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脸，但是青年的声音是好听的，让顾茶莫名欢喜。
“我不难过，你可以画好，然后说给我听吗？”
沈青卓自然是乐意的。
他一直以来心心念念的姑娘，同他说话，是曾经不可求的事情。
“茶茶，忘了告诉你，这个世界里，沈青卓是喜欢极乐公主的。”
如果极乐是惨文女主，妄生是虐文男主，那么沈青卓就是痴情男配。
顾茶以前看过虐恋小说，虽然狗血无厘头，但是好看。
里面的痴情男配一个比一个优秀。
顾茶只好奇一点。
“他是阿璃吗？”
团子沉默。
“不知道。”
顾茶皱了皱眉。
“公主怎么了？”沈青卓开口。
青年细心又温柔，顾茶都不由得欢喜一些。
“我能摸一下你的脸吗？”
这话唐突放荡了些。
青年红了脸。
“公主……”
“我只想知道你长什么样子，我看不见，所以……”顾茶顿了顿。
“自然可以。”青年脸上闪过疼惜。
顾茶笑起来。
阿璃长得最好看了。
若是阿璃，她是一定能认的出的。
在沈青卓靠近的时候，顾茶伸出了手。
殿上这一幕虽然惊世骇俗，但是唯美的不忍人去打断。
美丽的公主殿下。
俊秀的沈家少爷。
在顾茶指尖碰到沈青卓的那一刻，大殿上传来一声清冷低哑的声音。
带着阵阵磁性，让顾茶一瞬间僵住。
“臣妄生，拜见贵妃娘娘，公主殿下。”大殿之上，一袭墨色长袍的男人跪在地上。
半面印着光，清冷出尘，眉宇间带着疏离，敛了那一份气场，只剩下通体沉淀的醇厚。
妄生……
就是那个堪比顾茶的渣男。
顾茶收回手。
男人低哑的嗓音有些凉。
顾茶僵住的神色。
转过脑袋向着声音的方向。
顾茶看不到，然而男人的声音格外熟悉，低哑的沉，暮雪皑皑之后的清冷的光，柔和着圣洁的纯白清冷。
“他是……”
妄生吗？
团子抬了一眼。
“不知道。”
顾茶冷静的坐了下来。
神色已然恢复平静。
“公主可是不适?”沈青卓是温柔的，面对喜欢的姑娘更加温柔。
“无碍，只是有些冷了。”
她感到一股强烈的目光看着她。
不过顾茶没动。
在没有确定妄生是不是阿璃之前，顾茶不打算贸然行动。
至少她不能被眼前的妄生察觉，按照剧情里。
这个时候，妄生啊，可是一匹妄图吞月的狼。
顾茶这人别的没有。
自我防护的意识最强了。
挖眼灭国什么的，顾茶真的不乐意尝试。
沈青卓已然解开披风，披在了顾茶身上。
他画画的时候很认真，时不时看向顾茶都透漏着满满情意。
沈家公子沈青卓，丞相家的嫡公子，在沈青卓上前的时候，众家贵族公子已然放弃了。
两人郎才女貌。
远远看着像一对璧人。
这宴会上大家都赞叹的看着这一对。
除了一个人。
男人坐在角落里。
眸色沉的厉害，杯中的酒泛着青色的光。
妄生垂眸，敛了所有神色。
沈青卓画好了。
这位京都第一才子，画作被看过之后人人赞叹。
画中女子一眼足以倾国倾城。
红色艳丽的衣裙，少有人穿出它的韵味。
比天上仙子多了几分妖娆魅力，比鬼魅妖魔多了几分澄澈梦幻，恰到好处的完美。
她微微扬唇，琉璃的眸子无辜纯真。
“好看吗？”顾茶歪着脑袋。
沈青卓从呆愣中反应过来，微红了脸。
“很美，公主极美。”
他自予出口成章，京都第一才子非浪得虚名，然而看到她的那一刻，天地失色，竟然没有办法用语言描述。
沈青卓宴会上一幅画惊艳众人，当然最惊艳的还是那位画中美人儿。
画中美人儿世间少有，只可惜那一双眸子看不到。
顾茶小喝了两杯，微红了脸，她被宫女扶着离开宴会上透气。
天色晚了。
风吹的很轻。
月色迷离。
照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顾茶小心的迈开步子。
“这里是哪里？”顾茶察觉到周围寂静下来，凝眉开口。
身旁扶着的小宫女松开了顾茶的胳膊。
“你站住，你是谁？”
顾茶在心里呼喊着团子。
然而此刻团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半响不见回应。
顾茶还没能适应这样的黑暗，面色微微慌乱，迈开的步子有些虚浮。
下一刻，脚下一歪。
顾茶紧张的瞪大眸子。
鼻息间是淡淡的熟悉的清香。
顾茶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男人呼吸喷洒在她的耳侧。
“别怕。”
嗓音温和而熟悉。
顾茶愣了一下。
因为对方同阿璃过分熟悉的声音。
“阿璃?”她试探开口。
男人沉默的看着顾茶。
那一份温和都没有了。
“公主认错人了。”
语气冷淡疏离。
顾茶也不在意。
对方不高兴，她也不喜欢。
她退出男人的怀抱。
距离一步之外。
“多谢公子相救。”
她转身，妄图离开这里。
看不清路线那也不能丢了脸。
顾茶骄傲着呢。
她微微扬着下颌，不知道这幅模样，活脱脱的傲娇呆萌。
男人垂眸。
下一刻上前一步拉住了顾茶的手腕。
“公主……”
他开口。
“公主是有什么不高兴了吗？这一次我在琼城为公主带了礼物。”
他一手将木盒子拿出来。
顾茶仅仅好奇了一下礼物。
她知道了眼前的人是妄生了。
本以为。
他是阿璃的。
顾茶有些失落。
也不知道这份失落从何而来。
“别动。”
男人含笑，打开盒子是一枚簪子。
木质的簪子。
很简单的花纹，琼城特有的琼花模样。
他先放在顾茶手里。
木质的很光滑。
还能闻到淡淡的香。
是顾茶喜欢的味道。
只是顾茶并没有表现出来欢喜。
“喜欢吗？”
低哑的嗓音带着期待。
顾茶憋着嘴。
摇摇头。
然后又点点头。
敷衍的很。
男人低眸。
闪过一抹失落。
“抱歉，我以后会给你更好的。”
月色照在他苍白的手指上。
有几道结痂的伤痕。
木簪子是妄生亲手雕刻出来的。
照着琼城琼花的模样。
一点一点。
细致入微。
许是男人用这幅熟悉的嗓音说出过分悲伤的话。
顾茶微微觉得不适。
她扬起脑袋。
“给我带上啊。”
男人抬眸，诧异的看着顾茶。
“愣着做什么，我看不到，你不帮我带上吗？”
“好。”男人低笑。
亲手为顾茶带上木簪。
月色下妄生扬唇。
“极乐，我叫妄生。”清冷的月色下，留下他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