不明的东西,尽管它看起来无害,可谁知道究竟是不是妖怪变化来的。
贺宗宝听我说风水还是比较信服的,所以没有异议的点头答应,可就在这时,一辆车加速超过我们的车行驶在前边,而一段距离后忽的减速,然后车门半打了开,从车上突然被推下来一个女人。
那女人正摔在了高速路上在地上滚了两圈,事发突然,贺宗宝急忙把方向盘往旁边猛转,车轱辘几乎是紧擦着女人过了去,贺宗宝用力一脚刹车,整个车也咯吱一声险险停在了路旁的斜坡边儿上。
“我靠,那辆车搞什么,我差点从她身上碾过去!”贺宗宝惊魂未定的回头看,边说着,“这也太灵了,还真是狗拦路要出事儿。”
我也正回头看去,就见那女人还趴在路上,正吃力的要爬起,幸好这时候路上并没有车,我下了车忙跑去搀扶起她往路旁走,边询问:
“大姐你先别着急,我扶你到这边坐,先帮你叫救护车。”说着我拿出手机。
而那女人比我更急的伸手按住了我的手机,忙摇头说道:“不要叫救护车,也不要报警,谢谢你了,我真的没事。”
我看着她神形憔悴,脸色苍白,额头、胳膊和腿上擦破了好几处,应该是没有伤到骨头。
“大姐,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刚才你就差那么一点滚我车轱辘底下去了知道不。”赶来的贺宗宝惊呼,然后一脸正义道:
“你别怕,你是被绑架了还是抢劫了?车牌号我记下来了,马上叫警察过来。”
那女人脸上流露出复杂的神情,是慌乱也是急切的摇头哀求说:“千万不要叫警察,不然我回不去家了,我女儿还在家。”
她越说越乱,见我俩不明白,缓口气忙说:“其实……其实那辆车上开车的是我丈夫,我没有被绑架。”
我和贺宗宝互相看了眼,贺宗宝猜测到,“家暴吗?那就更得报警了,他这样跟杀人有什么区别,大姐,现在有法律保护妇女儿童,家暴属于犯罪,你应该利用法律武器制裁他。”
那女人低头,只是摇头说着,“不,我没有被家暴,我只是、只是不小心自己从车上掉下来的。”
她这理由未免太牵强,真是不小心从车上掉下来的,那辆车又怎么会没停下加速离开的呢。
这个女人被从行驶的车上推下来,险些被跟在后边的我们的车碾压致死,任谁看这都是一场谋杀未遂,可女人极力的抗拒报警,袒护着那个伤害了她的丈夫。
从她之前的言语来看,或许,她保护的未必是丈夫,而是为了保护她的女儿吧。
其实从女人的面相上来看,额头上有三条横纹,眉毛宽散,家境贫困,父母不在身边,婚姻不太稳定。
眼角多鱼尾纹,婚后操心不断,感情上不顺,而且眼尾八字样的纹路,婚姻注定坎坷。
不过女人的眼睑处有痣,这样的面相来看,嫁的丈夫多为无能,生活才不顺心。
通过交谈得知女人名叫于娥,家在大旗镇的宏文小区,结婚五年,有一个四岁女儿,其余的她并不愿意多说,也明显不想我们干预。
我只能拦住贺宗宝继续追问,说道:“好吧,我们正好也要到镇上去住一晚,可以顺路送你回去。”
于娥低头没有做声。
就这样我们开车往大旗镇赶去,车上正好有备用医药包,于娥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大概车子行驶了半小时,到了大旗镇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路上我们向于娥打听了下,镇上住处条件不错的应该就是大旗宾馆了,大概问明位置,到了大旗镇原本是想先送于娥到小区门口的,而刚一进镇上她就执意要我们在路边停车,然后就拉开车门下了车。
我落下车窗看着她说道:“大姐,如果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到大旗宾馆找我们。”
于娥看看我,然后就转身走了,我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脚上只穿着一只鞋子,所以步子有些跛,而她毫不在意的往前走着,一步也不停下。
“这大姐下了车就冷着脸不搭理人了呢,咱们好心,人家连句谢谢都没有。”贺宗宝笑了声,边启动车边摇了摇头,
“果然是路上的不能捡,我这右眼皮老跳,白福禄你算算是吉是凶,不会是要出什么事吧?”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算不算一个样。”我应付的回了一句。
其实贺宗宝哪里知道,我现在看面相骨相等都不敢说是十分确定的,更别说捏诀掐算了,所以这时候对于推算的事情,不确定我是不会乱说的。
大旗镇说大也不算很大,而且是一般的小乡镇,拐过两道路口,就看到大旗宾馆的大牌子,五层老旧公寓楼,不过在这里果然算是条件好一些的了。
我俩沿着楼梯上了顶层,推开房间门往里看了看,比预想的大一些,两张单人床,虽然屋里装饰朴素一些,不过还是比较干净的。
贺宗宝对那小老黑还挺上心,抱着进卫生间洗澡去了,我躺床上歇息,抬手看着依然控制不住颤抖着的右手,心想着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如果这么一直下去,那我这风水师可就彻底不灵了。
就这样消停的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我俩收拾了一下就下了楼准备出发,把钥匙交到前台,等待楼上清洁员查房退押金的功夫,老板想起了什么,看着我俩说道:
“对了,有个叫于娥的你们认识不?”
“于娥?”贺宗宝看看我,“不是昨天碰见那大姐吗。”
我看老板问道:“她什么时候过来的?留什么消息了吗?”
那老板回忆了下说:“大概凌晨三点来钟过来,说要找你们,然后又说让我告诉你们,兰妮儿拜托你们了什么的,我看她精神不太正常,就打发走了。”
“没留什么联系方式?”我想于娥那个时间找过来,一定是遇到了难处来寻求帮助的。
老板摇了摇头,这时候门口进来的人往这边瞅瞅,就凑过来一脸八卦的说道:
“老板,听说没,前边道口的那棵树昨晚吊死个女的,好像是宏文小区的,刚让火葬场的车拉走。”
老板吓一跳,“没听说啊,自杀啊?”
他点点头,抬手比划着说:“用红纱巾吊死的,死时候还睁着眼睛,舌头伸那老长,早上扫街的清洁工发现的,把老大爷都吓心脏病犯了。”
“听人说带红死可要成厉鬼,那条路晚上可不敢走了。”
那人还在碎碎念,而这时那老板脸灰一阵白一阵,“应该不是吧,昨晚来的那叫于娥的女的,脖子上就系着条红纱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