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芳芳被这样一户人家提亲,深感羞辱,在女学里折腾出名堂声名大噪,一时在京圈名媛榜上都得了位子,陈斯昇见了只觉好笑,这般没头没脑,反倒让自己好做事起来。
一时间,蔡家说门庭若市夸张了,但每日里都有媒婆上门。
因为此,杜彩娘没了去郝灵那里串门的时间,满腹怨言,与蔡出全道:“咱毕竟不是芳洵的亲爹娘,没法做她的主,不然送信让你妹妹妹夫来吧。别给牵错线怨恨咱一辈子。”
蔡出全却不在意:“他们来了能看出个啥?就那两口子的为人,我还得专门派人伺候他们。”
自从蔡桂花得知大哥得子没控制住表情开始,蔡出全对妹子那颗火热的心就慢慢冷却了,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心都是夫家的了人还是?真正当了亲戚在走。
对牛芳芳却是不同,这是合作伙伴。
杜彩娘叹气:“这么多人来提亲,我怎么选?我选得着吗?”
蔡出全说:“让芳洵自己选,她主意大。”
“这话你可真说得出口,她一个小姑娘家知道怎么过日子?”杜彩娘这话说得颇有自家人味道。
蔡出全犹豫了,抓脑袋:“可牛家人来只会要钱。芳洵怎么就摊上这样的家庭。”
杜彩娘:她也不是什么好鸟。
蔡出全去问牛芳芳的意见,牛芳芳当然不乐意老家来人,牛福山和蔡桂花说的那通要她来求的话犹在耳边,她说:“如果我能得一门好亲事,家里人不会不同意。”
那两口子要的无非是钱,她给。
“只是出面议亲,还希望舅舅舅母多出面,我爹娘他们——不懂京里的规矩。”
只会给她丢人。
牛芳芳的年纪不好再拖,她仔细的在杜彩娘给的人选里挑挑拣拣,有官员家也有寒门,有学子也有小吏,甚至还有商户。
拿在手上厚厚一沓。
牛芳芳不免生出得意,果然博美名是对的,这么多就不信挑不出一个来。
牛芳芳仔细搜寻上辈子的记忆,直接抽出两张纸揉了丢进废纸篓,这两家,上辈子可不是好结局。幸亏伯夫人是个喜欢听外头事的,她跟着没少听八卦,此时全用上了。
牛芳芳再拣了上辈子没听过这辈子瞧着不出彩的,拿出去放到一边。再看剩下的,皱眉回忆,都,不太满意,这里头,以后没有什么飞黄腾达的呀。
看来,她得再宣传一下才名。
倒是有一张纸,上头写的人她多看两眼,最后摇头喃喃了句:“皇商终究不如官。”
她不知道,她所有的动作全落入暗中人眼里,汇报给陈斯昇。
“瓷器沈家?”陈斯昇沉吟了下,玩味一笑。
沈家不是皇商,以前也没做过,牛芳芳那句是什么意思?说来也是巧,沈家一位不受重视的公子正努力想和自己拉上关系呢。
有意思。
陈斯昇提笔写下几个人名:“去,这几家里头,找合适的男子,不用管这几家里什么意思,只让媒婆拿了名单去给牛芳芳便是。”
这里头,有他看好的,也有与他为敌的。
等暗卫再回来,将牛芳芳的反应尽皆说来,陈斯昇心中大概有了数:“还真是个孤魂野鬼?看来我陈某日后前程甚好呀。”
不觉笑起来。
笑罢,又纳闷自己日后的新妻子会是什么样的人?没听说牛芳芳之前针对谁家的千金,难道——他第二任妻子也被他克死了?
陈斯昇脸一黑,他必然要娶妻的,也希望有个能干的女子能为自己分担后宅。牛芳芳若要横刀夺爱,怎么也该先解决那个女子吧?除非——难道自己的新妻子还没长起来?
陈斯昇没有查出牛芳芳让他未来妻子崴脚的事。
不过,有些缘分是天定的,陈斯昇与未来妻子没在湖边相识,却在某一处僻静拐角后遇见了。
都怪他灵敏的鼻子,循着那极微弱的让他不能自拔的气味找过去,从大路到小巷,再到巷子口里砖堆的后头,薅出一个圆乎乎的小丫头来。
十五六头发炸呼呼的小丫头。
小丫头骤然被拎出来吓得哆嗦,待看清眼前人并不认识时狠狠瞪了眼就要走,嘴里蠕动咽下。
陈斯昇扯着她后脖子:“把你手里东西交出来。”
小丫头如临大敌:“我要喊人了,你快松手。”
陈斯昇一个威胁的眼神,小丫头一抖,从袖里摸了东西丢给他,趁他接的时候跑了。
陈斯昇让暗卫去跟着,自己立在原地把那系起来的手帕解开,里头是——白生生的饭团?
一愣,不对啊,味不对啊。
陈斯昇傻愣愣的咬了一口,顿时一股暴风都不能拔除掉的味道暴露出来,他惊奇望着里头的黑——擦,这特么就是老子爱而不得的炸臭豆腐!不敢对第二个人讲的致命爱好。
查,给他查!是谁家丫头这么有新意有创意有才情的用饭团裹了偷吃的。擦,就该做得再小点,一口一个方便偷吃啊。
陈斯昇定亲了,炸臭豆腐结缘,这件事太臭,他死也不会与别人说。
听到陈斯昇定亲的消息,人还是上辈子那个小官之女,牛芳芳浑身没了力气跌坐在地,所以,命改不了?可她为什么嫁不成六公子?难道是因为陈斯昇太重要,谁也改变不了?
事已至此,牛芳芳打起精神来,千挑万选,终于为自己选中一户人家。四品文官,很不错,人却是他家的庶子。
陈斯昇收到这个消息,诧异的敲了半天桌子,是这家有出息还是这人有出息?左看右看这四品官没什么出色,那人也没什么能力。
奇哉怪哉。
他没有插手,只让暗卫盯着,来日还长,他倒要看看还能在牛芳芳身上得到什么惊喜。
与四品官员家结亲,老牛家炸了锅,个个吵嚷着进京看牛芳芳,都说得自己去和亲家谈。
牛芳芳早想到这一幕,她让自己的人给牛老爹送来一席话,牛老爹沉默良久,终究是怕多过贪婪,压下家里众人。
那是个狠心的丫头,说谁坏她的事丢她的脸,十年前牛家什么样她就让现在的牛家再变成什么样,希望牛家能惜福。
只是口信,没有落在纸上,牛老爹连个把柄都抓不到。
牛芳芳风风光光出了嫁,那一抬一抬又一抬见不到头的嫁妆,让京城民众津津乐道好久。这次蔡出全也给添了不少,但好歹没全给,杜彩娘的嫁妆也没贴上去一分,杜彩娘松了口气,可送祸害出了门子。
接下来,是全家绷紧皮子准备应考的时候了!
也就是盐阿郎和卫弋以教育成果一决雌雄的时候。
这个时候有些长,要三年。
没办法,文武大考皆是三年一次,今年有一次,但两人连秀才都不是呢,必须从头来,最快也要三年。三年,是两人早算好的时间。
于是两兄弟手牵手冲击县府院,一口气通过成了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