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冥界定安军压境时,其余五界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反应。
翎琛头疼的不行,亲自来到冥灵两界边境,和星牧交涉了好几次。
星牧的意思很简单,冥君无缘无故在灵界遇袭险些身殒,灵界又迟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来,就只能冥界自己派人来查。
翎琛也没办法,他问过翎瑶,翎瑶一口咬定没有见过涂知意。而冥界那边又咬死了是她动的手,现在是进退两难。
双方都没有证据,一个是他自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一个是他的心上人,夹在中间是真的不大好受。
星牧倒是很贴心:“知道灵君为难,所以我们这不是亲自来查了吗?放心,我们也是想知道真相。如果调查结果真的与翎瑶无关,灵界尽管追责。”
翎琛皱眉:“你们想怎么查?”
星牧挥挥手,让帐中其他人都退下,只留了川竹和乔水水。
“前些日子我为了寻师父的下落,在灵界下了个阵法。”
星牧幽幽的看着面前男人,目光中带着淡淡的威压。
“阵法?”翎琛一惊,随即涌上些怒火:“未经本君同意,你私自在我灵界设阵法?”
“没有攻击性。”星牧浅笑一下,脸上是人畜无害的表情,但掩不住眼底的冷漠。“是溯洄大阵,现在还未开启。”
此言一出,翎琛惊的直接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溯洄大阵?你覆盖了多大的区域?”
“差不多整个灵界吧……废了我三个月的时间,又用了不少心头血。要不是我是神族,只怕都活不下来呢。”星牧神色淡淡的,说这样惊人的消息就好像在说今晚吃什么一样轻巧。
“溯洄大阵作不得假,灵君若是想洗脱翎瑶身上的嫌疑,用此阵法是最好不过的,还不用您费心,怎么看都是划算的买卖。”
“嗐,要说呀,灵君这是被我们打怕了,生怕我们在这阵法上动什么手脚,栽赃宝贝妹妹。”川竹吊儿郎当的靠在座椅上,二郎腿晃呀晃的。
“能理解。”乔水水附和,而后转头看向翎琛:“灵君放心,我们定安军还没入境呢,就是在这歇歇脚,顺便也看看我们主君失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要是真的和翎瑶无关,我们二话不说转头就走。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满,尽管问内府要补偿。”
“但要是和翎瑶有关的话……”
乔水水端起茶盏抿了口水:“那我们就得有个防范了。”
说着突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毕竟狗急跳墙嘛,我们得防着呢。”
翎琛虽然碍着涂知意的面子对冥界这些人多有忍让,听到这话也不能再无动于衷。
作为一界之主,也是有他的尊严的。
“本君以为作为一府总督,冥君近臣,说话是要讲究证据的。如今我们双方都无证据在手,本君尚未说你们无理取闹,你们也不要在这咄咄逼人。”
“啪”的一声,星牧将手中茶盏重重摔在桌上,声音中裹挟着冲天的怒火:“是谁在咄咄逼人?我师父险些身殒灵界,你们不仅什么都查不到还屡屡阻止我们查案!”
川竹和乔水水皆是一激灵,都看出来星牧是真的生气了,一个个缩起脖子像个鹌鹑。
还没见过这孩子发这么大的火呢,翎琛这次是真的撞到枪口上了。
只见星牧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踩着滔天怒火来到翎琛面前,铺天盖地的威压随之而来。
翎琛活了四千多岁,还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压力和杀意。
“我今日不是来征求你的意见的,只是来通知你一声。”星牧眼中浮现出疯狂之色。
“你若是同意,我就自己去开启溯洄大阵,看看我师父失踪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若是不同意,我们定安军就打进灵界,再开阵法。”
“你——”翎琛气极,开口正欲反驳,就被星牧打断了接下来的话。
“灵君当然可以暗中破坏施法,这样便是心中有鬼,那我杀翎瑶也算是有正当理由了。”
翎琛沉下脸来,怒道:“我们灵界虽喜和平,但也绝不是怕打仗的。”
“呦!”乔水水一下子直起腰杆:“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敢在定安军面前说不怕打仗的。”
惊讶的语气中还夹杂着些许兴奋,颇有跃跃欲试的感觉。
要知道定安军自成立以来,还从来没打过败仗。
当年涂知意屠杀十大氏族魔界趁乱入侵冥界时,所有人都以为涂知意会答应魔界的要求,割让边境十三城。
万万没想到她将老冥君留给她的三万兵马重新整改,临时扩充至五万又全部打乱新编,亲自命名“定安”,然后就用这刚成的新军,硬生生将魔界的十八万大军逼得退回了边界线。
听闻每次对战,冲在最前方的就是冥君。
涂知意“一剑斩三王”的传奇事迹也是在那时候造就的。
翎琛虽有耳闻,但也只是觉得这女子有胆量有计谋。
擒贼先擒王,三王联手设计将她逼进西岭雪山后,便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夜间防守松懈。她应当是悄悄从雪山脱困,在三王最放松的时候动的手。
只有当时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暮山沉知道,她并非趁虚而入,而是明晃晃的一路杀进了魔军军营,正面和三王对上,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他们。
倒也不能说她狂妄,纯粹是知道了尹寂之死另有蹊跷,疯魔了,需要一个宣泄口。
后来定安军不断发展扩大,随着冥界的强盛,兵力已远超其余五界。不仅如此,定安军中神秘的武器也是令人闻风丧胆。
听闻与魔界对战时,定安军中出现一支特殊的队伍,手中武器在百步之外能瞬间取人性命。
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只知这东西的图纸出自冥君之手。
那时定安军刚成立,只有一小支队伍拥有这样的武器,就只是这一小支队伍就单方面碾压了魔界近万兵力。现在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壮大,尚不知到了怎样恐怖的实力。
真要打起来,灵界……没有胜算。
翎琛五指死死的掐进掌心,他闭上眼,艰难的将呼吸调整平稳,而后才开口道:“冥君呢?本君要亲自和她谈。”
“灵君何必多此一举呢。”川竹神情终于严肃下来,不再像刚才那般说笑。
毕竟该唱红脸了。
“我们既然敢这么说,肯定是经过主君同意的。您就算现在跑去冥宫亲自和主君对峙,也只能得到更不利的结果。”他慢条斯理的解释。
星牧这里好歹还能给个条件,阵法启动查明原委,有个转圜的余地。
涂知意就不一定了。
把她惹烦了,指哪打哪。
“我们也没有提很过分的要求,溯洄大阵又无法作弊,站的是中立。我们两界如此对峙下去总归不是个事,不如就借此机会一次将事情做个了结。此事若真和翎瑶无关,我们自然是无话可说,届时灵界就是占理的那一方。您有什么不满,到那时再发难也更有理由不是?”
翎琛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思考这件事的利弊。
没有人知道他现在的心绪已完全乱了。
因为他隐隐已经猜到,涂知意这次受伤就是因为翎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