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琛坐在那里没有动,可是脸部的线条已经绷得很紧,眼眸更是深不可测,他看着七月,七月只觉得周边的空气仿佛都冻了起来。
温煦杨这番话,夹枪带棒的,任谁都听出点弦外之意,只不过局外人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唐绾是个聪明人,这会儿已经有点坐不住了,只觉得这位温先生好像跟自己有仇,里外都是在讽刺自己趁虚而入。
她转头看了霍靳琛一眼,却见他并没有看自己,只是冷清淡漠的跟旁边人喝酒说话,她心头不免失落,却还是很快的收拾心情,重新将笑容挂上唇角,安静的做起自己花瓶的职责。
本来能搭上霍靳琛就已经是意外之喜,她是赶场的时候不小心刮擦了霍靳琛的车,他那车,进口迈巴赫,上千万的车,唐绾就算已经是当红一线,一时眉骨也跳了两下。最主要还是担心开这车的人不好惹。
经纪人本来让她待在车上不要露面的,还是她看出对方身份矜贵,主动下车协商处理。
那开车的人甚至没下车,唐绾只是从降下一半的车窗里看见了半张男人英俊冷沉的侧脸,认出他就是霍靳琛时,当即心跳慢了一拍。
她留了名片,说自己赶着去出席活动,等保险公司计算出赔偿金额,再打电话通知她。
当然,赔偿什么都是其次,只要霍靳琛肯联系她,多少钱都是值得的,那一天的活动,她都神不守舍,隔一阵子就要看看手机,当霍靳琛的秘书真的打来时,简直有种被彩票砸中的惊喜。
高秘书打来,只字未提赔偿的事,只问唐绾晚上有没有空,她立马让经纪人推掉了晚上的日程。
当晚,他们在城中一家知名的西餐厅共进晚餐,便是被记者拍到的那次。
霍靳琛是个十足的绅士,特地派了车去接她,车上还放了十二朵路易十四玫瑰,香气沁人。餐厅被包场了,特地从法国邀请的大厨,只为他们两人服务,才上到前菜,就有侍者推着餐车出来,漂亮的宫廷骨碟上搁的不是美食,而是一份电影的片约合同,她梦寐以求的张大导演的片子。
从那一刻起,唐绾就意识到:这是一个目的明确、做事雷厉风行且没有多少耐心的男人。
所以她聪明的没有多问,安分守己的待在他身边,即使外面闹得满城风雨,也没有很傻很天真的向他问一句: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我是不是你的女人?
说不出为什么,这一刻,七月的心里异常的难受。
她觉得自己简直是来找虐的,干嘛非要赌气坐下来,结果看到跟他坐一块的女人,自己气的肝脏胃疼,胃口也没有了,还不如回家吃外卖呢!
想到这,她腾的一下起身,椅子摩擦地板的声音引起不少人注目。
见温煦杨看她,便低声说了句:“我去洗手间。”转头逃一样的出去了。
温煦杨的视线从七月背影上收回,转头淡淡看一眼霍靳琛搁在桌上的手,手背攥的暴起根根青筋,指骨都发白了。
坐不住了吗?
他挑眉,嘴角的笑意扩大开来,也从位置上起身:“我出去看看她。”
说完,在已经要起身的霍靳琛之前,离开了包厢。
身畔的唐绾诧异的看着他:“你也要去洗手间吗?”
霍靳琛皱了皱眉,重新坐回椅子里,冷淡的答了两个字:“不去。”
虽然他态度一向这么清清淡淡的,但唐绾尤其感觉到他今晚格外的不高兴,因此也不敢去触他的逆鳞,只讨好的给他夹了一只白灼虾:“虾线都去掉了,吃起来很方便的,你尝尝。”
霍靳琛夹烟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身体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眸光微垂,落在面前的骨碟里,却并没有动筷的意思。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却突然又一次被人推开,唐绾几乎条件反射的抬头去看,走进来的却并不是刚才离开的那位连小姐,而是另一个女人。
一个穿着黑色软呢深v裙,既高雅又艳光四射的女人。
她推门而入,眼睛里光华流转,眼尾似都带着风情似的在包厢里一转而过,然后,便定定落在霍靳琛身上。
魏苡芝嫁给霍靳言后一直深居简出,这包厢里的人都不认识她,却是一眨眼便猜到是霍靳琛的风流债。
也许是霍靳言如今实在如同一个隐形的废人,现在提起霍家,谁还记得有个残废的老大霍靳言?人人都只知道明爵的老总霍靳琛罢了。再加上那晚过后,魏苡芝觉得自己和霍靳琛的关系已经坐实了,更加有恃无恐。
她缓步上前来,径直就朝着霍靳琛的方向,眼睛将他身边的唐绾从头到脚、在从下到上的扫了一遍,随后笑道:“果真是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呢,我这上了年纪,都不受人待见了。”
她在霍靳琛身侧的另一边停下,那人马上识趣的给她挪了座次,魏苡芝毫不客气的坐下来,这才转头看向霍靳琛:“靳琛,是不是?”
霍靳琛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怎么过来了?”
“我可是把官邸打听了个遍,你那个秘书,嘴紧的跟什么似的,怎么都撬不出。”魏苡芝接过服务员送上来的热毛巾,一边擦手一边看向他另一边坐着的唐绾,似笑非笑的模样格外风情万种:“前一天晚上才跟人家缠绵入骨,一转眼身边又有另一个人了,真是过分——”
一桌子的男人全都露出看好戏的神情来,唐绾隐约看出什么,正准备主动跟魏苡芝打招呼,却魏苡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格外倨傲的神情。
唐绾不由的一僵,魏苡芝却已经抬起头来就勾住了霍靳琛的脖子,仰起脸来与他对视着,缓缓道:“一个接一个都是嫩的掐出水的小姑娘,我这个半老徐娘怎么斗得过她们啊?你就成心气我吧!”
【我要说这俩女的都是炮灰,是老霍保护七月的幌子,乃们看得会不会心理舒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