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蜈蚣的第一对足,带有毒腺可以分泌无色透明的粘稠液体,也就是毒素,注入猎物体内能使其麻痹,甚至死亡。
而就这么个巨型蜈蚣刺过来,不说是中毒身亡,它轻而易举的就能将我身体刺穿。
还好这时漫天悬浮的白色纸人扑了来,就将那巨型蜈蚣团团的围住包裹,不堪其扰的大蜈蚣立刻用力松开了尾巴甩动着头,而我也被甩出了老远去。
我被摔得一阵头晕眼花,缓过口气转头看去,就见那大蜈蚣舞动着嘴钳,钳碎的纸人就成了白纸片刷刷的飘落。
我知道时间不多,脑子里迅速的想着可以应付的方法,这巨型蜈蚣刀刺不穿砍不透,又力大无穷,直面应对必定不是对手,既然是法阵召唤出来的,那也只能用非常手段来对付得了了。
这时我脑子里就灵光一现,马占山召唤得来这东西,我为什么就不能同样布奇术来喝形化形。
家师传授我三奇术中,除了镇物和破法,便是降厄,厄非厄,在于克,降厄其中的喝形化形之法,我往常常用来在峦头寻龙时,沿龙脉见得金龙抬首摆尾,便是一种化形之术。
因为在瘴气之地我布术撑住的时间有限,所以只能取巧,急忙坐起平心静气,闭上了眼睛,抬起左手,凝精气神之聚力,感应五个对象的气,五气寄于五指间建立起稳定联系。
心神寄于掌心,作罗盘轴心,犹如升起定海龙珠,引导五气经手指接向掌心。
无极生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此为五指八卦奇门罗盘之法,配以梅花观万物的心法,正是:一生二兮二生三,三生万物是玄关,气感而应物化生,可观金龙活摆踪。
我睁开眼睛,就见掌心太极八卦散作了天地大一般,金光之中,周边蜿蜒的山脉浮起形成了一只拖着五彩长尾的报晓金鸡,而这种通灵风水之术所显现物象也只有我自己看得见。
通灵风水,是借助独特的道法与神灵沟通的能力,通灵则出现幻象,气于象,象于形,虽说玄幻但确实存在。
当然,通灵风水并非道法但是也有相同,道法本就是源流一切大同,无生无克,随顺变化,才会道法自然。
报晓的金鸡正是大蜈蚣的克星,一出现见到蜈蚣便顿时展翼飞扑而上,金喙对着大蜈蚣便是狠啄,利爪扣进蜈蚣的坚甲。
那红头蜈蚣立刻躲避和回击,蜈蚣昂头撕咬,金鸡飞跃捕食,两相缠斗,激烈而不可开交,直到屡屡吃亏的蜈蚣一头钻进了地下隐遁,金鸡立刻落于坑洞边昂头啼叫,震耳欲聋的啼声直将蜈蚣震出地下。
大蜈蚣穷凶极恶的拼死抵抗,昂头连连吐出毒液,金鸡追风逐电地一爪子按住了蜈蚣的头,并且啄去它半个脑袋,可就在这时我整个人一震再坚持不住手上也泄了力,那边金鸡立刻散于无形。
大蜈蚣顶着半个脑袋又昂起身,就在这时,一把刀刃从它身后刺穿过来,那蜈蚣背上的坚甲被掀去了几块,贺宗宝正是从后用刀砍进了它的肉躯中,立刻便咬着牙手上横着用力劈过,沿着蜈蚣的身结处直直横切了过去。
“砰砰”两声,拦腰截断的大蜈蚣两半身体一前一后掉落在地,挣扎扭动着,贺宗宝手上的大刀狠刺下,直插进了它的头里将它头钉在了地上,整个蜈蚣便再也不动了。
我是长松了口气,抬手擦去了头上的冷汗,身上的衣服也几乎早就也被汗水打透。
消耗了太多精力只觉得乏力,幸好是这蜈蚣被解决了,想到马占山可别再使出什么招数来,我回头看去,就见马占山的半截身体趴在那,脑袋则在另一边远处。
贺宗宝蹭去了刀上粘着的粘液走了过来,问道:“咋回事?你光坐那不动就把那大虫子给搞定了?”
我缓过点力气爬了起来,一时也解释不清,所以回道:“最后搞定的不是你么,行了,去祠堂那边看看怎么样了。”而我刚说完,忽的脚下轰的一声震响并且轰塌的声音,正是从祠堂方向传来。
我跟贺宗宝都是一惊,急忙就奔着祠堂跑了去,远远的就看到祠堂已经塌成了一片废墟,而废墟之中掩盖的全是七零八碎的肢体。
贺宗宝惊呼了声“我去”,急忙就跑了过去,我左右寻看,而秦明月的声音从我身后传了来,
“福禄哥。”
我忙回身看去,就见秦明月好好的站在我面前,她笑着看着我,问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那边贺宗宝冲这边的秦明月大声喊道:“姓秦的,我姐呢?!”
秦明月面露不爽的冷眼看过去,冷声回道:“尸块里要没有就问马家祖宗去。”
听着贺宗宝的咆哮如雷,我说了句“过去看看”,然后就向那边走了去,帮着贺宗宝一起翻看寻找。
秦明月一脸扫兴的跟过来,过了一会抬脚踢开一只断手,说了句“这可不能怨我,是马家的祖宗们气性大”。
贺宗宝面色阴沉的扭头看过来,正要吼,这时我抬手止住他的叫喊,“听,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贺宗宝和秦明月都扭头去听,过了一会儿,我们都听到废墟某处似乎传来一种“砰砰”的撞击声。
贺宗宝拎起大刀循声找了过去,确定声音出处停下来,他扒拉开残破的木头架子和板块,露出的一块木质地板还在微微颤动着,发出“砰砰”的撞击声。
我和秦明月也走了过来,贺宗宝看看我,然后一咬牙拿大刀撬开了那块地板,就见下头是个并不深的土坑,而被捆着的僵尸正躺在下头,动弹不得便用头不断的往前撞击。
这僵尸正是之前贺宗宝捆着的那只,也就是他姐贺二喜,虽然现在的贺二喜不再是贺二喜,模样还恐怖异常,不过贺宗宝瞅见她时顿时是面露喜色。
总归是没有成了七零八落的碎片就是好的。
就这样,我们总算是在天黑下来时离开了马家庄,也带上了贺宗宝的僵尸姐姐,所以我们回到原地,边做休息边考虑一个新问题,就是该拿这个僵尸贺二喜怎么办。
贺宗宝一门心思就是找到姐姐,带她离开那个鬼地方,可现在也意识到,他姐现在已经不再是活着的,而且可能比鬼还危险,带她到外边去是不可能的了,总不能冒着僵毒蔓延的危险。
可要说让他把他姐处置了,贺宗宝显然下不去这手,而且好不容易见到了姐姐,带她出来,却要这么处置她,他不甘心。
我知道,贺宗宝需要思考的时间,所以留他自己在那边安静考虑做决定。
我低头重新包扎腿上的伤口,秦明月走了过来,蹲下伸手帮我系好,边说道:“你的手一直在抖。”
我呼了口气回道:“还好,需要点时间恢复恢复体力。”
秦明月问:“接下来呢,福禄哥你还要继续上邬头山吗?这马家庄已经让你如此艰难,再上邬头山有多难,你应该清楚。”
我点点头,并不犹豫的回道:“我早有心理准备,虽然艰难但起码活了下来,就不会停。”
秦明月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不想你死,更不想看你去送死,那个江芜致,我和你一起去对付,不一定非要去邬头山不可。”
我看了看她,秦明月是显然知晓了一切的,所以我也直言道:
“我并不是在送死,是为了镇守邬头山的无数先烈亡魂能够安息,和更多人活。”
“当年马大帅是以自己为器封住了血煞,我师父背负盗墓风水师的骂名,铸下青铜红棺和贞观墓,贺家开启了红棺但也死了十多人。”
“血煞逃出后秦公以自己性命换取血煞投胎成人,之后马家一村人全灭亡。”
“这些事虽然似乎离我很遥远,但我知道的是,这件事背负了太多人的性命,而现在的江芜致除了杀了我师父,也害人无数,仍在继续杀人。”
“福禄无至,有江芜致便无白福禄,我只有开启红棺,无论是我还是江芜致,回到了棺中,才能纠正也结束这场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