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堂干了什么呢?
一窝子水匪能有啥高明手段?
只是在东厦京城里洒了洒纸,半夜!
春、宫、图!
多么前后一致的手段啊,效果也是前后呼应的相当轰动啊,钟家女儿只是嫁不出去,东厦可是皇子与世子差点儿以死证清白。
全因为画上那男主角的脸!
因为又不是使下作手段娶东平公主,不过是画个光着身子的女人顶着东平公主的脸罢了,因为时间紧急,水匪们绑了十几个画师来,画风不一样啊,愣是把一张送过来的东平公主的画像画成了各种不穿衣服的环肥燕瘦,脸,是唯一相同的地方。
说来,这是一处大纰漏,只要有脑子就能看出来这是胡乱拼成的,没道理这张太平公主那张就波涛汹涌,这张丰腴肥美,那张又弱质纤纤。
可这么大的漏洞愣是被人们睁眼瞎忽略了下去,大家全在猜旁边那男的到底是谁。
总不能真按着哪个男人的脸来画,水匪就想了个辙儿,让画师比着东平的模样画个男人出来,不过就是脸方正点儿,眉毛粗点儿,鼻子阔点,嘴大点儿。
可十几个画师啊,又是画这种画,顿时来了灵感,一百个人心里有一千个奸夫的模样,还全是按着东平的脸改进的。
几百上千份画稿大半夜的洋洋洒洒一抛,起初人捡到还骂声不知羞,可随着那上头的女子是东平公主的谣言一出,人们一激灵,可不,这不正是那位张扬的皇家公主吗?
咦?这男的谁啊?
经过群众雪亮的眼睛鉴定,男子是谁,最后汇集为两个版本:一,东平公主的异母哥哥三皇子。二,东平公主外家的世子表哥。
不信?把真人拉出来跟画比比看啊,一模一样!
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俩人只是因为长得跟妹子像了点儿,无端端被扯进了丑闻里。
同父异母皇室子女**为哪般?
有情有爱表哥表妹鸳鸯苦难成。
一天之间,东厦京师大街小巷充斥着东平公主与亲哥哥,亲表哥的各种绯闻艳情,并以风一般的速度向四面八方传递着,无处不在的春宫图官府完全收不回来,如此刺激的画面与故事不知被多少人珍藏起来增添那啥的乐趣。
皇子吐了血,特么要争宠呢,好不容易才在老子跟前积攒的好印象!
世子吐了血,特么他才是世子啊,侯爷还是他爹,他下头还有三个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弟弟啊!
东厦皇室震怒,明里暗里人手全派出去抓幕后主谋,人没抓着半个,但不知怎么就认定了是大密人捣的鬼。
颜面无存要疯的东厦皇帝立即发了话:打,打死大密那群瘪犊子。
没有一个大臣反对的,大密太不要脸了,谁家没闺女没儿子啊。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这画肯定是假的,但所有人都在情不自禁脑补着三人之间各种浪。
一刀堂最后说:寨主,咱先出口恶气,弄不死东平也要弄臭她,钟家那里也别想好过!
竞天默,他们这是把在东厦的春宫图还带回来洒到钟家去了?
啧啧,东平可完蛋了去了。
可不是嘛,东平已经寻死觅活无数次了,尽管知道那画上不是她,可她就觉得自己穿再多也跟没穿似的,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到自己不可言说的地方。东厦那里开战,这是不要自己了啊。
东平又羞又怒又惧又怕,明艳的小脸蛋迅速失去水分憔悴不堪,本就心存芥蒂的夫君更是不见她一面,整日被关在房门里不准她出去一步。
竞天叹气叹气再叹气,摸着胸口,努力扭曲着脸,半天,骂了声,老子就是做不出怜香惜玉的愧疚模样来,都是她自找的,老子想同情下都难!
回到寨子,竞天放下东西,脸也不洗一把,直接往乌婆婆住的小山谷赶。
一路小跑,转过几颗黑油油的怪树,乌婆婆的半边竹楼映入眼帘。
楼前花草围绕的空地上爬着一架子葫芦藤,青色小葫芦星星一般垂挂着,下头石桌石凳,小丫头的包包头是那么可爱。
“朝我的妈呀。”
竞天是跑过去的,看到女儿的情切欢喜在眼角一撇看到旁边灰白色身影时硬生生顿住,傻了眼。
“爹爹爹,你你你,怎怎怎么在?”
一身灰白常服的卫国公抬起头来,温和儒雅,微微一笑:“是许久不见爹,才一次喊这么多声给补上了?”
竞天呵呵,老公公越来越幽默,她一点不觉得可笑怎么办?
“娘亲”朝儿已经跳下石凳,张开胳膊小鸟一样跳过来。
竞天抱着朝儿劈头盖脸一顿亲,亲的朝儿咯咯笑不停,才停下小心翼翼抱着女儿在卫国公对面坐了。
“爹,您怎么在这里?不是说西炎大军压境了?”
卫国公淡淡道:“不足为惧,来看孙女的时间还是有的。”
竞天泪,这让她怎么接口?是夸老公公英明神武不把敌人放在眼里?还是感激老公公对孙女一片疼爱之心家事压过了国事?其实她只想说老公公您啊太顽皮。
“来,朝儿,做事情要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
“嗯。”
朝儿甩着小脚丫爬下来,乖乖坐回卫国公身边,伏在桌子上。
竞天才看到她手上戴了一层薄如蝉翼的半透明手套,大小贴合,仿若第二层皮肤。
朝儿拿起一根钝头粗针,另一手拿着一片非常非常薄的刀片,小心翼翼在放在小平盘里的奇怪虫子身上挑啊割的。
桌子上还摆了个乌黑的的罐子,盖着盖,旁边又排了三个白罐子,貌似里头装的都是清水。罐子旁边,是一排好几个长夹子与长筷。
这是做啥呢?
卫国公解惑:“取毒腺,朝儿已经做的很好。嗯,不错,又取出一条。”
朝儿举着针,小小欢呼了声。
竞天揉揉眼,再使劲揉揉眼,才看见那针上挂着一条头发丝粗细的透明丝线。
啊,这爷孙俩视力都不差。
“朝儿很不错,速度更快了,来,再来一条。”
卫国公说着拔开黑罐子,拿起一双长筷子,看也不看,只一下,夹出一条五彩斑斓又丑不拉几的大虫子来,丢进第一个白罐里,放下筷子,拿起夹子,搅了搅,夹起来,丢进第二个白罐里,换了个夹子,又搅,再夹起来,丢进第三个罐子里,又换了个夹子,搅啊搅,夹着虫子扔在松软的白棉布上,滚了滚,再换夹子,终于放在了朝儿面前的小平盘上。哦,小平盘也另换了只干净的。
竞天看呆了,这是清洗还是消毒呢?虽然老公公做的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可怎么觉得怪怪的?再看看自家闺女,已经去切虫子皮了,显然,很适应这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