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主，你回来了。”
九笙面上的白纱落下，一双妖致的红眸带着几分欢喜和几分慌乱。
“顾主，你听我说，我也是为了你好。”
“够了，九笙，这一次，你逾越了。”顾茶的嗓音透着股凉意。
顾茶是方才那一瞬间恢复记忆的。
在她准备开口说：“我相信你。”的时候。
长璃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正如他会在青枝的事情上信任她，顾茶也会相信长璃。
只是那一刻，顾茶被粉团子制止住。
她转身的时候看到他苍白的面色，和周身的萧瑟。
顾茶不敢回头，不敢去看，怕自己一回头就心软了。
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她必须，带他脱离位面世界。
而这一次，正是最好的机会。
“顾小姐，检测到长璃仙君爱意值满值，开启下一步任务。”
顾茶沉默的没有开口。
粉团子了然的叹了口气。
“顾小姐，你要相信，离开这里，才是重新开始，你与仙君，都会得到重生。”
“没有其他的办法吗？”顾茶问。
“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粉团子告诉顾茶最现实的问题。
时间不多了，所以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毕竟，他是爱着顾茶的。
“顾主，难不成你忘了灵妖山死去的那些妖了吗？”
九笙跪在顾茶的面前。
九笙的妖丹早就碎了，是被九天之上碎的，重生的不够一副躯壳，留了几魄。
如此，哪来的长璃碎了他的妖丹。
“九天之上骗了您，也骗了我们，灵妖山全死了，曾经那些兄弟，朋友，还有孩子，顾主，这仇，不能不报。”
九笙眼底带着恨意。
当年他死了爱人，死了朋友，现如今苟且偷生，只是为了报仇。
顾茶闭了闭眼。
“这件事，你不必管。”
“顾主。”九笙不甘心的开口。
“我说了，我会解决。”
九笙看着顾茶离去。
他低着头。
收紧了拳。
脑海里是那只魅说的话。
“你的主子怕是早沉浸在爱情里不可自拔，忘了当年的仇恨了。”
“若是日后她想要同那位在一起，可还会报仇吗？”
“若是报仇，便要同心爱之人站在对立的一面，啧，你哪位主子可不舍得呢。”
九笙一直觉得不会。
顾主向来没心没肺。
可是现在。
九笙不能保证顾主会愿意。
顾茶现在要做的说简单，却也难，她要毁了长璃的道。
用最残酷的方式，让他清醒过来。
在顾茶离开之后。
不周山上的天色彻底暗沉下来。
那个站在山顶上的男人一口鲜血吐了出来，眼底泛着红。
是反噬，无情道的反噬抵达巅峰。
他倒下来，半跪在地上。
控制着心底的魔。
无情道反噬极为严重，若是一不注意，就会成妖成魔。
长璃控制着让自己保持清醒。
只是眼前不断地出现她毫不犹豫离开的场面。
青枝回来就看到这样的长璃。
颓废的没有一点当初的模样。
得知前因后果的青枝简直要被气笑了。
“长璃，这就是你的选择，你当初义无反顾的相信她，可是她呢，到头来为了一个半路认识的妖怀疑你。”
“我就说，妖就是妖，永远改不了的妖性。”
“够了。”长璃阻断了青枝的话。
青枝恼怒，却也无可奈何。
他将青色的瓶子拿出来，扔到长璃面前。
“这是我为你寻得的断情药，吃下之后忘情绝爱，你可以继续修炼你的无情道，便可不会再有丝毫的难过。”
长璃接过瓶子。
目光落在瓶身上。
“我不需要。”
“你不想忘记她。”青枝凝眉。
长璃沉默，肯定了青枝的想法。
他不想。
长璃从来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是当初选择无情道也好，还是现在不得不放弃无情道重修也好。
长璃做出的决定，都不会后悔。
若是得道需要忘记她，那么这一刻，长璃不愿意。
“长璃，你会毁在她手上的。”
无情道反噬控制不住，长璃不是毁灭就是成魔。
青枝不敢去想。
到现在他倒是怕了顾茶会做出什么事来让长璃又难过。
现在的长璃如同一根绷紧的弦。
稍不注意，就是万丈深渊。
顾茶再被长璃寻到时，已然做出来选择。
长安城繁华。
顾茶还记得那天长璃亲手写下他们的名字，恢复记忆的顾茶，自然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她在锦绣楼上，等到了寻来的长璃。
彼时顾茶正将一枚玉簪，簪在九笙的发上。
少女带着笑意，是无尽的温柔。
身旁的少年同样带着笑意，是欢喜的，他小心翼翼的握住了顾茶的手。
“茶茶，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顾茶那一刻知道长璃在身后。
永远这个承诺太过于沉重。
而她曾经为一人承诺过。
顾茶不曾回头。
她面对着九笙，笑不达眼底。
“我不是陪着你吗？”
九笙偏生的得寸进尺。
哪怕事后被顾主恼怒，这一刻九笙也是要气一气长璃的。
“那茶茶喜欢我吗？”
那一刻九笙都能感觉到冰冷的寒意。
顾茶僵了僵，才开口：“喜欢。”
她听到一声巨响。
回头。
看到了瘟怒的仙君长璃。
“茶茶，跟我回去，我可以向你解释。”
长璃，虞璃，慕容离，说到底，都是她的阿璃。
他们度过了一世又一世。
那是顾茶唯一爱国也唯一深爱的人。
只可惜。
她扬了扬唇角。
顾茶不傻。
有很多事情粉团子没有说她也是知道的。
她同仙君，从来都不是一路人的。
“长璃，我只是妖，妖就是妖，我本性恶毒，改不好，也改不了。”
她在男人苍白的面色中继续道。
“妖就应该同妖在一起才对。”
“长璃，你回去吧。”
那是顾茶从未见过的长璃。
周身仿佛置身于黑暗之中，那一双墨眸，沉得厉害。
“妖就应该同妖在一起？”长璃重复着这句话。带着几分笑，只是冷的厉害。
他目光转向九笙。
冷声发问。
“所以，你便是要同他在一起，对吗？”
“你不同我回去，是因为爱上了这只狐妖对吗？”
长璃眼里的愤怒越发的明显。
周身的气息显然无法控制。
“我不同你讲世间情爱，只以为你不懂，我等着你成长，可你就这样毫不犹豫的离开吗？”
“想要嫁给他是吗？”
幻境中的场面再次重现。
长璃周身的冷意更加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