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修炼,神清气爽。
接下来的日子,郝灵几乎日日来此地修炼,时光就这样悄悄滑过。
十年就这样过去了。
十年的时间,朱大善都在京为官,牡丹妖也没回来,她没有别的门路打听天庭和魔界的战争怎样,反正没听说人间界出什么大事,看来战场离人间界很远。
而十年的时间,也让赵小姐和赵公子成功将赵府撑了起来。
黄粱一梦的赵小姐虽然记不清太具体的事,尤其那些与现世完全不同的神奇物件,只要一想脑袋里就一片模糊,但在梦中锻炼出的胆识魄力见识谋略,余威还在。
士农工商,社会阶层不可能颠覆,为了赵家清名,她是不可能去做生意的。那么,士层,便不能脱离。
朱大善再照拂赵家毕竟也不是真正的赵家人,以后他的资源肯定多倾斜在自己儿子身上,再说,他们赵家也没脸让别人照顾一辈子呀。
弟弟去读书是不可能了,培养小侄子...侄子的娘还不知在哪里呢。
赵小姐果断瞄准一条既与士有关又能发挥自己特长的路子——书局。
书,名副其实的奢侈品,谁家有几本书放着就能自称书香之家。
赵小姐果断利用赵相的人脉,先从历年科考优秀文章入手,成套成套的出卷子,里头带有主考官的考评还有题目分析,也有同类型的别的才子的文章亮点对比,一经入市,虽然没有激起多大的水花,但小赚一笔,重要的是,新书局的名声打出了。
用科举试卷问路,赵小姐下一步仍是利用赵相的人脉,广邀官员、才子、大儒、先生的文章,免费出版还给报酬。读书人重清名轻钱财,谁不想自己的文章流传天下,基本都答应了赵小姐的请求,不收分文。
新书局就这样彻底打开文化圈子。
之后,赵小姐招了一批文采斐然的的写手,专门上门给各大家做书童,并为大家出自己的传记、游记、作品集之类,免费。
不是自己的某篇作品,而是自己这个人,名满天下,能拒绝吗?
必须支持啊!
扬名的同时还有大笔分红拿,个个人都咬着笔头研究怎么把自己写精彩呢。
就这样,赵小姐,带着赵家,另辟蹊径的在京城清贵圈立住了。
赵相的感想:...这该是个儿子的。
说得多嫌弃儿子似的,可赵公子这十年发展得也不错,赵相觉得自己儿子干啥啥不行,赵小姐却清楚自家弟弟的长处在哪里。
除了必须让弟弟了解的书局事务外,赵小姐命令弟弟死缠烂打上——大司农。
没错,赵公子的长处是——种地。
不是种花花草草,是实实在在的种地。
赵家需要亲自种地吗?不需要。所以赵相一直不知道自己儿子这个长处。
大司农一看他,都不要打听的,听他说什么跟他学种地,白眼一翻就要把人撵走。
赵公子手一伸,手里一小把圆滚滚肥嘟嘟个头比市面明显大一圈的黄豆:“我自己种的。”
大司农盯着那黄豆瞧了又瞧,再看赵公子,突然觉得他的缺心眼是一种质朴,如果他所说非虚的话——
“亲自种给我看。”
一个黄豆长成的周期,不过两个月,大司农亲自看着赵公子用他家磕了边的烂花盆种出优良的大豆来,种子用的是大司农家厨房里普普通通的豆子,随便那么一埋,经常浇浇水,它就长出好大豆来了!
怎么解释?
赵公子一脸茫然:“它要水就给它水,要晒就给它晒太阳,有什么难?”
大司农:“...”
自此,赵公子就跟在大司农后头了,一年后,大司农亲自给赵公子索官,赵公子吃上了公家饭。
再一年后,赵公子娶了大司农的女儿,夫妻俩最喜欢在院子里一起开垦种地。
再再一年,赵相抱上了孙子。
再再再一年,赵小姐也成了亲,是个大商户家,对方将赵小姐疼到骨子里,赵相赵夫人都看不过去的那种,但,总之儿女都顺遂了。
然后外孙、孙女、外孙女...
这十年,赵相感觉是自己最顺心的十年,他希望就这样的日子,长长久久。
十年后,朱大善要被皇帝派去外地,这次他要做四品官了,也是一方大员。
牡丹妖还没回来,郝灵想,选朱大善呢,还是选赵家?她没有分身术啊。
最后,她觉得朱大善都十几年没招过妖精了,把朱大善叫来:“大善啊,这次我就不跟你去了,我在赵家等你。”
十年来,朱大善日益壮观的一家都是住在赵家的,果然将两家人处成了一家。
朱大善懵:“祖宗,你是咱朱家的祖宗,你不走,老赵家祖宗该有意见了。”
郝灵:“唉,这不是牡丹她还没回来吗,我答应她替她照拂赵家的,你要让我食言而肥?”
她倒想肥,可现在没身体,肥了也没意思。
朱大善纠结了又纠结,最后道:“行吧,祖宗我听你的,跟着我也没意思,女人孩子整日吵吵闹闹的,烦死了。”
中年的朱大善,已经有不少孩子了,男女分开站两排,能组织一场篮球赛了。
他也有自己的烦恼:“祖宗,我想将王氏送回老家去。”
郝灵诧异,这么多年都走过来了,怎么突然忍受不了了?王氏她不还是那个王氏?最近后院没进什么蛊惑人心的小妖精啊。
“你也看到了,老大老二被王氏养的,刻板又胆小,老大小时候多伶俐啊,现在就跟块门板差不多。明明先生请了好几位,尽全力去引导,还是——王氏这个生母的影响太深了。”
朱大善很丧气,报应,他抱着利用的心思娶了这样的王氏,如今,也尝到恶果了,朱家子孙全变成王氏这样的,不用说三代,等他一死,老朱家就回去种地吧。
赵相的烦恼抛去,轮到朱大善烦恼了。
郝灵也愁得慌,也不知为什么,先生十句话都不如王氏一句话,眼睁睁瞧着聪明伶俐的孩子变成木讷死板,她一个外人也看不过去。
母亲的影响太可怕,不止王氏亲生的,连庶出的也被王氏教养的缩头缩脑。
可怜的孩子,想吃个糖都不敢说,家里还缺那几个钱?
问朱大善:“王氏回老家,妾呢?”
朱大善:“都回去。孩子,从大到小我全带着。”
“谁打理后院?”
显然朱大善已经慎重的思考过:“我请世伯找了两个宫里出来的嬷嬷。一个管内院,一个教养女孩。外院还有两个管事。”
这样,也行。
郝灵道:“行,你安排就是。记着,这次在外头不要再收妾。没有主母压制,不免兴风作浪。”
朱大善点头:“正好主母不在那些女眷的应酬也不用去——”抱脑袋:“当年我怎么就觉着要找个王氏那样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