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灵没乱跑,移动的目标更显眼,因此,它就近找到一个世界附在其上,利用其勃勃生机掩饰自己。
盐阿郎和卫弋照旧修炼,一边按照星际的法子锻炼精神力,一边按照灵门的法子修行灵力,缓慢而稳固的进步着。
而郝灵则在灵灵灵用地宫的材料重新建成的宫殿里一边净化一边吸收灵力,净化那些灵石,还将收来的黑水和毒丸重新搅和在一起重新提取。
她的提取自成章法,比皇帝可强多了,皇帝提取的是A级,她一出手至少是S级,再搭配上空间里灵植草药,2S级的也做得出来,并且有各种功效哟。顺手也搓了很多别的药丸子,恶作剧的有,要命的也有。
做着做着,她想起一事,上次在恶魔天使那个世界失败的养蛊,现在有这么一个活物空间倒是可以一试。
苟着也是苟着,叫灵灵灵弄了些虫卵试试养在空间。
原来的灵珠空间没有动物,或许是白灵芝嫌麻烦,土里更是没有一只虫,大概是因为仙人都不喜欢虫子,设了禁制吧。但现在换成她,虫虫那么可爱,为什么不养虫虫。
原本她担心虫子会不成活,没想到虫卵一孵出来,一下就适应来,果然虫族就是厉害,不愧是星际一霸。就这恐怖的适应能力,幸亏产生智慧那么难,不然整个星际都是它们的。
郝灵养出很多蛊虫,用外形古朴工艺现代的小罐罐分别放开养着,感受了下自身情况,随着这段沉浸时间的功德入账和自身修行,她的身体又凝实了回来,可以出去做任务了。
这次,灵灵灵跟她说:“还是你的法子好,先把客户打发了,任务咱们爱怎么做怎么做。”
这是被王春妮恶心到了,怕又遇到一样的。
郝灵点着它的小脑门:“遇到那样的才好,一个指头捏死她,送她入轮回的力气都省下。”
灵灵灵一想,也是,郝灵送人入轮回还搭上一点功德呢。要不,规矩改改?改成帮他们改变人生要付出灵魂的代价?
郝灵戳它:“休想,我又不是邪修,我要他们灵魂做什么。找任务吧。”
盐阿郎和卫弋:“我们也去。”
郝灵笑他们是憋坏了:“到底不是从小开始修行,对成年人来说修行确实太枯燥。”
年假小还好,接受什么习惯什么都很快,可心性养成了,突然改变太难,好在两人的经历也都是需要大毅力大忍耐的,换成一般的普通人,多半受不了这种与世隔绝长时间冥想的苦。
盐阿郎:“我们只是想多见识更多不一样的世界。”
卫弋进一步提要求:“如果能用鲜活的身体更好。”
用机器人的身体方便是方便,吃喝拉撒全免,但,感觉不是那么回事,还是希望做个活人真切感受周遭一切。
对此,郝灵表示理解,却也为难:“这个得看运气,不好强夺人身体——”
“我知道。”卫弋连忙道:“我知道你的规矩,我是说,如果有条件有机会。”
郝灵一笑:“好。”
卫弋也对她笑笑,朋友自然不能让朋友为难。
盐阿郎:...你俩才是真朋友呗,嗤。
灵灵灵回来找郝灵,自己先感慨上:“一家子倒霉鬼,灵,我找着一个大倒霉蛋。”
郝灵:“哦?听着不是很难。”
若是难,就不是这种凉看八卦的态度。
灵灵灵顿了下:“嗯,不难。”
不难,就不会让她动用功德了吧。它可真难,别的统子都是让宿主做难的任务,越难得的报酬越丰厚。就它,生怕任务一难郝灵就脱了缰绳似的刹不住。它可真难。
办公室里,一个愁眉苦脸的老头缩着肩膀拘谨坐着,看他骨架,年轻时也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缩成核桃似的一团——郝灵看眼他身上的衣裳,有陈春霞那个世界的经历,迅速判断了出来:这愁苦,不是物质生物导致,是别的方面不顺利。
见她推门进来,老头急忙站起,佝偻着背搓着两手,对她的穿着打扮并不惊奇又小心翼翼,连连的点头哈着笑。那笑卑微讨好,带着被时代抛弃自己再追不上的落寞和麻木,让人心酸。
郝灵微微一叹,老人被时代抛弃,只是老人的失败吗?当年轻人只顾向前冲忘记身后的时候,是不是人类也在遗弃自己?
“这位同——您好您好。”不知该怎么称呼。
郝灵笑笑,对方身上气息平和,虽然一身的颓败,灵魂却是干净,并没什么大仇大怨,她很好奇。
“您请坐。”郝灵等他坐回,笑着开口道:“老伯,我看您应该过得挺好的,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老头苦笑:“挺好挺好,过得挺好,赶上好时候了。就是——家里一摊烂账啊。”
他长长叹气,迟疑的问:“那个,我从头说说?”
客户要倾诉,她当然不能拒绝。
老人大大松了口气,人越老,越被年轻人嫌弃,想找个人说话都没得,可日子越少,以前的人和事、那些遗憾越清楚,就想找个人听他叨叨。这个愿意听的人,直到死他都没找到。
“我是战斗年代出生的,长大了正赶上建国,是命好的一批人。我的儿女出生在和平年代,虽然吃过不少苦可大时代就这样后头还是赶上国家飞速发展的好时候。”老人衷心的说:“都赶上了好时候。都命好。”
“可大环境好了耐不住一个个钻牛角尖自己不争气啊。”
“我有三女二儿,两个大的是女儿,中间两个儿子,还有个小女儿。”
“国家艰难的时候正好两个女儿说亲事,她们偏偏看中同一个男的,亲姐妹俩抢一个男人,好听吗?好看吗?”
“可偏偏——”老人抹了把脸:“我是理解不了女娃娃的心思,怎么男人那么多,非看上那一个。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姐妹相斗,家无宁日啊。”
“都是我的孩子,我能偏帮哪个?要我说,一个男人,都不要,不能姐妹反目吧,嘿。”老人现在想起来还是气得直拍腿:“娘老子的,送上门让那男的挑。挑中的得意得跟个下蛋鸡似的我都没脸看。没被挑上的也不干人事,跑了!”
老人恨得磨牙:“我就知道那姓董的就是个祸害。”
“俩儿子,因为这事,也站了两边。一个捧着那男的像狗舔屎,结果呢?跟着姓董的在外头乱窜,跟家里说什么发大财。”老人摸了把脸,眼含泪光:“后头因为流氓罪,吃了枪子。我这心,疼啊。我好歹是个大队长,家里孩子又不是那不着四六的,怎么就去调戏人家闺女?临了临了我才知道的,我那傻儿子是替姓董的顶了罪啊。那个畜生——”
老人终于有人听他说这些,终于可以一吐浊气,心里苦痛阀门打开,呜呜哭泣起来。
郝灵默然,默默推了一方老人家惯用的小毛巾过去。
老人抓着毛巾哭了会儿,毛巾都湿透,男儿有泪不轻弹,做鬼更是泪难流,可见老人有多伤心。
可这伤心才只是个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