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刘澜入宫面圣,汉朝以右为尊,左武右文从不偏差,所以再次入殿的刘澜走在左侧,九九八十一步,不多不少,然后被天子赐下兵符印信,这一日刘澜正式荣升护乌丸校尉。
辞别天子,从文武百官面前走过,一直走出大殿,才敢回头望上一眼,离开了王宫,离开了雒阳,即将回到幽州,他将再不会像在雒阳这般身不由己。
直到最后,天子也没有受俘,乌丸胡蛮早在刘澜入狱时被遣返回辽东属国,而刘澜下辖的三千龙骑军除了二百亲卫其余则在张正的带领下提早与武恪一同前往了河东绛邑店铺村,而面圣后的刘澜则带着张飞和闫志出城,与亲卫会和,原以为不会有人送行,但刘澜想错了,虽然送行者不多只是寥寥,也足以让他欣慰了。
依旧选择了望京门出城的刘澜陆续遇到了几位熟人前来送行,第一位不是别人乃是赵忠,没说什么,只是相视而笑,一切都在不言中。
确实赵忠知道刘澜想什么,那就是快点放王允出来,而刘澜也知道赵忠要说什么,自然是找到他大哥仍留在世上的遗孤,所以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连句一路珍重都没用,就只见了一面便各奔东西。
郭鸿派了长史来,带了几百金饼说是路上盘川,可刘澜没有收,说了句感念在心,便和长史作别,王越没见到。曹操也没看到,好像走的比他还早,至于小蛮。从始至终没有出现,毕竟在京时承蒙关照,对他甚为感激刘澜还是派了张飞去送信,结果也没见到人,但却有句口信,她说她见不得分别,怕哭。所以就不来了,刘澜莞尔。其实到目前为止他对小蛮的了解也仅限于这是位能力大的可怕的女子,剩下的还真知之甚少,可现在听到她的这番口信,才发现这丫头还很多愁善感。
该见到的都见到了。可刘澜从望京门离京的主要目的就是想再见一面那位老者,来到洛水,刘澜多希望能够见到他,听他那苍老的声音说好久没看到你了,可惜这不会成真,自从那日和老人家登北邙山后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那位老先生了,这一次依旧一样,洛水河畔并没有那位老人家的身影。
其实刘澜早已有了一种预感,自从那日登上北邙山后就再也不会见到每日都会出现在洛水畔的老人家。这一刻刘澜甚至想要再回雒阳去打探一下有谁家在办丧葬事宜,他相信肯定能见到那位老人家,哪怕只是最后一面。可最后刘澜还是打消了这样的念头,缘起缘灭,又何必在意?
哀愁的司马笑了起来,让身边仅剩下的张飞和闫志有点莫名其妙,刘澜招了招手,带着两人离开。清晨,朝霞。红日,仿佛间他好像看到老人布满沧桑的容颜正含笑注视着他,离别,真正的离别。
在刘澜离开雒阳的同一时间,大汉擎天与世长辞,旬月间,海内前来赴吊者三万余人,制蓑麻者以百数,并刻石立碑,数日后,赐谥‘文范’。
洛阳城内,大将军府,何进得到了最新的消息,天子亲自前往老人家府上吊唁,看来老人家这一回是真死了,有些感伤,但眼神中却透着精光,终于可以肆无忌惮的动手了,吩咐一声更衣,大将军便去面圣了。
天子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一切安排妥当没有。”
“都安排好了。”
“那就好,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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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士马街老人家的家中数子早已痛哭出声,而蔡琰,则红肿的眼睛跑出了府门,谁又能想到大汉的擎天柱就真的会在这么一个日子里撒手西去呢?前来祭奠的人群络绎不绝,可有来就有走,来来去去就只剩下了擎天膝下数子,没有一位入仕,可就像老爷子说的那样,平平淡淡才是福。
可是没有了擎天的支撑,又靠什么来面对日后的风浪呢?所以擎天长子将其余兄弟招到一起说:“父亲临终嘱托分家之事,但父亲新丧,一切事宜待服孝三年之期一到在议,几位兄弟如有其他意见大可各抒己见,是先分家还是先服丧?
“一切凭大哥做主。”几位兄弟异口同声,并没有出现不和谐的声音,这让大哥很欣慰,看着几位兄弟道:“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现今就以服丧为主,几位兄弟你们先退下吧。”
兄弟们一个个都走了,大哥看着他们的背影长舒一口气,这个时候还好没有内乱啊,不然的话可就真成了全天下的笑柄了,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如果说的不是三年后分家而是不分家,只怕不同的意见就都出来了,这个家啊,就像父亲说的那样,他一离世就再也合不起来了。
其实世态炎凉这事他早就明白,可真发生了还真有点难以接受,自己为何就不能把各方子弟聚拢在一起呢,他真的想不明白,好在他生性豁达,也只是叹了口气便不在去想,父亲都改变不了的局面,他再去操心不是自寻苦恼吗?
而在雒阳城外,在刘澜即将踏上行程的瞬间,在朝霞下一道轻灵身影奔跑而来,朝霞为他披上了一层红纱,如同仙子在翩飞起舞,刘澜愕然,女子也因为同一时间发现对方的存在而错愕。
哭红了双眼的女子不管不顾,跳下马来的刘澜则顺势将其拥入怀中。
“你是专程来送我的?”刘澜声音充满了温柔。
女子哽咽:“爷爷,爷爷他,去世了。”
“人死不能复生,想开些吧,他要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也很难过。“
蔡琰放声大哭,刘澜轻抚其背,久久,久久蔡琰才再次出声:“刘澜?”
“嗯?”
“谢谢你。”
“和我还这么见外啊。”
她哽咽的哭道:“我好想不见外,就在刚才我甚至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
“别傻了,你还年轻,如果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的家人岂不是要伤心死?”
显然刘澜并没有真的明白蔡琰所谓的不管不顾到底是什么。
蔡琰抬起头,泪眼婆娑:“你要走了?”
“我还以为你是来送别我的。”
蔡琰露出一个足可倾国又倾城的笑容:“也是该向你告别,向过去告别了!”
蔡琰转身跑掉,满面泪水,为何彼此想爱,却又无法在一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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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上将之元入京师结束,第六卷匈奴罹难过河东即将开启,故事发生在公元一八八年,汉灵帝中平五年,这一年刘澜前往河东,却遇白波贼反,战事一触即发,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