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墨离开后,夏卿也躺在病床上和杨芸芸发信息,她已经回学校了,说搬出了宿舍租房子住,一个人多么孤单,怀念两人一起吃饭逛街的日子。
又说在晚上看到了她参加综艺的路透照,不停的追问她细节。
最后聊到了女孩子不可能绕过的话题——
杨芸芸:【你谈恋爱没有?】
夏卿也:我想谈呀,可惜追不上。
杨芸芸:【啥!什么情况?你有喜欢的人了!!!】
杨芸芸:【追不上什么意思,难道不该是男人排着队随你挑吗!】
杨芸芸:【居然能抵住你的美色,卧槽!不会是gay吧!】
夏卿也:“……”
她看向边上的一米二,征求意见道:“你说时墨对我无动于衷,会不会是因为他喜欢男人?”
这下轮到一米二:“……”
夏卿也:“每次宝宝出事他都那么紧张,不会喜欢的就是他吧,天呐!我要和徒弟抢男人!太刺激了吧!”
一米二:“……大、大人,我觉得是您想多了。”
夏卿也却越想越可能,打算问问季锦里怎么看时,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她以为是时墨安排的护工,随口道:“进来吧。”
门被推开,进来的却是一伙黑衣人,打头的是个脑后扎着小辫的男人,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朝她微微俯身,道:“夏小姐,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时,单名一个元字,冒昧打扰,希望你别介意。”
夏卿也将手机放下,笑容浮现在脸上,道:“有意思,时墨刚走你们就来了,十块钱是吧,找我什么事啊?”
时元嘴角微抽,但也没怎么在意,继续微笑道:“没什么,就是我家二爷听说夏小姐和掌门一起出行受了伤,心中过意不去,想请夏小姐到家中做客,那里有全世界最好的医生待命,会专门为你调养身子,保证康复后连一点疤都没有。”
夏卿也神色有些微妙,“你们想让我去时家,为什么要瞒着时墨?”
时元一脸真诚,“并不是要瞒着他,只是想掌门一个惊喜。”
惊喜?惊吓吧!
不过——
她喜欢!
夏卿也看着面前的人,笑容妖冶:“行,那走吧!”
*
入秋后,炎热并未降下来,临近傍晚依旧热得让人心情烦躁。
时墨从车上下来,被窗户玻璃反射的阳光刺了下眼睛,略微闭眼,将内心的烦躁压下些后,缓步迈步朝里走。
头发都有些花白的老管家站在门边等候,微微弯腰,将门打开,“掌门,各地理事已经在里面等候,奎先生也来了,让您先去二楼见他。”
闻言,时墨的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淡淡“嗯”了一声。
他一进去,屋里三三两两说着话的人全部看过来,纷纷起身打招呼,“掌门。”
时墨朝众人微微点头,面无表情地上了楼梯,朝着最里面的会客室走去。
门是开着的,能听到里面传来咿咿呀呀的京剧声,时墨径直走了进去,老管家止步门口,细心地将门带上。
听到脚步声后,阳台上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小墨来啦,过来坐。”
时墨一言不发地走过去。
阳台上放着三个并排的花架,上面种满了绿植,给炎热的傍晚添了丝丝清凉,边上放着两排躺椅,中间的桌子上放着一壶茶,一个平板电脑,壶里泡着碧螺春,屏幕上放着京剧表演视频。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中年男人靠着躺椅,纽扣敞开,露出精壮的胸肌和腹肌,下身是颜色骚包的玫红大裤衩,脸上戴着蛤蟆墨镜,翘着二郎腿,一只手夹着雪茄,一只手随着旋律在半空画来画去。
光看人的话还以为在夏威夷度假,偏偏听的又是传统京剧,喝着洞庭的碧螺春,抽着古巴的雪茄,各种违和融在那副放荡不羁的身上,居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时墨走过去,弯腰将视频暂停,双手插兜,看着他冷淡地说道:“你来做什么?”
时先奎将墨镜往下扒拉,看着他道:“你什么你,叫二伯。”
然后又朝旁边一指,“坐吧,年初我去孟加拉看老虎,没能赶回来过年,咱们有一年没见了吧,你小子就不想我吗?”
时墨果断地说道:“不想。”
但还是在旁边的躺椅坐下,道:“有什么事赶紧说。”
时先奎:“小墨好冷淡啊,我可是想你想得吃不下睡不着!”
时墨被他恶心出一声鸡皮疙瘩,忍无可忍地起身,“没事我就走了,理事们还在下面等我。”
说完转身就走。
时先奎一个骨碌坐起来,“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小墨,我给你带了个礼物!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吗?好吧,是你自己不听的哦,别怪我没打招呼……”
以他的德性能送出什么礼物,时墨压根不想理会,过去打开门,走了。
再过几天便是中元节,时家会照例举行祭祖仪式,除非有特殊情况,不然他作为掌门人必须出席。
时墨原本打算掐着时间回来,免得又被那些老家伙缠上,但找到他的黑衣人给他看了张照片,黑屏的电脑上赫然写着八个血字:
中元月至,必夺圣骨。
圣骨是供奉在祠堂中,时家老祖留下的一截手骨,对于时家人而言,其重要性甚至超过鉴珠,毕竟没有那位先祖,也就不可能有时家延续数千年的辉煌。
对方直言要在中元之夜夺取圣骨,并提前告知,一点都不怕时家会因此加深警戒,可谓相当嚣张,更让人不得不重视的是,这份提醒出现得十分诡异。
三天前,时墨的大伯,也就是目前负责处理时家重要事务的时先书,和分布在各地的理事进行视频会议时,信号突然中断,电脑黑屏,紧接着投屏上显示出那八个血字,持续了整整一分钟。
这一幕并非时先书一人看到,参会的十一位理事都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时墨就是因为看了这个才提前赶回来,那封血字没有留名,但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君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