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墨面无表情地走到留给自己的座位坐下，除了几位不知情的科学家，其他人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都有些说不出的怪异和严肃。
最后还是主持这次会议的负责人打破沉默，笑着说道：“既然人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先给大家介绍一下几位科学界泰斗……”
时墨心不在焉地听着。
中元那晚，夏卿也在众目睽睽下带着君湛离开，从始至终她都没做过什么害人之举，甚至帮他们解决了外面的魔意，可被君湛算计得灰头土脸的玄门人士不这么认为，完全把她当成了藤妖的同伙，逼着时家要说法。
她不是你们时家未来的掌门夫人吗！
怎么会和那个凶残恐怖的藤妖一起走掉！
封印下面到底埋着什么？
她身上奇怪的气息又是怎么回事？
当时祠堂被破坏得像是刚经历完一场大震，护山大阵被破，掌门昏迷，时家人自顾不暇，哪里有精力回答问题，再说他们也憋了一肚子疑问呢！
好在当时各派急着救人，没有时间纠缠这事，当晚就匆匆离开了。
等时墨醒来后，特殊部门也介入了调查，面对时先书等几位元老以及部门负责人的连番盘问，时墨选择性地回答了一些，比如君湛是千年前就存在的大妖，他口中的小年小午是被时家先人镇压的同伴，这些家族古籍上有记录，解释起来也比较容易。
至于夏卿也的身份以及和君湛的关系，时墨说的是不清楚，倒不是他刻意隐瞒，而是不知道怎么说，这个女人身份太复杂了。
千年前，她是时婳，是在三界搅起纷争叱咤风云的魔；
现而今，她是夏卿也，是冥界神秘强大的监察使大人；
无论哪个身份公开都会引起震动不安，何况那些和她有关的故事，大都来自君湛口述，以及死去的澹台姐弟记忆，要不是自己一路调查过来很难相信是真的，别人听了只会以为他在编故事为她开脱。
毕竟书上不是这么记载的。
时墨事后又查阅了大量古籍，发现关于她的部分记载很少，偶尔提到也以“那心肠歹毒的妖女”、“此魔工于心计、以色惑人”等一笔带过，更让他感到奇怪的是，时家家谱中并没有一位叫时婳的人，倒是有个叫时画的，但是个男人，明朝初期出生，时间对不上。
结合种种迹象，他猜测时婳应该是被家族除名了，时不予一把年纪了还在恨她，甚至直接在对方画像上覆上自己的画像，这种类似小孩子赌气的做法，怎么说呢，时墨觉得这位先祖与其说是仇恨，更像是一种嫉妒和不甘。
那么她被时家除名，是不是和入魔有关呢？
“……时先生，你怎么看？”
“时先生！”
时墨思绪被拉回现实，见会议室的人都在看着自己，立即道歉：“抱歉，我走神了。”
“没事，能理解，最近一直到处跑没休息好吧。”负责人笑着替他解释，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关于最近几起事件，除了集体幻觉的可能性，你觉得会是什么引起时间和空间的混乱？”
时墨定下心整理了一下思路，道：“我认为集体幻觉的可能性完全可以排除，就算有什么东西能影响人的思维，也很难做到毫无征兆，半点痕迹不留。”
“我去过事发现场，也接触过当事人，他们的思维意识很清晰，身体检查报告排除了药物影制幻的可能，从我们的角度看，也没有意识层面的影响……”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其中一位心理学方面的权威开口道：“从你们的角度是什么意思，一个人的意识有没有受到影响可不容易判断，要从他的原生家庭、成长经历、性格等方面入手调查，然后再根据目前的言行举止进行分析，必要时使用催眠手段，这样得出来的结果才公正客观，我想知道你们是以什么标准判断的？”
听了他的话，玄门代表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大好看。
因为之前的事他们对时家产生了芥蒂，但时墨的专业性是毋庸置疑的，他说没有影响那肯定就是没有影响，这个什么心理学专家质疑他，等于在质疑整个玄门。
早就说这些所谓的科学家没什么用，现在看来不仅没用还会添乱，偏偏有些事各行如隔山，难道要他们现场找个厉鬼来演示一遍什么叫意识层面的影响？
部门负责人脸色也不大好，有人说玄学是封建迷信，也有人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但不管怎么说，二者必然存在着某些价值观的相悖，要不是情况复杂，他也不会想要把双方凑在一起集思广益，果然才开始就有了矛盾。
没办法，人是他凑的，只能站出来做和事佬，道：“那个……时先生所说的意识层面的影响是指那些超自然力量，这方面他是专家，我们合作过很多次，我相信他的判断。”
那个心理学专家脸色沉下来，“超自然力量，你们是在开玩笑吧！”
玄门代表们：“……”
负责人也有些无语了，这人是谁负责邀请的，明明来之前就和他们说过奉城发生的几起事件，要不是涉及超自然力量找不到解决方法，他干嘛把大家聚集在一起开会！
时墨喝了口水，放下杯子时稍微用了点力，将众人注意力拉回来，继续道：“假设有什么东西能够影响意识，也不可能同时改变物质。”
他把之前在小区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道：“小区单元楼只有一部电梯，九点四十二那名女士还在电梯里，同一时间男业主乘坐电梯下楼，无论是电梯还是他本人属于物质，这种情况绝非意识影响能够做到的。”
“肯定有人说谎了。”那名心理学专家道：“这根本不是什么意识问题，是道德问题，通过视频剪辑和大家开这种恶劣的玩笑，这样的人心理一定有问题，我建议把人带来好好审问，比我们坐在这里讨论要强。”
一位玄门代表翻了个白眼，道：“那康泰医院消失的病房呢？难道也是用剪刀咔嚓一下剪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