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湛:“知道你来人界后,我想立即来找你,但又有些害怕,一千年了!姐姐!我们分开了那么久,你还不记得以前的事,我好害怕,害怕你不记得我。可我又实在忍不住,所以游乐场之后,我设计让你来到这里,这里是我们当初分别的地方,我觉得相聚的时候也应该在这里。”
夏卿也:“当初我们是在这里分别的,为什么?”
君湛垂眼不答。
夏卿也懂了,“这也不能说?”
君湛歉意地说道:“我答应过那个人,这些事会等合适的机会再告诉你。”
夏卿也:“既然把我引来了,为什么不直接露面?还有昨晚,鬼鬼祟祟溜进我房间想做什么?”
君湛脸一下红了,结结巴巴道:“我没、没想做什么,是那个小家伙私自溜进去,我怕它吵到你,才进去逮它……”
夏卿也嗤笑:“想得挺周到啊,还使用了结界。”
君湛无言以对,逮小家伙不过是借口,他确实是想和她多待一会儿才使用的结界。
夏卿也没有继续纠缠,问了下一个问题:“影视城那个地下室和云霄游乐园的魔与你有什么关系?”
君湛这次倒是回答得爽快,“没关系,那只是食物而已,姐姐你太虚弱了。”
我虚弱?
夏卿也差点一口气上不来,“天道崩落后就剩我一个魔了,我还虚弱?”
君湛撇嘴:“正因为如此你才虚弱啊,不然怎么会被监察令束缚,只要把隐字书里困住的魔意都吞了,姐姐你就能摆脱监察令,恢复自由!你一向不喜欢束缚,我是在帮你!”
帮她,这就是他的目的?
确实,她一向不喜欢束缚,可监察令——监察令是她自愿接受的啊。
“如果不是你自愿,谁能勉强你接受监察令。”
当初烛婴拿着监察令找到她时是这么说的,她觉得有道理,加上没地方去便跟着去了冥界,一待就是几百年。
她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会接受监察令,可那段记忆如同名字一般无可查询,慢慢的也就无所谓了,她不是个会为难自己的人,既然找不到,那就不找了。
现在听君湛这么说,难道当初她是被强迫的?
可谁能强迫一个意志强大的魔做她不愿意做的事,答案只有一个——
比她更强大的存在!
那事情就更诡异了,强迫什么不好强迫她去做冥界监察使?
这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猎头行为啊!
夏卿也想得脑壳疼,揉了揉额角,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现在把我的意思告诉你,那就是别多管闲事,好吗?你要想成仙就找个深山老林去修炼,要是厌恶了修炼就去人间吃喝玩乐,实在想死呢就尽情造孽等着天劫挨劈,总之,别再插手我的事。”
君湛眼睛霎间变红,声音难过得让人心碎,“你不要我了!”
夏卿也笑了起来,“你这样就不可爱了,就算你说的那些是真的,我不记得呀,你对我而言就是个陌生人,没有追究你自作主张就已经够意思了,你还想怎样。”
“我要跟着你。”君湛猛地到了面前,抓着她的衣服哀求道:“留下我吧姐姐,以后我都听你的,像以前一样你说什么我做什么,只要你别赶我走,求你了!求你!别不要我。”
夏卿也轻轻帮他擦掉眼泪,黑眸潋滟,笑意晏晏,语气却透着一丝漫不经心的嘲弄,“前脚你刚设计了我,后脚就把你留下,在你看来,我是那种因为美色就什么都不顾的人?”
“不是,我——”君湛噎住,俏丽可爱的脸庞开始扭曲,眼睛红得滴血,“时家曾经做过那样不可饶恕的事,你为什么又让那个男人留在身边!”
不可饶恕的事——
“如你所见,我忘了。”夏卿也将被他拽住的衣服一点一点抽出来,“何况你也说了是曾经,那和时墨有什么关系。”
君湛不愿松手,但又不敢太过用力,当紧握的“希望”被拽离手心,眼底酝酿的风暴愈发汹涌澎湃,“为什么!我等了一千年,无时无刻不想与你重聚,为什么要把我推开!”
他神经质地重复着“为什么”,身体和五官再次变化成男性,周身妖气弥漫,平地而起的罡风吹得水晶帘叮当作响。
夏卿也暗道不好,君湛好像真的有点人格分裂,当他要展现乖顺听话的一面时,会使用可爱的少女模样,当内心不满或者想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时,会自动切换为成年男性。
“婳!”
君湛整个人欺身而上,双手杵在她身体两侧,眼里的墨绿浓郁得发黑,男性的荷尔蒙和妖气扑面而来,哪里还有刚才小心翼翼的模样,精分得快速彻底。
“你忘记我不要紧,但你不应该排斥我!我知道了,是她!是这个叫夏卿也的女人,她的身体蒙蔽了你,我要把你救出来!”
他抬起手,指甲瞬间变长三寸,又尖又利,泛着流动的青光。
“君湛!”夏卿也推了一下他,很好,纹丝不动。
“别担心,我会很温柔的。”君湛目光炙热地冲她一笑,尖锐的手指抵住她的咽喉,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哄小孩子,“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将她的喉咙割断,保证一点都不疼,这样你就能回到我身边了。”
咽喉被尖锐的指甲抵着,皮肤上传来的触感让夏卿也丝毫没有怀疑,君湛是真的有那个实力要“她”的命,虽然真正交起手来她不会输,但这具身体受到致命伤的话,夏卿也会死。
短期内她不能再与人类交易,没有身体的话会很不方便。
但,她讨厌被威胁!
“君湛。”夏卿也手肘撑着身子,漂亮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你不喜欢这具身体,要杀了我吗?”
她一动,雪白的脖颈就被指甲尖刺入,溢出殷红的血丝。
君湛眼瞳猛缩,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语无伦次的辩解道:“不,我怎么会杀了你,婳,我只是希望你能回来。”
夏卿也没有停下,撑着身子往前,没入皮肤的指甲刺入更深,鲜血汩汩流出。
“为了满足你的愿望,所以要杀了我?”
“不!不是这样的!”
血迹刺红了君湛的双目,说要割断她的咽喉,其实也存着侥幸希望她能自己现身,他并不想看到她受伤,一点点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