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会儿,夏卿也发现那个奇怪的奏乐声越来越小,似乎朝着山上的方向远去,不由看向时墨:“你刚才去哪儿了?”
时墨将手机塞裤兜,“进去说。”
季锦里怕了这里的蚊子,第一个跑回屋,检查一番后发现没有新包,也不知道是免疫了,还是因为站在夏卿也身边,她好像真的不招蚊子。
几人坐下后,时墨开始说刚才的事。
两点左右,他换下夏冰守夜。
为了打发时间,他开始翻看屋里的东西,找到了一本老旧的杂志,里面好像夹着什么东西,真要仔细看时,耳边隐约传来奇怪的声音。
夏冰:“奏乐声吗?我们也听到了。”
时墨摇头,“不是,是哭声。”
夏卿也:“哭声?”
“婴儿的哭声。”
时墨顿了一下,看向夏卿也,神情有些古怪,“是从你房间传出的。”
夏卿也一怔,紧接着想到什么,脸色一下变了,“你听到没有?”
她问的是一米二,绷带小人摇头:“没有啊,我完全没有听到什么哭声。”
夏卿也脸色沉了下来。
季锦里想想那个场景就觉得渗人,问道:“然后呢,你没进去看看?”
时墨沉默片刻,道:“我走过去时哭声停了,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不太方便。”
有句话他没说,如果真有人出事,这屋子里随便一个都有可能,唯独不会是她,所以他才没有贸然进去。
季锦里不赞同,说这时候分什么男女,万一出事不就晚了。
夏卿也却突然笑了,殷红的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像是盛开在鲜血中的鲜花,美丽又危险。
婴儿的哭声……所以是有什么东西进到房间,而她和一米二居然都没察觉!
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对方精神意志高出她,二是她的感知被结界暂时屏蔽了。
第一种情况完全可以排除。
那就是对方潜入房间时,在她周围使用了结界,所以时墨听到了动静,她和一米二却没察觉。
能做到这个程度的,除了化形大妖不会有第二个可能。
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纯阴之体,而是她!
夏卿也心里冷笑,怪不得醒来时嗅到漫天妖气,人家都登门拜访了,气息不重才怪!
只是,婴儿哭是什么鬼?
难道那只化形大妖还是个婴儿,或者声音像是婴儿?
感觉到她身上嗖嗖往外释放的寒气和低气压,时墨问:“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
夏卿也嘴角勾了勾,漫不经心道:“有点吧。”
见她不想说,时墨没有多问,继续往下说。
差不多凌晨三点的时候,他听到外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从山上那个方向下来的。
时墨觉得奇怪便出去查看。
大半夜敲锣打鼓很不正常,但村里的人完全没有反应,家家门窗紧闭连灯都没开一盏,说明这种情况不是第一次,他们都习惯了。
时墨出去没多久,奏乐声的位置突然停了下来,他没有贸然靠近,找了个高处爬上去,看见——
一支抬着花轿的迎亲队伍。
最前面的人敲锣吹喇叭,举着“迎亲”、“喜”字棋牌,四人抬着花轿,后面跟着长长的迎亲队伍。
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支队伍形式上是迎亲,但花轿是白色的、喜字是白色的、队伍中的人身上系着白布,正常迎亲放的是鞭炮,他们撒的纸钱。
就是路边堆积的那种用白纸剪成铜钱状的纸钱,简直和出殡一个样!
饶是时墨见多识广,也被眼前诡异的一幕惊得浑身发毛,等回过神后,迎亲队伍已经离开了村子,朝着山上走去。
他本打算追过去,但担心屋里的人就先折回来。
夏卿也感叹道:“幸好你没跟去,不然……”
几人看向她,等着下文。
“你就要被请去喝喜酒啦!”夏卿也咯咯笑道:“万一拿不出礼金,那多尴尬!”
时墨:“……”真是谢谢你考虑那么多!
沉默了一下,继续说:“离得远看不太真切,但我总觉得迎亲队伍有点奇怪,不太像是活人。”
不是活人难道是死人?!
季锦里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鬼吗?”
时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怪异的感觉,只能模棱两可的说道:“我只能确定,也不是亡灵。”
非人非鬼!
那是什么?
夏卿也:“等下一次出现时仔细看看不就知道了。”
讨论不出什么,几人只好回去睡觉。
夏卿也等季锦里和夏冰回房间后,低声问时墨:“你见过妖吗?”
时墨想了想,道:“像隧道中妖藤那样的精怪见过几次,会哭的妖没有。”
夏卿也没再说什么,起身回房了。
时墨放在桌上的两手交叉,食指微抵,冷灰色的琉璃瞳微微闪动。
妖、吗?
*
天亮以后,几人陆续起床。
夏冰去厨房翻了翻,找出一些米和面,还有鸡蛋和腊肉。
鸡蛋好像坏了,但腊肉还不错,他决定给大家做早饭,并撺掇季锦里去田里偷点新鲜的菜回来。
季大明星哪里做过这种偷偷摸摸不道德的事,但拿着钱也没地方买,左右邻居不是空着就是敲门也不搭理,他只好假装散步到田边,迅速弯腰拔了些青菜就往回跑。
夏冰接过他偷来的青菜一看,你特么逗我玩呢!这不是杂草么!
没办法,夏冰只好亲自出马,在田里溜达一圈顺了几个西红柿和一捧辣椒回来。
煮上饭,炒了个青椒腊肉、青椒西红柿,加上吃不完的腌萝卜,也算有三个菜了。
期间夏卿也要帮忙,吓得季锦里赶紧把她请出厨房,炖鸡汤的销魂味道至今难忘,他实在不想再体验一次。
听到炖鸡汤,夏冰发誓无论如何要搞只鸭子来,不能浪费了一路跋山涉水带来的腌萝卜。
吃完饭以后,几人决定分开调查。
季锦里和夏冰都想和夏卿也组队,结果被她一句“你们要学会成长”给堵回去,只好组成一队。
夏卿也则拉着时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