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成了御前宫女,最高兴的人自然是韩昭仪,她的谋算已经成功了一半。
“娘娘,潘玉的性子犟得很,未必甘愿做娘娘您的棋子啊。”
翠娥轻声提醒,韩昭仪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一抹讥诮的笑容:“这可由不得她。”
潘玉满心不虞地回到秀女所,尚未喘过气来,便瞧见云珠和花爷爷奔了过来,对着她好一番嘘寒问暖。
尤其是花子乔,他将潘玉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心疼得跟什么似的,急急问道:“雅雅,你没事吧,那老皇帝有没有占你便宜?”
花公公心急如焚,原本打算强闯,却被云珠等人死死拉住,如今潘玉如何谄媚君主的传闻甚嚣尘上。
他们不想听都没有办法。
“花爷爷,我没事,想休息一会儿。”
潘玉面色略显显疲态,一时间有些心力交瘁,她真没料到会遭遇这种事。
从秀女变宫女的身份转换,她并不害怕,她忧心的是,孟知祥某天会强迫她。
抗旨不遵死罪,她也心存忌惮,父母的血海深仇尚未得报,她不能死。
花子乔见她如此憔悴,心疼得紧,也不再追问,强行拉着追问的云珠,转身欲走。
恰在此时,韩昭仪的宫女翠娥引领着一位面戴面纱的妇人踏入。
潘玉惊愕望去,目光闪烁,嘴唇颤抖,喃喃道:“母后…”
妇人即使戴着厚重的面纱,但潘玉依旧认出来人,花子乔也认出来,惊动喊道:“娘娘您…”
云珠看到这一幕,没有张嘴,她提前知道潘玉的真实身份,韩冥给了她一个隐秘的任务,盯着潘玉。
潘玉是楚国失踪的馥雅公主,也是韩娘娘要拉拢的人,作为韩冥的妹妹,玉珠只能暗中背叛大皇子了,选择站在亲哥那一边。
潘玉母女久别重逢,抱在一起,说了她们遭遇的事。
楚后李慕仪差点被丽妃烧死,好在最后关头被弈冰统领相救,一直藏在深山里养伤,后被韩昭仪的人发现,被秘密带进宫。
韩昭仪不怕潘玉不听话,李慕仪中了毒,唯有她有解药,潘玉只能任由她差使。
她这人有仇必报,但有恩未必记得。
潘玉精通医术,握了握母后的手,自然而然发现了这一点,眉毛不自觉地蹙起。
“潘玉,这是我们娘娘给你的惊喜,你可满意?”
翠娥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道:“还请潘姑娘随奴婢走一趟,娘娘有话对你说。”
潘玉没有拒绝,温言安抚了母后,跟着翠娥匆匆离开,再次回来时,潘玉的脸色如常,但心情异常沉重。
韩昭仪要找她合作,对付一个人,不然母后必危,更重要的是,韩昭仪的宫女又将楚后带走,美名其曰,代为照顾楚后。
潘玉心知肚明,这是把母后当人质。
潘玉想起韩昭仪吩咐的话:“本宫要你替本宫办一件事,寻机会杀了孟知祥。”
韩昭仪憎恶敌对杜皇后,但最怨恨最想杀之而后快的人是狗皇帝孟知祥。
韩昭仪出自书香门第,饱读诗书,芳华之年家遇横祸,孟知祥杀了她的父母,抢了她进宫,令她曲意承欢,这是深仇大恨。
韩冥不是她的弟弟,是被孟知祥猜忌屠杀满门的韩将军遗孤,也是她的青梅竹马。
孟知祥是个刚愎自用的性格,韩昭仪很了解他,潘玉已是对方的盘中餐,纳入后宫是迟早的事,她需要潘玉帮自己杀了对方。
孟知祥生性多疑,机会只有一次,那便是封妃典礼的饮酒环节。
潘玉无奈之下只能应了,现在又有些后悔,她不喜欢蜀皇,不想当孟知祥的妃子。
当御前宫女的一段时间,潘玉一直期待孟祈佑来找她,但等啊等。
潘玉没有等到想见的那个人以及只言片语,难免灰心难受。
半个月过后,孟知祥的耐心用完了,宣旨册封潘玉为懿妃,地位仅次于杜皇后。
在此期间,苏姚意外发现了潘玉的真实身份,飞鸽传书到北汉给了父亲。
她真没想到,就这么一封信,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也彻底暴露了她的细作身份。
另一厢,北汉皇后马湘云计谋百出地讨好刘连城,甚至用了苦肉计,直接装失忆。
北汉太后也用了一招苦肉计,病重之时伤感儿子没有子嗣,悲伤不止,死不瞑目。
刘连城在两个女人的苦情夹击之下,只能为马馥雅办了丧事,决定忘记心上人。
但事情就是如此凑巧,刘连城的心腹内监偷听到向大人与太后的对话,暗暗告诉了主子,楚国的馥雅公主其实没有死。
马馥雅如今在蜀国皇宫,很快就要成为蜀皇的懿妃,蜀国那边即将举办册封仪式。
刘连城死灰般的心,再次鲜活起来,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准备起兵攻打蜀国。
独孤太后犹豫,却也拦不住。
马湘云无意间得知刘连城发动战争的缘由,得知马馥雅竟然没死,恨得咬牙切齿。
马馥雅简直是她幸福人生的绊脚石,她恨不得立刻将对方碎尸万段。
随后,一封密信很快加急地送往楚国马义芳的手中,马馥雅在蜀宫的行踪暴露无遗,北汉和楚国会联手。
蜀宫,景轩殿,琳琅看着眉峰紧的孟祈佑,伸出手,抚了抚他的眉川,“不要太过担心,潘玉成为懿妃,未必是一件坏事。”
孟祈佑握握她的手,感叹道:“不知潘玉会不会后悔?父皇应该把她当成了梅姨。”
他想要把潘玉安全送出宫,奈何人家不领情,现在出宫,他有心无力,没机会了。
“秀女出宫的时间是不是快到了?”
琳琅突兀地问了一句。
孟祈佑颔首,但星弟对选太子妃兴趣缺缺,一个都不喜欢。
“咱们不管这个,只要我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好。”
孟祈佑面对琳琅,心情总会莫名其妙地变好,索性将潘玉即将封妃的事抛到脑后。
“祈佑,你在宫外是不是有一位红颜知己?”
琳琅状若无意,声音轻飘飘的,若有所思地问一句,孟祈佑的脸色微变。
他急忙解释道:“琳琅,你是听谁说的?我在宫外的确有个朋友,算是知己,但绝不是红颜知己。”
宫外的温静若是孟祈佑的知己,他们之间的关系清澈透明,不是亲昵的男女关系。
“别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既然是知己,想必是一位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琳琅婉约轻笑,话说得轻描淡写,不甚在意,孟祈佑却紧张起来,生怕琳琅多想。
为了不被误会,孟祈佑解释地更加仔细,直到琳琅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