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徐州军的地道彻底破坏之后,刘勋还好,纪灵算是彻底除了一口恶心,在城楼之上好生羞辱了一番徐州军,那个样子这么看怎么像是小人得志,可是刘勋和袁涣都清楚,他这是重压之后的发泄,相比于刘勋,纪灵的压力其实是巨大的,顶着天子的怀疑,几乎成了叛国卖主之人,这个时候别说是他了,换做自己也会去发泄。
但发泄之后,他们都清楚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情况,徐州军受此大辱,又怎会善罢甘休,肯定会进行最后的强攻,至于一些人的盲目乐观他直接嗤之以鼻,这么可能退呢,毕竟地道被毁,徐州军还是占据着绝对的优势,他们不攻下庐江,或者没有出现其他情况,是绝对不会退步的。
随后他在与纪灵商议之后,做出了加强防御的决定,不管徐州军的反应,首先就是小心,除非徐州军真的退兵,不然绝对不能放松警惕,当然了以他们现在的兵力,虽然有些捉襟见肘,但好在庐江这等坚城,徐州军想强行拿下绝无可能,所以他们两个对于守城还是有些信息的,当然如果能与徐州军这么一直耗下去其实也不错,毕竟他们都清楚现状,如果只是防御,那现在足够了,可想更多的话,那么就需要做一点其他的事情了,比如拖住徐州军,虽然会付出一定代价,但如果张勋那边成功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真正的大翻盘。
而现在就算徐州军退去了,也不会对整个天下的局势有任何的改变,但等来了张勋,那就不一样了,不过有些事并非是他们能够左右的,就好像徐州军要走,他们根本就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所以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加强防守,这个时候可不仅仅只是城楼的防御问题,而是整个庐江城内的巡查和巡逻,要确保城内的绝对安全,其次在城楼之上,也比之以往加派了更多的巡夜士兵,确保每一个角落都不会落空,让徐州军无任何可趁之机。
随后两人回到了郡守府,今天还能再休息一天,而遭受打击的徐州军明天一定会重振旗鼓,那时才会是的真正的恶战。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庐江守军正要进朝食,城楼之上却突然响起了示警钟声,所有人的心脏都是噗通连跳,而刘勋和纪灵更是直接扔下食物,第一时间就跑上了城头,很快二人就被眼前的一幕震慑到了,眉角抽搐,徐州军终于动真格的了。
“将军,快把部队召集起来,准备寿春吧。”
两人原本脸色已经变得无比凝重了,可是听到身边亲兵说话的一刻,转过了身,就在这一瞬间,二人好像会变脸一般,凝重表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不以为然,看那样子他们根本就没把徐州军当回事,不然又怎么可能会是现在这样轻松的样子?
可是只有二人明白,他们这不过是通过面部表情来掩饰心中的恐惧罢了,而之所以做出这样的反应,就是要让士兵们看到,根本就没有什么危险的存在,他不屑的笑了一声:“不急,告诉士兵们安心吃朝食,吃饱了好守城!”
“可是!”
“还不去传令!”亲兵刚要开口,就被纪灵瞪了一眼,立即应诺一声转身就朝城楼下方跑去,下方吃朝食的士兵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没一个人动筷子吃朝食,这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思吃饭啊,那心也忒大了,可是当他们得到继续吃朝食命令的一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如果真的军情紧急,哪里还能让他们安心的吃饭,一个个脸上的恐惧之色瞬间消失不见,安心坐下进食。
徐州军这么早就开始集结,显然是早就吃过了朝食了,不过等他们集结完毕再攻城,也需要时间,而这个时间足够部队吃完朝食,所以二人根本就不担心,就算出现意外,也可以临时在抽调守军防守,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不然的话二人又怎么敢在这个时候托大,那不是找死是什么?
让亲兵拿了些饭过来,他们二人就留在了城楼之上,看着远方不远处正在集结的徐州军,几乎把他们的旗帜全都看得清清楚楚,太史慈,又是他,纪灵的脸色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但是之前在攻守城的时候与他交过手,都过法,对于此人用兵虽然不像对张颌与张辽那般深刻,但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脸庞露出了些许狰狞之色,十分冷酷,之前没让他得逞,现在也同样不会让他攻下寿春。
果然与纪灵和留下的预料一模一样,当第一波守城部队登上城楼之时,徐州军才列阵完毕,但比起二人神态自如,上来的守军从吃饭时就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却都消失不见了,眼前的一幕,可不会让他们认为接下来会是一场小规模的战斗,看着那人山人海的徐州军,这些天可从来没有过一次是这般大的规模,如果与前些日子比起来的话,前些日子更像是小孩子的玩闹,而今日,徐州军才算是真正的动了真格。
徐州军很快杀了上来,密密麻麻,数之不尽,而经过多日守城,如今的庐江除了还有些弓箭之外,泪目滚石全都耗尽,甚至连弓矢,如今府库之中所余也不多了,虽然他对守城有信心,但是现在这样的想法有所改变,最少不会太过乐观。
很快,徐州军便杀了上来,但同时他们也接到其他两门同时被攻打的消息,刘勋不得不前往一门防守,另一门则交由城门校尉,他则继续驻守在西门。
待刘勋等人离去不久,徐州军也杀了上来,蓦地,纪灵看到一名十分骁勇的徐州千长,只见他手中朴刀连续挥击而出,瞬间便劈倒数名庐江守军,趁此机会,他居然掩护了数十名徐州军爬上了城头,并极为默契的组成了一个小型圆阵,而他便是圆阵阵眼,在圆阵当中,本来就没有什么空间的庐江成了上,瞬间就被他们占据了,随着他们的砍杀,越来越多的徐州军顺着云梯爬了上来。
纪灵必须要出手了,如果继续让徐州军以此为立足支点,那用不了多久,庐江就会陷落。提着三尖两刃刀的纪灵带着亲兵直奔徐州军圆阵而去,很快他便以绝对的实力将圆阵杀散,其他的徐州军由亲兵处置,而他则把目标锁定了那名千长。
“吃我一刀!”纪灵大喝一声,挥刀直接朝那名徐州千长砍来,砰的一声,两人的兵器便碰撞在了一起,只是一次交锋,千长就被纪灵的千斤巨力砍得七荤八素,只觉得腹中翻江倒海一般,好像器官全部都在这一刻移位。
这么恐怕的对手,他是万万不可能抵达的,就当他想着退却避开此人之际,不想身边的徐州军瞬间被杀,一眨眼原本身边有十多人的部队,瞬间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而下一刻,在他刚移动了连三步都没有的一刻,只听得耳边呼声再起,下一秒便得得他口中发出了如同杀猪一般的惨叫声,瞬间毙命,纪灵出手非常狠辣,直取要害,根本就没给他可能逃脱的机会。
而随着这名千长被杀,徐州军第一波进攻算是彻底失败,而这时,太阳才算是彻底高升,今天注定会是一场持久的大战,而眼下只不过是开胃的小菜。
这一仗庐江守军损失的并不多,但与徐州军比起来,那就显得有些多了,而这还是他们在守城,这样的一个比例,是他不愿见到的,其实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做着努力,希望能够有所改变,可是这样的阵亡比例只是在减小,但却始终无法改变。
他们需要的不仅是实战的对决,还有平日里的演练,比起徐州军,他们成军的时间少说也要有四五年甚至更久,而庐江守军包括他的寿春军,多的一年,少的不过三月,这三个月的时间就算寿春军天天训练,满打满算也不过就是一百来天,要用一百来天就像让寿春军发生质的改变,谈何容易,再看徐州军,最少五年,就算一个月只训练二十天,五年时间是多久,可想而知,他们的战斗力寿春军想追上太难了。
但这个差距,并不是他造成的,其实放眼整个天下,都和刘澜有着差距,但是这个差距能不能追上呢,很难,因为你在进步的同时,刘澜的部队不会在原地踏步,但差距是差距,战斗是战斗,每一名武将,都明白这个道理,有差距是肯定的,加入弥补不了,那么是不是可以通过一些手段去战胜对手呢?
这个是显然的,以弱胜强不是没有可能,但是现在,看着守城的部队战死,付出了比攻城部队更多的伤亡,他很难看到希望,战斗力太差了,该怎样才能弥补,才能有所改变呢,要守住庐江,最起码在徐州军的每一次进攻时损失要比对方少才行吧,不然就这样消耗,他们也消耗不过徐州军啊。
这样艰苦的战斗,太史慈新在滴血,可是他却必须得忍痛强忍,这一战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不管付出多大的伤亡代价,他们都没有后悔,他也更不会鸣金收兵,今天就是今天,到了明天,那就轮到了张辽,等到他们再攻城,得是两日后了。
今天必须猛攻,不顾一切代价。
张北明白太史慈的想法,应诺一声,道:“将军放心,接下来我们的攻势只会越发凶猛,不计伤亡。”对太史慈来说,现在已经到了放手一搏的地步了,没有什么可商量的余地,所以张北也就没有了什么负担,搏命嘛他最拿手了。
庐江城楼上,没有一丝喘息之机的纪灵在刚击退徐州军一波进攻之后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就看到徐州军第二轮的进攻开始了,速度之后,强度之大超乎想象,这哪里是在攻城,这简直就是在搏命,以人命来添,连续几次这样高强度的进攻,他们损失惨重,同样徐州军也死亡无数,遍地都是死尸,可是徐州军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他们根本就没有搬运尸体的时间,在死人堆上作战,甚至在敌军退却的一刻,只能抬着尸体往城下仍,好给自己腾出空间,起码有个落脚的地方。
一轮接着一轮,从清晨到正午,从正午到日落,一天的鏖战,双方损失多大,不清楚,但看着身边的士兵,最少有一多半挂了彩,这个惨烈的情形,让纪灵咂舌,如果徐州军明天甚至是接下来几日都是如此高强度的攻城,那他们得都死在城楼之上。
此刻不仅是纪灵,包括庐江的所有守军在内,都清楚这一仗已经彻底改变了,徐州军发力了,想要守下庐江城越来越困难,他们开始悲观,开始害怕,毕竟这才是第一天啊,他们就付出了这么大的伤亡代价,明天呢,后天呢?
甚至有不少人有些庆幸的认为,还好徐州军没有一开始就这般发疯,以他们当时的士气,如果一直以如此高强度的攻势攻城,庐江可能早就陷落了。
纪灵并不害怕,但是他却担忧,接下来的战斗让他对守住庐江感到绝望,虽然现在天色将晚,徐州军退兵回营了,可是明日一早他们的进攻,还能守得住吗?
不清楚,但绝对不容易,就算侥幸抗住了修真界的进攻,可是后天呢,他之前太过乐观了,或者说他一直认为徐州军的攻势一直是平时的样子,那才是徐州军该有的样子,但现在看来,那不过就是人家正常的攻城罢了,而眼下才是真正的搏命。
疯狂,徐州军疯狂起来居然如此恐怖,甚至他都觉得,可能在方今天下,还没有那个人能真正把徐州军逼到搏命的地步吧,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他们之前与张颌、张辽交战时,他们又用了多少功力呢?
五成?或者只有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