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碎石子和灰尘不断落下,直到火焰止息,四下又恢复了平静,过了有一会我抬头瞅瞅,才暗自长松了口气。
我心说从怪鸟爪子底下命大脱险,结果刚刚差点自己把自己给点了,话说照明棒有这么大的威力?还是说年头多了失效了?
无论怎样我是不再敢用照明棒了,赶紧抓起包来,感觉到风吹来的方向,便借着手机光亮往那边摸索前进。
然后我来到了一条石砖砌成的通道口前,踩着脚下大大小小的石头碎块,手摸着墙壁往前试探走去,等走出有一段距离,这时听到身后传来像是什么呼啸一样的声响。
我停下回头听了听,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便继续往前摸索着走。
我能确定的就是这里是个大墓,既然连接了贺家挖的盗洞,那应该就是贞观墓了,可真进到里头来,而且光靠着手机光亮就这么胡乱走,我也知道拿命闹着玩一样。
毕竟之前在长香台慈墓走过一遭,对大墓也就有了一些见识,知道这墓里不仅有机关,还可能有些活死人之类的危险东西。
所以我眼下只能想到能到墓外头去,和贺宗宝他们碰头,再不济贺宗宝也是出自盗墓世家,相比较我这个一窍不通的门外汉来说,他要比我懂得多。
我所能看到的,就是手机光亮照到的范围,而对于暗处可真是睁眼瞎一样,所以这一路时不时听到角落里传来异样的一声响动声,我也是心跟着突的一跳。
还好穿过了甬道和几个墓室,感觉到越来越强烈的风,还有呼呼得声响,我脚下加快,转过了道弯,就见到前方有着些光亮的洞口。
竟然是出口!
我心下顿时一喜,急忙就奔着那边快跑去,也因为注意力都在那边,对于身后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勾了我一下,我并没有在意。
我到了亮光处往上看看,洞口在上边,延伸到这边是石头堆的斜坡,所以我忙手脚并用的攀着石头往上爬了去。
脚下踩着石头发出咯啦啦的声响,我心下不免担心这时候可千万别滑坡再掉回去。
眼看洞口越来越近,这时,我却听到身后传来异样的一声“呃呃”的声响,就像是卡着嗓子发出的压抑的动静。
我动作停住,回头看了看,身后黝黑一片什么的看不到,这时脚边倒是有一颗石子松动,顺着斜坡滚了下去,发出“咯哒哒”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的清晰。
我暗自摇摇头心想着应该是听错了风声而已,所以几步总算是攀上了洞口,然后钻了出去。
出了洞口果然就是出了大墓来到了外头,而让我惊讶的是,墓口竟然是在干涸的昌拉河河底,可想而知当年的贞观墓入口是多隐秘了,也难怪贺家的盗洞会开在了断崖上头了。
我一边暗叹一边回头看看,墓门显然是被炸了开的,不然破口的石头不会这么碎,而且塌了下边去。
这时虽然大墓外头依然是阴霾沉沉的情景,不过相比较墓里头简直是好的多,下边狭长的空间和看不透的黑暗让我只觉得紧张又压抑。
这时,听到了上空细微的声响,我抬头看去,就见从雾气中钻出一只白色纸人,悬浮在半空中。
知道这是秦明月操纵的纸灵,知道她和贺宗宝一定正漫山寻找我,见到这纸灵我是暗喜,忙冲那边挥舞着手。
纸人儿在我头顶上空环绕了三圈,然后就像来时候一样钻回雾气中很快消失不见了。
我知道它是回去给秦明月传消息去了,既然找到了贞观墓的入口,那么我只要在这等待就好了。
我扭头找了个荒石然后坐了下来,趁着这时候我翻出了那本小笔记本来翻开看看。
这本笔记,是这个叫“贺茂元”的人随手的笔记,有些字迹已经模糊难辨认,前边一部分大多是看不懂的一些物件记录,有点像采购单子。
再往后翻显然是对贞观墓的一些信息记载,其中提到了“朱允”、“含香妃”和“黄金宝库”等字样。
既然我师父和秦公是借用贞观墓造了墓中墓,或许说不定这朱允是贞观墓原本的墓主人也说不定。
看来这个贺茂元在进入贞观墓前,做了十足的准备,而且这些人认定了墓中有黄金宝库,一群人正是冲着这黄金宝库来的。
而他们不仅没有找到黄金宝库,也没能活着出来,还误开启了青铜红棺。
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不过现在的我坐在这里叹息着他们,也真是命运弄人,我是不是应该谢他们才对,要不是他们开启红棺,也不会有现在的我了。
再往后翻一页,我看到了记载的几个名字,除了贺家的七人,我看到的第八个名字,却写着“秦媛”。
我吃了一惊,这贺家七人盗墓怎么会出现秦家人的名字,而且这个秦媛听名字应该是个女人,难不成当年挖盗贞观墓,其实是有秦家人和贺家合作?
我想到那是见到秦公遗留碑中的幻像,说希望得到天英秘术的人能够清理秦家叛逆之人,说不定很有可能和这有关系。
当年秦公和我师父联手将金蝉镇在了贞观墓,却不想秦家这个秦媛帮着贺家一起挖开了贞观墓。
原来正是因为秦门自己出盗贼,所以秦公才不将整本天英秘术传给自己门派。
秦媛,秦瑜,秦瑜思媛……
我心下突的一震,随后立刻摇了摇头,甩掉了冒出的念头,觉得不可能。
于是我继续往后翻看,后边的字变得越来越潦草,显然是仓促写下的,我不太分辨得出,只能看到重复提到的“”和“鬼头”几个字样,然后在最后一页,画着的是一个比较凌乱的路线草图。
想到这很有可能就是贞观墓的结构路线图,我立刻低头仔细的研究起来,先是回忆着刚刚自己走过的路,来试着分辨出路线的方向。
我研究了一会,把本子慢慢的顺时针旋转,隐约觉察出来什么,而这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我立刻抬头回头看去,就见贺宗宝的身影从雾气中走了出来。
我松了口气,边合上本子边起身,往贺宗宝身后看看,并没有见到秦明月。
“只有你自己?秦明月呢?”我拎起背包问道。
贺宗宝回道:“我们走散了,她在后边应该很快就到。”然后看向了那边的墓口,反问道:“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我回道:“借了你们贺家的盗洞。”然后我正要拿起那个本子递给他,告诉他这个也是贺家的东西,而这时贺宗宝却过来张开手就给了我个大拥抱。
我一阵懵,“干什么,这么肉麻呢。”
贺宗宝低语道:“那样的绝境你都还能活着,真是让我意外。”
我听着他这话越来越感觉到了怪异,同时听到了喋喋的笑声传来了,我看到从阴雾中飘出的一颗女人头颅时,顿时整个人一僵。
秦瑜思媛!
我刚一动就感觉到腹部一痛,而贺宗宝已经松开了手退后,我低头看着插在腹部的小刀,再看眼前的贺宗宝,他的脸上显露的是阴测的冷笑,而那眼神我是立刻就认出。
“江芜致!”
我早防备着江芜致和秦瑜思媛,可想不到还是会这么轻易的就着了道,我一手捂不住腹部涌出的血,往后退然后踉跄着绊倒跌在了地上。
顶着贺宗宝的脸孔的江芜致俯视着我冷笑着,“放心,我不会让你这么痛快的死掉,而且我要让你就这么看着,我是怎么亲手毁了青铜红棺的!”
眼看着江芜致冷笑的转身走向了贞观墓口,我急切的撑着要起身,而这时秦瑜思媛的头颅已然悬浮飘在了我的眼前,脸上露出诡谲的阴森冷笑,说道:
“我早就想把你的血吸干,一滴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