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天一夜的雨,江里彻底放晴了。
夏卿也要去见一见老人,时墨看了表,见离去机场还有段时间便主动说开车送她。
因为他对那个使用宝塔镇魔符的同道中人也挺感兴趣的。
上午十点左右,一辆黑色迈巴赫开到影视城。
路面已经干了,花坛边残留着被水冲出的黄土痕迹,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按部就班地开门做生意,一点没有受到昨夜事故的影响。
“昨夜的事不会对外公开。”时墨边开车边道:“特殊部门接手后会封锁所有消息。”
夏卿也对此并不意外,看着车窗外的景色笑道:“我猜,为了给公众交代,警方会编造一个冷血残忍的连环杀手吧,不过,我有点好奇,你是怎么和他们解释地下室的情况的?”
时墨:“地下室里封印着个凶灵,是你解决的它。”
夏卿也转头看向他,“我?”
虽然这是事实,但她没想到时墨会这样说。
“不然……”时墨手扶着方向盘,嘴角扬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怎么解释你昏迷不醒这事。”
夏卿也:“你可以说我是被吓晕的。”
时墨:“呵。”
夏卿也:“……”
你“呵”啥?
到达目的地后,夏卿也拿着一把伞走下车。
老人借给她那把伞在救下冯头时光荣牺牲了,这是李萌临时找给她的一把新伞,上面还印着某品牌的LOGO。
店里,老人和那天一样坐在柜台后,手里拿着份报纸看,来了客人也没抬头。
夏卿也走过去,将伞放在柜台上。
老人以为客人要买单,眼睛从报纸上移向柜台,见放在那儿的不是烟酒,而是把全新的伞,这才抬头看去。
“是你!”他一眼就认出面前这个容貌绝美的女子。
“是我。”夏卿也指了指他手中的报纸,微笑着问道:“上面有刊登什么新命案吗?”
老人看了她一眼,又瞄了眼旁边的时墨,不动声色地将报纸放下,道:“有什么事?”
“还伞,昨天谢谢了。”夏卿也将伞往前一推,笑了笑,“还有点事想请教。”
老人瞅了眼伞,自然认出了这不是自己借出的伞,但他也没说什么,隔了好半天才缓缓开口,“如果是关于你姐姐的事,你应该去找警察。”
姐姐?
时墨看了眼夏卿也。
夏卿也面不改色地任他看,神情自然流露出一种充满故事的强颜欢笑,“我这次来不是问这个的,而是想打听那间地下室的事。”
老人神色一下子变了,警惕地看着她道:“你从哪儿知道的这个!”
夏卿也没回答,而是用很笃定的语气说道:“警察应该来过了吧,这位——”她将时墨往前面一拉,说道:“他就是解决地下室遗留问题的高人!”
时墨:“……”
之前他说解决“凶灵”的是夏卿也,转眼就被她如法炮制,拉自己出来忽悠老人,还真是风水轮流转,谁也别好过啊。
“高人?”老人看向时墨,觉得这人长得比明星还好看,哪里像是什么高人,但对上那双幽深冷淡的眼眸时,无端有种灵魂被凝视的感觉,怀疑的话便说不出口,只是上下打量着他。
时墨也不管对方怎么想的,直接道:“那间地下室修建超过二十年了吧,我们想知道,贴在墙上的宝塔镇魔符出自何人之手?”
一听他直接说出符的名字,老人什么怀疑都没有了,其实今天一大早警察也来过,问了地下室的情况,透露说里面的危险已经解除,并再三交代他对此事保密。
这人不仅知道地下室有什么,还准确说出符的名字,绝对不是普通人,应该就是解决危机的高人!
老人赶紧从柜台里出来,一改之前冷漠戒备的态度,和他们说起那地下室的由来。
几十年前,江里还没建影视城,是个靠江捕鱼为生的小镇。
老人的父母早逝,是舅舅一手将他养大,供他上学,毕业后,他就在外面做生意,将赚到的钱寄回来。
舅舅没花那些钱,攒着盖了栋新房,说给他娶媳妇用。
老人那时候忙着做生意,不着急结婚,也没回江里镇,新房就住着舅舅一个人。
怪事也是从那时发生的。
舅舅在电话里和他说,有时晚上睡着会听到敲门声,等他披上衣服开门,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冷风吹得人心里直发凉。
一开始,他以为是舅舅一个人住着孤单,想让他回去,就嘴上应着,心里没当回事。
后来,附近的人也表示听到过敲门声,问是谁没人应,开门后也看不见人,还有人察觉家里有被翻过的痕迹,住在对面的那家女人信誓旦旦地说她在缝补渔网,转个身的功夫,针线就不见了。
怪事愈演愈烈,终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有人死了。
家属说是夜里出去办事,然后就再也没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舅舅也病倒了,老人只好回来照顾他,住在新房第一晚,他就碰到了所谓的“鬼敲门”,一声接一声,极具耐心,大有屋主不开门就一直敲下去的架势。
他被敲门声吵得睡不着,心里虽然有些犯嘀咕,但到底年轻气盛,一怒之下冲出去开门,嘴里还骂骂咧咧,谁知门开了,外面还真站着个人。
那人自称是黄松观的道士,听说这里频发怪事,特意来帮他们驱邪。
老人读过书,对这种事本来就持怀疑态度,加上哪有人大半夜来敲门说要给人驱邪的,就算要驱,为什么来他家?
道士笑了笑,把这房子什么时候动工,家里发生过什么怪事,包括舅舅的病症都说得一字不差,直接指出怪事的源头就在他家。
老人听得一愣一愣,因为担心舅舅的身体,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人请进去,结果一道符水下去后,人竟然好了。
道士说他们家地底下埋着恶魔,是由古代那些被砍头的犯人怨气所化,外面那条街原本叫按头街,是古代犯人行刑的地方,后来口口相传成了案头街。
现在恶魔还没有完全苏醒,只是溢出了些怨气,因为生前被砍头,死后不甘心,这些怨气才会在半夜敲门要针线,想要脑袋缝上去。
老人想象了一下那画面就心里冒寒气,问怎么才能消灭这个恶魔。
道士说消灭不了,只能趁对方尚未苏醒前,用符封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