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高汉捡过高野的柴刀，看了下还算锋利，在猪脖子上割开道口子，竟是就地剥起猪皮来。
刀非专业的杀猪刀，但在他手里化腐朽为神奇，如臂使指，运用自如，三下五去二就齐齐整整地剥离一大片……
高野在边上瞅着，暗暗称奇，心说这老头独居山里，铁定没少祸祸野猪；
刚才他自己不是也说了，这头野猪是从他下的绳套上逃脱的嘛……确实猪在跑的过种中，像是受了伤。
果然是荒山野岭好办事哈，神不知鬼不觉，一点都不用担心有人送上精美的银手镯。
“汉叔，你这剥猪皮的手法太专业了，我看疱丁解牛也不过如此，实在让人赏心悦目啊……”
高野先给对方戴上顶高帽子，然后笑眯眯地道，“我能不能把这个，进行直播？”
高野认为这么优质的素材，应该和粉丝们分享……
主要他想起来了，把大家关小黑屋这么久了，影响不好吧……
得放出来才行啊。
“直播？什么鬼？”
汉老倌子久居山林，严重与时代脱节，对新潮的事物基本什么都不知道。
高野只好科普道，“就是通过无线网络，用手机的摄像头，把画面展现到网上……全国各地的人，通过手机，来到直播间……哦，就是专门的网站、特定的房间，就能看到。”
“这样子啊。”高汉似懂非懂，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下，“怎么，现在的人都那么无聊，还上网看这玩意？这个好看？”
高野笑道，“嘿，看的人多着呢，还有好多的人送礼物，有的大款富婆，一送就是一千几千的。”
高汉惊讶道，“不是吧，现如今的人都这么傻吗？他们的钱都是大风吹来的？”
“呵呵……”
高野不晓得该怎么接这话茬，这问题他也困惑啊。
高汉道，“算了，别直什么播了，宰杀野猪，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那么多人看到，不好。”
高野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于是放弃念想。
……
高汉继续剥猪皮，很快一边完事。
叫高野扯来杂草树枝什么的，铺在地上，把猪翻了个身，不到五分钟，全部搞定。
剖开猪腹，取出内脏，挥起柴刀，砍下一角后腿。
汉老头抹了把脸上的汗，指了指道，“你的，拿回去吧。”
“谢了汉叔。”
鲜美的野猪肉，几年不曾品味……
再说这猪能挂确实自己也是立了功劳的，高野受这一角，心安理得。
“走吧。”汉老头摆了摆手，“没事别到这山里来瞎逛，这里面没你想的那么安生……今天你运气好，碰到的是狗追猪，下回就说不准了……”
高野闻言双眼一亮，这老头是不是知道什么……
“汉叔，你看这是什么猛兽的毛发？”高野把在这里找到的几根毛发给他看。
高汉瞟了一眼，愕然道，“你碰上过这东西？”
“昨夜它袭击了我家的禽圈……”高野把昨夜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汉叔，我们判断是大花猫子，就是不知是虎还是豹……你知道吗？”
“我知道有这东西的存在，它应该几次出现在我家附近，但都被飞虎赶跑了，所以我也没见过……”
高汉摇了摇头，他说的是实话。
“你这条飞虎，真猛。”高野看着趴在旁边，安安静静吃着剥皮时掉落的碎肉的大狗，由衷赞道。
未禁猎时，村里猎户们都养着赶山犬，但从没有哪条能达到飞虎这体格的……
还有飞虎刚刚扑咬倒地野猪的勇猛，真飒！
反正高野也随猎户们进过几次山，就没见哪条赶山犬有飞虎这雄风英姿。
飞虎还是条母狗呢……
“嗨嗨，飞虎还行。”听到高野夸自家狗子，汉老头笑了笑，指着在那边没皮没脸纠缠萝莉犬的毛球，“你这条，长大了只强不弱。”
“但愿吧。”高野对毛球自然是信心十足，每天一曰三餐泉水伺候，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了走吧，别烦我了。”汉老头再次摆手。
“好咧，我走了汉叔。”
公家的山林，谁都没资格赶谁走，不过高汉是长辈，高野又惦记着他的酒缸子，当然不会和他去较真。
竹棍就不要了，柴刀高汉也已使用完，在草叶子上擦拭掉刀身上的血渍肉沬，往腰上一别……
高野一手提肉，一手揪住毛球的耳朵，不理会毛球的恋恋不舍，往山下走去。
“记住，别让任何人破坏峡谷塘！”
汉老头的话从身后飘来，口吻一如上次郑重其事。
“汉叔，能不能告诉我，塘里到底有什么？你放心，这事我不会外传的。”
骤然听到他又提这茬，高野心头对这事的好奇本已熄灭，此刻顿时如那春天田间的野草般疯长。
止步回头，高野无比渴望从汉老头口中知悉秘密。
“我说过，你知道了未必是件好事，反正你记住，保护它就对了。”
高汉说完，把猪杂猪皮什么的用藤条一拴，一手提着，另一只手提起剩下的四分之三头猪，大步离去……一大一小两只狗子在前头开路。
高野看得直咋舌，汉老头两手所提之物，份量不下百斤，他竟举重若轻……
这个老头，独居山林，能酿美酒，知道峡谷塘之秘，还培育出飞虎这等赶山犬中极品，力气还那么大……
越来越有意思了。
……
高野耸肩一笑，放开狗子的耳朵。
毛球老老实实跑到前头……
高野拿出直播手机，一看弹幕，皆是讨伐之声，顿感头大。
“主播，你太过份了！一声不响就把我们关黑屋！连个声音也不给我们听！”
“野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要把你关小黑屋！这半个月，不来看你直播……”
“关主播小黑屋！”
“必关！”
高野打开语音，咳了两声，弱弱地解释道，“各位不好意思，实在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已……”
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不足已服众，依旧是群情激愤。
高野懒得再应付，调转镜头，对着屁股扭得欢快向前的毛球。
大伙儿的注意力立即转移。
“毛球？”
“找到毛球了？”
“哎呀，又看到我的毛球小乖乖了。”
“野哥，快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毛球的？这小段时间里，又上演了什么神仙桥段？”
转移注意力这招一击见效，高野甚为满意。
见大家兴致高涨，于是乎，他就开始掰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