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洛泰宁一看就是十分开朗健谈的人,和徐梅特别投缘,一见面就给徐梅介绍给了青草唱片公司的老板。
要知道,这可是多少怀揣着星梦的年轻男女,可遇不可求的大机遇。
而洛泰宁说起自己的工作可就让人意外了,他说自己是凶宅试睡员。
“还有这样的工作?”我惊疑的问道。
凶宅我自然知道是什么,可这试睡员可是头一次听说。
说起自己的工作,洛泰宁立刻更来了精神,显得几分得意又神神叨叨的说道:“你们不知道正常,因为我做的这个是非常冷门的工作,而且做这一行的人不多。”
“这凶宅试睡不难理解,凶宅自然是死过人的房子,除了正常死亡的,就是自杀或者是凶杀,这样的房子没人敢买,买了也不敢住,这时候房产商还是房主就需要我们试睡员出场了。”
马武问道:“怎么个试睡法?”
洛泰宁回道:“简单,就是我住进去睡一两晚就行了,边开直播边在凶宅里活动,为了证明里头没有脏东西,有时候户主会半夜打电话过来,让去趟卫生间还是客厅里四处转转,而且还不能开灯。”
“我天,你真敢?”徐梅惊讶道:“外一真的有鬼怎么办?”
洛泰宁瞅她笑笑,“要是没胆子怎么能干这一行呢,我不信这个的,你看我做了三年多了,不都没事好好的么。”
我问道:“你住过多少凶宅?”
洛泰宁回答:“两个啊。”
得,也就是说洛泰宁是三年接了两单,一单最多睡两宿,那请问撞鬼的概率能有多大?
马武倒是没有追究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住一回凶宅能挣多钱?”
洛泰宁一脸得意的抬起一巴掌,另一手伸出一根手指头,口中笑说道:“一千五呢。”
“也就是说三年赚了三千块?”马武随后问道:“你不能指这个活吧,不然不得饿死!”
洛泰宁看向他,“当然不能啊,我妈每个月给我卡里打五万。”
马武立刻就无语了,原来这小子是有个有钱的妈。
我笑了笑,“这么说你也不缺钱花啊,怎么还去冒险赚那份钱呢?”
洛泰宁说道:“因为刺激啊,虽然我妈什么也不让我做,但是天天吃吃喝喝混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我的生活需要精彩。”
我和马武都明白的点点头,说白了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闲的。
车已经开进了陇唐,我们都看着窗外,就见高大华丽的建筑鳞次栉比,纵横接错的街道车水马龙,行人来往不断,十分繁华的大都市。
徐梅趴在车窗上不住的惊叹,也被晃过去的高楼大厦晃的头晕目眩,看看洛泰宁给她的地址,完全没有了刚刚的兴奋喜悦,而是一副犯愁的模样。
洛泰宁已经凑到了前边副驾驶,冲着马武往路边指,“那里那里,他家肉串好吃。”
马武在路边停了车,洛泰宁敞亮的招呼着,“走吧,为了表达感谢,我请你们吃大餐。”
我谢绝道:“还是算了,顺路而已。”
马武却是把车停进了停车位钥匙一拔,起身看着我说道:“人家不是说了,四海朋友皆兄弟么,客气啥,每个月五万的主,走,吃他的!”
“好耶。”徐梅也来了精神,立刻跟着起身,看着洛泰宁讨好的笑说:“小洛弟弟你真是太敞亮了。”几个人嘻嘻哈哈的就下了车。
我摇摇头,心说等下你们两个别后悔就行。
于是洛泰宁做东请吃烤串,原本就是爱玩爱热闹的性子,一高兴非点了两提啤酒两瓶白酒,徐梅为了有事要求着洛泰宁,特意亲近讨好的陪着喝酒,马武呢,大概是因为洛泰宁有个有钱的妈小小年纪就能够衣食无忧,想平衡心理所以也真是海吃海喝。
我留了一瓶白酒在桌边给小老黑,毕竟得留个清醒的等下开车,所以只吃了点东西,看着他们吃吃喝喝的这个痛快,等着一顿饭下来酒足饭饱后,服务生拿着账单走过来的时候,洛泰宁已经趴在桌上不省人事了。
洛泰宁干扒拉起不来,马武去翻他钱包没翻到,手机又有密码,气得弹他脑袋,我笑笑说着“别闹了,原本也没真想让个孩子请客”,说着起身去结账。
一顿饭做东的喝趴了,这倒不算什么,最麻烦的是把洛泰宁总算是扶上了车,车刚一动他哇的就吐了一大口,就这样我们连洗带刷收拾了大半天。
“不能喝你倒是别喝啊。”马武一瞅洛泰宁就来气,一手握拳钻他一脑袋包。
徐梅始终一手捏着鼻子,生气也只敢小声嘀咕。
我开着导航,按照洛泰宁说的地址找过去,一路到了南义区虹丹楼,洛泰宁手机响了三四遍总算是迷迷瞪瞪的醒了过来,哼哼唧唧的接着电话。
我一路慢慢开着总算找到了门洞43号,停下了车,打量着车窗外。
虹丹楼是一片规模宏大的建筑古墅楼群,都是两层仿古式,琅琊弯角,据说是陇唐三十年前地震后盖起来的首批房,所以已经是老楼了,可就算是老楼也显得太萧条了,此时天黑下来,悠长的街道就已经空荡荡的没了人影。
站在路边看着43栋院里,双层老宅昏暗一片,借着路边亮着几盏幽黄昏暗的路灯辉映,房屋尖塔形斜顶暗影嶙峋,庭院墙壁上爬满的藤蔓枯枝更像是往院中探去的怪物爪子一样。
冷风一吹,也看着那边的徐梅顿时打了个寒战,不由得抱着臂膀,害怕的说道:“我以为洛泰宁给的地址是他家,可这里一看就阴森森的,明显凶宅吧。”
“是凶宅啊,害怕了吧?”突然凑近的低沉声音把徐梅吓得一声惊呼,醉醺醺的洛泰宁被她的反应逗得咯咯咯的笑。
他拿出一把钥匙示意的冲我们晃了晃,“怎么样,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徐梅立刻摇头,我转头边看看周围边说道:“这里阴宅不仅这一处,阴气太重,依我看今晚你还是别住这里了。”
“开什么玩笑,两块钱一分钟呢,再碰不到这样高价的生意了。”洛泰宁摆摆手,一边摇晃着去开门一边说:“你们害怕就算了,我不怕。”
马武坐在车上啧啧摇头,“真是不吃亏不知道天高地厚。”
洛泰宁总算是捅开了门,刚要推门,想起什么立刻转过头看着我,“对了,白老哥你电话号是多少?等下我把饭钱给你。”
我看着他,过了一会摇摇头,“饭钱就算了吧,你自己小心点。”
说这话时洛泰宁身后的铁门就咯吱吱的缓缓的自己打了开,徐梅惊吓的后退,扭头慌忙的跑上了车。
洛泰宁扭头瞅瞅,笑着伸手推了推,“风吹的,大惊小怪。”
知道这孩子不会有什么凶险事,我摇摇头转身也回了车上,启动车转了弯往回开时,从倒车镜看到洛泰宁正走进院子里的身影。
“他胆子可真不是一般大。”徐梅感叹道。
我正琢磨着事情,这时问道:“咱们在车上还是吃饭,有互相叫名字了吗?”
躺在椅子上的马武回忆了下,“没有吧。”
就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传了来,而这铃声分明不是我们三个的,马武挪了挪身子,从缝隙里抽出了一手机来,而这手机正是洛泰宁的。
“我去,那小子手机拉车上了。”马武坐了起来。
我把车开到了路边停了下来,“还好没开出太远,我去送吧。”
等我拿着手机下了车,徐梅打开车窗冲我喊道:“福禄哥,你站在外边叫他出来取就好了,那房子怪吓人的。”
我点头应了声,沿着街路往前头的43号又走了过去,因为太安静,能听到脚下踩着的雪咯吱咯吱的响,我拽了拽衣领,只觉得冷风往里灌。
这时,手机突然又响了起来,我看看屏幕显示的名称,知道是洛泰宁的母亲打过来的,毕竟连着几遍没有接起,怕对方太担心,我想了下便接起电话,先说道:“不好意思,洛泰宁的手机落在了我车上,我正要送过去,等下叫他回您电话。”
而对方有一阵没有说话,我看看手机显示通话中,刚要再说一遍,对方忽的问道:“你是,白福禄?”
我停了下来,心下一阵惊讶,忙问道:“请问您是?”
“你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对方回道:“我是洛欣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