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你喜欢什么样的啊？”
少女眼中期待。
猫瞳仿佛嵌着星星，璀璨夺目。
顾茶觉着这是最好的办法，正如相亲最好先有一个大致的目标，最好是知道长姐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投其所好，在这种类型里选一个最配得上长姐的，岂不是皆大欢喜。
她想的极好，没看到长姐垂眸看她的目光复杂。
“没有。”
清淡熟悉的嗓音来自于长姐。
“可是……薛。”说了一个字顾茶就住嘴了。
这种情况是不能说的。
万一是嫡姐还没有开窍呢，万一点破了，嫡姐反倒是去细想，真的喜欢上薛瑞那个纨绔了怎么办。
顾茶才不要便宜了薛瑞。
“我就知道阿姐现在只喜欢我了。”说到自恋，顾茶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正午的阳光极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茶今日的运气差。
等着他们准备下山的时候，天下起了雨，雨势不小，两人只能先暂时停留在山上。
只是雨越下越大，完全没有停下来的势头。
天色快要暗了。
在他们准备强制下山的时候。
马车坏了……
顾茶：“……”该坏的时候不坏，不要它坏的时候，反倒是坏的如此的块。
雨下的大。
两人走下去不太可能。
被困山上，起初还好，到最后顾茶就觉得无趣了。
他们一起坐在马车里。
顾茶靠着长姐，絮絮叨叨的说着话，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外面雨大，风吹的也冷。
好在顾小姐自古以来奢侈惯了，马车里准备的都是上好的东西。
不至于让他们在这里挨饿又受冻。
顾茶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头靠在身旁人的肩上，沉睡的时候滑下去，顾璃凝眉，抬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略显苍白，小心的扶着顾茶滑落的脑袋，眼里蔓延的温和，小心的将姑娘拦进怀里。
起初在顾璃来到顾家的时候，顾茶对顾璃是极好的。
所以顾家没人不说嫡小姐是个善良乖巧的姑娘，至于顾璃，阴森森的也不说话。
那会儿顾茶总是挡在顾身前。
小姑娘个子矮，瞪着一双猫瞳，穿着矜贵妥帖的定制礼服，漂亮的不可思议。
明明是个小姑娘，气势却不小，挡在顾璃面前，脾气大的很。
“他是顾家大小姐，也是我顾茶的姐姐，谁都不能欺负他”
那会儿站在顾茶身后的姑娘抬头，他一身破烂不堪，那会儿目光落在身前的小姑娘身上，闪过光芒。
他不知道顾茶从来都是故意的。
那会儿大家都说，顾小姐善良仁慈。
只是只有顾璃知道。
在他以为遇到光的时候，光只是一个谎言。
她欺骗了所有人，在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让他伤痕累累，所以若说恨。
顾璃本该恨顾茶的。
在离开顾府的那些时日。
十一岁的顾璃恨着那个可恶的小姑娘，只恨最后那一口没有咬得更深。
偏生后来日日夜夜回忆的，是那一双猫瞳。
马车里。
顾璃垂眸。
外面的天色暗的厉害。
他低头。
少女安心的躺在他怀里，安静乖巧，世人皆希望珍藏美人儿，金丝雀不无道理。
顾璃闭了闭眸子，控制住自己的心神。
最后目光落下顾茶的手腕上。
那一条系带还没有解开。
留着他给她的印记。
姑娘大都爱美，多不喜欢在身上留下疤痕。
顾璃目光停留在手腕上，抿了抿唇，伸手，小心翼翼的解开，那白皙精致的手腕上留了一个深刻的牙印，如同一个标记一般。
不知道想到什么。
顾璃弯了弯眉眼。
他动作轻柔，替她系好手上的系带。
怀里的人动了动，哼着鼻音，因为离得近，顾璃才听清楚。
她喊的是：“阿姐。”
顾璃眸眼微弯。
顾茶这一觉倒是睡得久，只要是那一顿酒虽说喝的不少，可到底喝了些，如今早早的困了，倒也正常。
她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顾茶瞪大眸子。
也为此佩服自己。
这样的环境都能睡着。
雨停了，外面露出太阳。
车一时半会儿是修不好了，顾茶只能随着顾璃先暂时步行下山。
她跟在顾璃身后。
小小的打着哈欠。
前路泥泞，并不好走，路上多石头瓦块，有大雨时山涧滑落下来的势头拦住去路。
顾茶避开雨水，小心的跟着顾璃的脚步。
她低着脑袋走，没有抬头，不知道顾璃停下脚步。
这一撞上去，顾茶差点儿歪倒在这里，好在顾璃及时扶住了顾茶。
顾璃扶好顾茶。
转过身，蹲下来。
嗓音很轻，但是温和。
“上来，我背你。”
顾茶呆愣站在原地。
“快。”顾璃催促。
“阿姐，我可以自己走……”怎么说她都不轻了，怎么会让阿姐背。
偏生回来的顾璃似乎更固执。
顾茶无奈，小心的趴过去。
顾茶这才发现，长姐看起来瘦弱，但是肩膀很宽广，周身带着暖意。
莫名让人安心。
顾茶扬了扬唇，为这古怪的情绪嘲笑自己。
她哼着曲子。
顾璃步伐稳健，几乎带着顾茶很快走过不平坦的路线。
顾茶不由得感叹。
“阿姐，你若是男子，定是有很多姑娘想要嫁给你。”
顾璃脚下微顿。
许久，顾茶才听到来自顾璃的嗓音。
“那你呢？”
顾茶呆愣。
“那你呢？”顾璃再问了一遍。
那你呢？
你会不会想要嫁给我。
顾茶觉得自己疯了，才会在那一刻，觉得或许没什么不好。
没什么不好？
是一点都不好的好吗？
眼前的人是阿姐。
顾茶又觉得没有什么。
她没在意。
笑着道：“当然是最喜欢阿姐了，以后无论成不成婚，我们都是最好的姐妹。”
顾茶觉得自己说的没错。
她是希望和顾璃做最好的姐妹的，任务是得到顾璃的好感，若是能发展为亲情，自然是最好的。
只是这句话说完，四周似乎变冷了一些。
顾茶不明所以。
只觉得长姐似乎不怎么高兴了。
顾茶咬了咬唇。
莫不是还在生气。
也是。
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说过去就过去的。
顾茶沉默的靠在顾璃肩膀上。
莫名的有些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