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言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此时一身黑色素服的路琪刚从灵堂回来,听说了外面的车祸,一时还有些不可置信,便问:“靳言,和谁打电话呢?”
霍靳言朝外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冷冷道:“那霍靳琛呢,死了没?”
“不知道,还在抢救中,听说伤得很重,情况不容乐观。”
废物!
霍靳言在心中暗骂了一句。
他明明叮嘱过一定要亲眼确认霍靳琛死亡,才可以离开。
“总之,你尽快处理这件事,千万不要被警方查到!”魏苡芝狠狠道,就算被查到,也不要拖累她!
“呵,放心,我没那么容易被完蛋!我的人我自己会搞定,不过连七月那边,你继续帮我盯紧。”
“好。”魏苡芝应下,就挂断了电话。
霍靳言看着窗外不断来回的警车,脸色阴沉。
路琪走进来问:“靳言,你听说了吗?宁川路上发生大型事故,受伤的人好象是霍靳琛……”
霍靳言转过脸来时,嘴角已经浮起一抹阴笑:“这样不是正好吗?明爵一时无主,妈你手里有我的股份,又是爸的原配夫人,在公司也有声望,是主持大局的不二人选。”
“这倒是。”路琪也笑了一声,“不知道这个霍靳琛是不是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
报应吗?
霍靳言的眼底露出狠色,他从不信什么天道轮回,善恶有报,他只信自己的命运把握在自己手里!
霍靳琛,我们斗了这么多年,你死我活,最后……不还是栽在我手上?
路琪走后,又过了一会儿,电话响起。
他接通:“胡子。”
“霍大少,说好的两千万呢?为什么还没到帐?”胡子也自知事情败露,急着等钱跑路
霍靳言狠狠道:“霍靳琛现在还没死,躺在手术台上,你办事不力,还好意思问我要钱?”
“妈的谁知道半路会杀出个小丫头,如果不是那丫头,霍靳琛早被我砍成肉泥了!况且那丫头可能还看到了我的样子,你知道的,我这人虽然贪财,可还没打算把自己命搭进去。兄弟一场,给你打个五折吧,一千万,我急着跑路。”
“胡子,你是不是老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把自己身份给暴露了?”
“霍靳言,你罗嗦这么多,该不会是想不给钱吧?我告儿你,要是兄弟我被抓进去,你也跑不了,捅出来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霍靳言握着电话的手下意识的攥紧,指骨“咯吱”作响。
胡子,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可别怪我。
他对着电话里,忽然笑了声:“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至于这么着急吗?只不过那丫头刚被警察带去问过话,你现在可能已经被警察盯上,我要是贸然往你账户里打钱,不是连我自己也暴露了?”
“那怎么办?”
“一千万,现金,我已经准备好了,还替你准备了跑路的船只。今天晚上我们老地方见,我亲自把钱给你。”
胡子皱起眉:“用得着这么麻烦吗?我叫个小弟去跟你接头不就行了?”
“那么大笔钱经别人手,你能放心?还有,跑路的港口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风险,这你不会都不知道吧?”
“那好,晚上几点?”
“12点。记得自己一个人来,你们那行规矩我还是懂点的,见者有份。你自己想想,一千万几个人分分,到你手里还剩多少。”
胡子想了想:“行,那晚上我一个人去。你可别耍我。”
“我们合作了那么多次,我什么时候耍过你。”
“一言为定。”
“记住,别跟任何人说你今晚来见我的事。”
挂断电话,霍靳言眼眸一紧。
之前他拖人从美国黑帮走私来的枪火还没派上用场,就栽在了霍靳琛手里,则此,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胡子,你办事不力,可就别怪我无情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只袖珍手枪,慢慢的用软布擦拭着枪身。
霍靳琛重伤,那么……就剩那个捣乱的丫头了。
要不是那丫头,霍靳琛也不会逃过一劫!
他的双腿也不会断!
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毒。
……
手术室外。
“病人的肝脏损伤太严重,必须进行移植了。病人还有哪些家属,最好都叫到医院来做个化验,尽快找到合适的肝x源,十四个小时内要是不进行肝移植手术,就回天乏术了。”
“……”七月和梁洛面面相觑。
通过医生的详细解释,他们倒是明白了肝脏移植不是风险很大的手术,只不过霍靳琛右腹上部整个的被钢筋穿透,伤势过于严重,出血量过多,一直处于虚弱的状态。普通健康人捐出少量肝脏并不会影响自体正常的肝功能,因为肝脏生长的速度很快,但仍有很多人听说要从自己五脏六腑里切掉一块,就吓得不敢尝试。
所以正常捐献肝脏的,通常都是病人的家属亲戚,义务捐献和有偿捐献的都很少。
而另一个来路,就是黑市器官买卖。
梁洛几乎不做多想,就拨通了一熟路的哥们电话,让他帮忙在黑市上寻找。因为他清楚的很,霍家内部明争暗斗,霍靳言巴不得霍靳琛去死,怎么可能捐献肝脏救他?
而霍一菲刚回了首都,等她赶来再接受化验不知道时间还来不来得及。
与之相反的,七月却是立时就攥住了医生的袖子:“先带我去做化验,看看我的能不能用?”
医生和梁洛脸上同时浮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梁洛连电话都顾不上了,一把扯过她:“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还怀着孕?”
医生也从旁解释:“一般捐肝是按体重来的,不能超过自身体重的1。所以多是大人捐给小孩,男人捐给女人,而且霍先生这次肝部损伤非常严重,需要大量的肝x源,以这位小姐你的体重,恐怕是不可能的。”
顿了顿,他接着说:“而且肝脏移植需要打麻药,术后配合肝脏生长的药物都会对胎儿产生影响,如果你执意做的话,孩子是不可能保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