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菀哪里会让齐思墨吻到自己,见他的身子凑了过来,她一直按捺不动的手直接朝他袭击了去,齐思墨一直是沉浸在愤怒之中了,所以即便他知晓慕菀会武功,可慕菀动手的时候他一时还是有些怔愣。
他整个人都在暴躁的边缘,所以根本没抵住慕菀的动手,直接被慕菀给推了出去。
慕菀冰凉的眼神从一边已经死去的老方丈的脸上看了过去,心中清楚这房间不是久留之地,转身就要踢门出去,结果就是这短短的功夫,齐思墨还是动手迅速的赶了上来。
他并非以前的那个傻子,出手一招一式都很是凌厉,慕菀手中没有任何的武器,同他这样死扛,愈发的能感受到自己的退后。
而外面淮安和惊夜既然一直没有闯进来,便是代表外面的战斗也不容观。
齐思墨始终没有放弃慕菀,慕菀动作快,他也动作快,慕菀慢下来的时候,齐思墨的动作也故意的慢了下来,好像在玩儿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
一刻钟之后,慕菀有些支撑不住了,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往外面闯,结果还是无能为力,整个人又被齐思墨给压到了墙上。
齐思墨看着她的目光愈发的炙热了起来,那双红彤彤的眼睛让慕菀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
难道,她真的要毁在这个男人的手里么?
“菀儿,不是慕蕊,就是你!”而与慕菀不同的是,齐思墨心中所想反而简单的很,他仍旧在解释着刚才的事情。
慕菀隐约的猜想他这人定然有心理情况,为了拖延时间,便故意顺着他的话道:“你不必搪塞我了,当初你还差点娶了慕蕊当侧妃呢,可见,从始至终,你想要娶的人就是慕蕊。”
齐思墨一听这话,果然急了,他摇着头,可正因为他此时有些失去理智了,所以掐在慕菀脖子上的手也愈发的狠戾了起来。慕菀觉得,自己的呼吸一步步的困难了起来。
“菀儿,不是的,是她故意的,我不要娶她……”
“三殿下,你该清楚,你如今已是成亲了的人,过去的事情于我而言,反而还不如不说的好。”慕菀说完这话,脑袋微微的垂下,可在齐思墨看不见的地方,她的眼珠子却是咕噜噜一转,藏在背后的手轻轻的拽住了腰上的锦囊。
那是秦昊留给她防身用的,里面有解药,也有……毒药。
“娶匈奴公主实非我所愿……我……唔……”
齐思墨的话还没有说完,慕菀一直故意压制的那只手忽然动了起来,在他面前扬起了一抹药粉,而她就是趁着他捂住眼睛的时候,直接闪身滑了出去,一个机灵,踢门就走了出去。
而当她推开门的时候,外面的场景竟是有些骇人的。
玄机楼的暗卫同齐思墨的暗卫交缠在一起,因着两方人的武功着实是高,所以现场的伤亡虽然不大,但众人打斗的很是激烈。
惊夜和淮安一直注视着慕菀的这个方向,瞧见慕菀破门而出,两人立即解决了眼前的人,直接飞身到了她的跟前,将她给围到了中间。
“主子,你没事儿吧?”惊夜不是没有看到她脖子上的掐痕。
慕菀摇了摇头,可声音却是有些虚弱的道:“淮安,咱们快走,我支撑不住多久了!”
他们跟着慕菀这样久,很少听见慕菀说这样的话,而她既然这样说,也就代表她着实是撑不住了。
“是!”两人应声,下了命令带着人就要往外撤退。
可就在要撤出院外的时候,已经缓过神的齐思墨一身白衣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声音不复温润,很是凌厉的道:“围死院门,一个也不准放走。”
齐思墨这话于淮安他们而言,绝非善境。
“三殿下,凡事还需考虑好后果。”淮安面目冷然的将慕菀护在身后,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不远处隔着几株海棠花站在台阶上的男子。
可就是在这注视中,淮安的眼睛不禁冷冷的眯了起来,那双犀利的眼睛也落在了齐思墨身上所着的衣服上。
那是天蚕锦,同主子和夫人平日所穿的布料是一样的。
他对夫人,到底还是存了那样的心思?
齐思墨对于淮安的话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是一派温润的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目光越过淮安,落在他身后那抹被黑色披风包裹的身影上,声音似笑非笑的道:“你们若是将菀儿给留下来,我也可以将你们给放走。”
这番话听在一众暗卫的耳中,只觉得是耻辱一般的事情,所以他们哪里会肯。
“齐思墨。”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慕菀拥着披风,忽然从淮安的身后走了出来,声音清清淡淡。
可就是这样平淡的喊出了一个名字,也让齐思墨脸上的阴霾迅速的退去了一大半,他们两人隔着两个不同的阵营,就这样对视着。
“菀儿,你唤我何事?”不复刚才的狠戾,他脸上的表情如沐春风一般,温润清雅。
“三殿下,夫人的闺名不是你该唤的!”淮安皱眉盯着他。
淮安不知的是,就是这种话最能刺激淮齐思墨了。
“本王为何不能唤?”齐思墨说完,目光又落在了慕菀的身上。
“你今日,的确是不想我们活着走出去了是么?”慕菀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绪,像是平白照着书念出来的一样。
“菀儿,只要你肯留下来,我便放他们走。”今天的事情像一个巨大的炸弹,炸毁了齐思墨脸上所有的伪装,他身上那些原有的温润,清雅,逐一的开始褪去,露出了他原本的面目。
他极端,精神分裂,固执……
慕菀看见他便觉得那一句古话说的真真的对:“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我为何要留下?我夫君还在京城等我,我要回家。”慕菀站在那里说着,将时间留给了淮安和惊夜安排。
而果然,慕菀一开口,便将齐思墨的精力都给引了过去。
“他不是你的夫君,那也不是你的家!”齐思墨的情绪又被慕菀一句话给引了出来,而他身边的暗卫瞧见他情绪这样激动,脸上的表情也不赞同的很。
“他强占了你的身子,又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
“我愿意!”
“你为什么愿意?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等等我?”慕菀的一句我愿意终究还是成了压倒齐思墨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上前大走几步,声音变得尖利了起来。
“我若是仍旧畏畏缩缩,只怕三殿下也不会存了这样的心思吧?”慕菀仍旧是一脸的讥讽。
慕菀的讥讽不是装的,她心中也的确是这样想的,毕竟,若是从前的那个慕菀,平凡而又默默无闻,那样的女子,他们又怎么会将目光给放过来,甚至有可能,他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我是这样,秦昊难道就不是?”齐思墨的胸口急剧的起伏着。
从小到大,他的心里只有一个执念,便是碾压所有的皇子,走到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上,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气,他渐渐的又开始觊觎起慕菀来,慕菀越抵抗,他越着迷,隐三常常在他耳边说,说他根本没分清,自己追逐的到底是真真切切的一个女人,还是在同秦昊较劲,追逐一个执念。
齐思墨的情绪依然愈发的激动,他直接飞身上前,就要去抓住慕菀,就在他动作的时候,慕菀忽然冷喝了一声:“动手!”
原本全都安安静静护着她的暗卫就在齐思墨飞身过来的时候,被淮安指挥着很快的便组成了一个小小的阵,齐思墨被困住的时候时候,牵动着他的暗卫也开始动手了,而惊夜就是趁着这时候带着慕菀直接飞身到了墙外。
她们的身影飞身而起的时候,齐老三那边的暗卫不是没有察觉,有人甚至已经掏出弓箭朝两人射了去,只可惜被人躲了过去。
那人正在懊恼,下一秒,身子却被一股大力给踢了出去。
“本王不是说,不准伤她么?”
因着慕菀离开,所以齐思墨再怎么同淮安他们纠缠也没有了意义,只是,齐思墨藏在伪装下的心性着实有些阴狠,既然找不到慕菀,他便十分阴鸷的对玄机楼的暗卫下手。
所幸,大家都不是寻常人……
……
慕菀和惊夜从灵安寺中退了出来,直接抄了小路朝京城走。
因着只有他们两人,惊夜便亲自驾着马车,让慕菀在马车中休息。
可惊夜没有发现的是,马车里的人愈发的撑不住了,她的脖子几乎要被齐思墨给掐断了,加之马车抄小路的缘故,所以着实是颠簸,等到惊夜察觉到不好的时候,慕菀已经吐了一口血,整个人也昏迷了过去。
可眼下才走出没有多远,又是荒山野岭的,周围只有大大小小的村落。
这条路着实是不好走,主子的情况超乎她的想象,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将马车给停住了,从慕菀腰间的锦囊里开始翻找着,那些瓶瓶罐罐上都贴着纸条,这一切都是秦昊做的,就连那些刚劲的字迹也是他亲自写的。
很快,她便找到了护心丸,赶紧的给慕菀服了下去,然后便开始调转方向,挑着宽阔的大路走,在行到半路的时候,她觉得时辰差不多了,即便发信号,齐思墨的人也难以追上来的时候,便将求救的信号给发了出去。
她和淮安带着主子出了城,可京城中的相府还有安伯和流渊坐镇,想来,流渊应当能发现她的信号。
惊夜不知道的是,流渊岂止是发现了,简直是快要翻天了,因为惊夜发的信号是相当严重的一级,而偏偏惊夜她们又是带着夫人去的,可想而知,这重要的情况定然就是出在夫人的身上了。夫人那是谁啊?那可是主子的命根子啊。
“安伯,眼下是不是要去通知主子?”流渊竟是有些拿捏不住了。毕竟眼下即便是通知秦昊,秦昊也还是被困在翰林院啊!“”这样,你先派人去城门接应,我立即就去翰林院。“安伯想了想,朝流渊道。
可流渊又是皱眉:”安伯,不行啊,眼下京城四周连暗卫都在防备,我带几个人倒是可以,可数量一多,带不出啊,我这个玄机楼楼主毕竟也是活在暗处的人,没有光明正大的身份。“”这样,那你去翰林院,我带着府中的牌子走一趟东宫,太子妃**人交好,应当会走这一趟。“
两人很快的商量好,便开始行动。
……
安伯这边倒是顺利的很,虽然齐思元很是不放心放顾知画出城,可后来他还是认命的打扮成车夫跟着一起去,这才将事情给解决了。
流渊这边,也没有太复杂,但因为是出题重地,所以他自然不能太轻易的就将消息给传递进去,可有时候,书信话语也不是唯一的传递方法,他寻了一个幽静秘密的地方,从腰后直接将玉箫给拿了出来,指尖微动,一段很是舒缓的曲子便从里面传了出来。
秦昊原本正坐在封闭的屋子里,可那箫声还是没有错过他的耳朵。
一听见那声音,他整个人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相爷,您这是怎么了?“坐在不远处的明大学士一脸诧异的看着秦昊。
秦昊起身,将面前的书本阖上,语气虽然急促,但是吐字却仍旧很是清晰的道:”明大人,此次出题怕是只能有你一人了。“”相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明大学士同秦昊不算交好,算是真正的读书人。
秦昊点头应了一声,道:”内子为人所害,此时遭受重伤!“简单的解释了一句,原本从外面关上的门,直接被秦昊一脚给踢开了,守在外面的人瞧见这动静都是一惊,等反应过来秦昊已经逃出来的时候,他们立即就要将秦昊给围起来,可秦昊只冷眼的瞪了几人,声音很是肃杀阴鸷的道:”你们若是多耽误一分,我妻子要是有一分的差池,你们的脑袋我便都取了!“
坐在屋子里的明大学士将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秦昊此人寻常虽然不苟言笑,但除非别人惹他,要不然他绝对不会露出这样可怖的表情,又想到他刚刚说得话,明大学士忽然感叹了句:”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
惊夜自己估算了一下时间,距离璟宸大约还有半个时辰,可主子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了起来,而淮安他们也没有消息,她想了想,别无他法,只能一个快速的找到相对宽阔的路朝京城进发。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们已经同秦昊的人走岔了。
流渊他们心中想的都是,夫人如果碰到了什么事情,定然会抄小路走,所以根本没想过她们其实在大路上,所以等她们到达城门口的时候,又被人给拦了下来。
守门的人瞧见赶车的只有惊夜一个人,他便立即提出,要见见里面坐着的贵人,毕竟,令牌放在一个侍卫身上着实没用,需要他家主子出示。
可慕菀此时还在昏迷,哪里能出示牌子,所以惊夜自然是反对的。”这是相府的令牌,夫人身子不适,需要静养!“惊夜直接朝人亮出了相府的牌子,可没想到的是,一看到是丞相府的牌子,那人的脸色立即变得有些诡异了起来,他咧开嘴,阴阴的一笑,道:’今天相府的人算上你们已经是第三波了,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来人啊,将人连带着马车给押下去。”
“放肆!”惊夜见他们果真动手,立即抽出了手中的剑。
领头的那侍卫瞧见惊夜手中的剑,倒是一分都没有怕的,反而一脸阴笑的道:“大家瞧瞧啊,相府的人不规矩的配合检查,反而要杀人了呢!”
眼下,慕菀的状况不容观,可偏偏也没有瞧见流渊的人,惊夜着实是犹豫了,是要硬闯,还是退出去呢?
瞅见那些人的嘴脸很是嫌恶,惊夜想了想,还是退出去在城门周围停一停,只可惜身上带的信号弹不多。
可就在她转着马车要离开的时候,那侍卫头子又是不肯了,直接吆喝人道:“来人啊,此人假装相府之人,定然有猫腻,给我扣押起来。”
惊夜此时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出了这其中的不对,这群人好似是在故意的惹怒自己,而偏偏,城门口是个不能随随便便动手的地方,尤其是在最近科举重兵把守的时候,眼下她没有任何的庇佑在身,一旦闹出事情,只会牵连到主子。可如果任由他们宰割,那么自她们二人定然又会落入对方的手中。
如果猜得没错,这些人之中应当有三殿下的人手。
“你们敢?进不进城是我们的自由!”惊夜说着,只管转着马车就要退出城门,可就在这时,前后两侧的城门忽然全都关闭了下来,惊夜和马车,以及十几个守门的侍卫全都堵在了城门中间的拱洞中。
当城门落下的那一瞬,拱洞里一片的黑暗,没有任何的光亮。
就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惊夜听见了男人们冷声的嗤笑:“玄机楼惊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你们果然不是普通的侍卫!”惊夜声音有些冷淡的道。
而几人一听,皆是一脸的冷笑:“城门的打开需要一段时间,很不幸,让你们死在这么阴暗的地方!”
他们话落的下一秒,刀剑声就在这黑乎乎的地方里响了起来。’
而外面的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刚刚明明看到有人进去了的,可此时那些侍卫却是有序在指挥着众人道:“这个城门暂时不能走,检查的全到这两边来啊。”
有好奇心强的人在一边问道:“军爷,刚刚是不是有人进去了啊,你们不将人给放出来么?”
那侍卫一听见这人的话,眼神顿时一瞪,那凶悍的模样,惊得那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
流渊他们折返回来的时候,仍旧能听到有人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着这件事儿,而当他们将注意力放在中间那早就落下了大门的城门口时,忽然一声老妇人的尖叫从近处响了起来,声音极其的恐怖,而随着老妇人手指头指着的地方看过去,只见有一两道血迹顺着城门最底下的缝隙流了出来。
“主子?”流渊心里一惊,他们寻了两遍都没有寻到人,如今只怕被困在里面的人便是夫人和惊夜了。
秦昊的脸上已经满面的冷霜,他坐在马上,手中缓缓的扬起了一道红色的令牌,那令牌满面朱砂,唯有中间镌刻着一个玄机楼的玄字。
而身后所跟的玄机楼暗卫在瞧见那令牌的时候,皆是浑身一震。
从玄机楼成立至今,这张血色令牌只出现过两次,这就是第二次。
寻常的玄机楼令牌都是黑色为面,唯独这张,血色为面,所以,这令牌一出,便代表主子心中已然决定,要大开杀戒了。
流渊见此,立即开始疏散群众,这场面原本就有些骇人,所以疏散起来倒是也没有费多少工夫,直接就将人给疏散开了,流渊疏散人群的时候,玄机楼的人已经趁机去开城门,可那些由暗卫假扮的侍卫哪里肯放过,所以很短的时间里,双方就已经开始在城门口厮杀了起来。
两方厮杀的时候,马上的白衣一动,直接杀到了城楼上,顾知画被齐思元护在马车里,可是通过马车的窗口,她还是瞧见那一身杀气,仿若刚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男人。
“殿下,菀儿不会有事儿吧?”血迹从厚重的城门之下流淌出来,那场面着实有些可怖,顾知画赶紧转回头,齐思元立即紧紧的将她抱到了怀里。
“慕菀的身边还有一个护卫,只是不知那拱洞里有多少对方的人。”齐思元这人的内心其实冷静的很,倘若不是为了安抚顾知画,他定然会说,此次,慕菀定然是……凶多吉少。
对方的人也是看准了这关闭的城门,所以能拖延一刻便是一刻,以至于很快双方的兵力全都聚集在了城楼之上,可他们小瞧了玄机楼的血令,也小瞧了秦昊的怒气。
当城门的开关被摁下的那一刻,秦昊觉得,自己惧怕的已经能听见了心跳的声音。
“今日城门守卫的所有人,一个不留,五马分尸!”风萧萧的城楼之上,秦昊的声音仿佛是积怨许久的恶灵,那说出口的命令,让人后背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是心生惧怕。
可他们不知,男人心中此时也是惧怕的很,他一边跑着朝拱洞中而去,一边却又在心中祷告。
不要让菀儿出事,不要让菀儿出事!
因着避免拱洞中有什么预防不及的事情,所以两道城门只开了外面的一道,秦昊快步的走进去,那血腥的气息,直接扑面而来,
除了那辆孤零零的马车,地上竟是没有一个站着的人。全都躺在地上。
“菀儿!菀儿!”这该死的寂静!秦昊看见这一幕,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子,大声的叫了起来。
可回应他的仍旧是一片寂静。
流渊和淮安也赶了进来,他们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躺倒在一群尸体中的惊夜,惊夜身上的紫衣全都被血色给浸染了,流渊立即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如何?”淮安声音急促的问道。
“气息不足,快,命人加紧送回府中!”流渊说着,立即将人给抱了起来,而随着他的走动,鲜血也从惊夜的指尖缓缓的流了下来。
身边吵吵嚷嚷的事情秦昊已经听不见了,他只瞧见一大片的血迹从马车下一只蔓延到了马车的甲板上,他站在那里,已经不敢伸手去掀开马车的帘子。
“主子,咱们若是耽搁下去,只会加剧夫人的疼痛。”淮安很是巧妙的绕过了慕菀会有不测的那个点,他说话的语气,完全是按照慕菀仍旧好好活着的情景来的。
秦昊一听这话,仿佛有些后知后觉般,随即才蓦地回神,点了点头,只不过身体仍旧有些僵硬:“对啊,菀儿很怕疼的,晚了就耽搁了!”
那悲凉的语气,那很是畏缩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秦相该有的。
秦昊不再犹豫,一把就将马车的帘子给掀开了,可即便心里有准备,在看到现场的场景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抽疼。
慕菀身上原本裹着的黑色披风很是孤单的散落在一边,慕菀就像睡着了一样躺在马车的一角,可是谁都知道,她根本不是睡着了,她身上的月牙白袍子此时几乎变成了鲜艳的红色,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别人的血,总之血色一片,而她的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抹血迹,那双灵动的眼睛,乖巧的闭上了,整个人就很乖的窝在那里。
“淮安,吩咐他们,全给我杀掉,立即杀掉!”秦昊握在身侧的手无比的颤抖,他的声音也不复镇定,听起来满是颤音。
“主子,先将夫人给带下来吧!”淮安有些心惊,他想,只怕,以后府中再也没有春天了。
他们都以为慕菀……已经死了!
“菀儿,是我不好,是我来晚了。”秦昊小心翼翼的将慕菀给抱了起来,慕菀身上的血色也直接沾染到了他的身上。
他就那般抱着慕菀的身子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众人都能看见,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的女人。
玄机楼的众人一看到这场景,全都朝两人跪了下去,可秦昊却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样,就那样神色痴痴的抱着慕菀从城门走了进去。
长安街上的人瞧见这一幕,全都下意识的让开了路。
“菀儿,渐渐的要入秋了,你不是常说,想吃肥美的螃蟹,我都已经打算好了,等到中秋的时候带你去长海那边走走。”
“菀儿,你还没有给我生个孩子,我不求多,一个就好,当初我爹娘也只有我一个,没有兄弟姐妹虽然孤单了点,但是你不必受生产的苦楚。我时常听人说,女子生产便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不过,你要是真的不喜欢,那咱们便不要了。”
“你前几日还跟我说,要给小黄找个媳妇儿,我也已经打发人去找了。”
“你最近好像很馋临江楼的盐焗鸡……”
秦昊抱着慕菀走得很慢很慢,他紧紧的抱着她,一边低低的说着话,声音很是低低的说着。
“秦……昊……”
可就在秦昊觉得整个世界都塌陷的时候,怀中的人儿忽然微微的动了动,眉头也紧紧的蹙了起来。
秦昊整个人就好像呆住了一般,站在原地僵僵的。
“疼……。”直到怀里再次冒出微小的动静,秦昊整个人才反应过来,:“马车!马车!”他声音巨大的朝后面嘶吼了起来。
顾知画她们是唯一坐着马车的,所以听见秦昊的嘶吼声,他们立即就将马车给让了出去。
看着那马车急匆匆的窜了出去,顾知画下意识的握了握齐思元的手,声音低低的道:“希望菀儿没事儿,要不然,秦相那模样着实有些可怕。”
“所以,你也得好好的保护自己。”齐思元低头看着身边的女人,声音带笑的安抚道。
若你也出了事儿,我也会跟秦昊一样,难受的想要死去。
……
御医一口气都不敢喘太急,他把完脉,让女医处理了一下伤口,这才低头朝一直很是暴躁的秦昊道:“相爷,夫人的脖颈处有掐痕,从痕迹上来开,应当是下了极其重的手,至于刀伤,刚刚女医检查过了,一共有五处,两处比较严重,但是……但……”
“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样子?”很显然,秦昊对于御医吞吞吐吐的态度很是不耐,而且,他也想尽快的知晓慕菀眼下的身体状况。
“但是,夫人小产了!”
“什么?”
秦昊身子一震,声音很是惊疑的道:“菀儿的身子一直有些寒气,怎么……”
“孩子天数小,加之相爷说的寒气,所以原本就有些不稳,此次又受了这样大的折磨,所以……所以没能保得住……”御医从秦昊那骇人的面色上能看出他心中的疼痛。
“我知道了,包扎好以后,你们全都退下吧。”他的声音,好像一下子沧桑了许多。
而当女医处理完一切,将门给关上后,他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了床边,那般清冷如冷月般的人,很是不顾形象的瘫坐在床边,伸手紧紧的握着慕菀的手。
她的脖子上,那极其严重的掐痕此时就那般直接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他伸手轻轻的抚了上去,声音低低的道:“菀儿,淮安说,这是齐思墨掐的?你乖乖的养伤,等你醒来,我便给你报仇,给……给咱们的孩子报仇好不好?”
自从心中认定慕菀以后,谁都不知道,他心里有多么的渴望,渴望一个完整的家,可这孩子还没出生就这样走了,一想到这是他期冀许久的宝宝,一想到这样的结局,他的心就跟碎了一样。
很久之前,他觉得自己的感官便已经退化了,没有哭,没有笑,没有欢喜,只有算计,可今天短短的一天,好像已经尝遍了人生所有的滋味。
……
秦昊在城门斩杀了那么多的侍卫,这件事情自然也会传到齐皇的耳朵里。
齐皇在听见秦昊杀人的时候,愤怒的气焰很是高涨,可当来人回禀了拱洞内侍卫们猎杀慕菀以及慕菀流产的消息时,他整个人都从龙椅上给惊了起来。
“快,快去找太子和老三进宫!”齐皇有些慌了,不知为何,他有种直觉,今天的这件事情,要惹怒秦昊了。
“敬德,你再派人去查,那些侍卫到底是什么来头,倘若是普通的守城侍卫,应当没有那么大的胆子。”齐皇现在有些坐立不安了,他始终在御书房里转着圈子,一刻都不肯停下。
敬德也知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立即急匆匆的去办。
……
齐思墨和齐思元赶来的时候,齐皇立即朝两人询问道得知今天的事情没有。
齐思元点了点头:“知画今天上午出城去寻顾知画了,回来恰巧碰见了那一幕,父皇,你是不知道那一幕有多骇人,那血水直接从城门下面的缝隙里给流了出来,慕菀被抱出来的时候啊,一身白衣都成了血色的了!”
齐思元眼角的余光发现,自己越是这样的说,齐思墨放在身侧的手就愈发的颤抖。
“那你可知是何人所为?”齐皇揪住齐思元就问道。
齐思元摇了摇头,很是吊儿郎当的模样:“儿臣不知道。”
“你能知道什么?!”齐皇回驳的这语气很是有几分嫌弃。
“老三,你觉得呢?”齐皇嫌弃完齐思元这才又过来询问齐思墨。
齐思墨一听,道是没有遮掩,反而是很坦诚的就承认了:“回父皇,是儿臣的人。”
“什么?”一听见这答案,齐皇整个人就跟炸了的皮球一样,那吼出口的声音恨不得将整个屋子都给掀翻了。
“老三,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么?”齐皇大大的喘了一口气,这才又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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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她从天而降砸坏他的马车落进他的怀里,该看的不该看的,她不仅看了,还笑得猖狂,“美男给姑娘笑一个!”
从此,这世间追杀她的人又多了个变态级美男!
那一夜,月黑风高她入宫寻宝,一不小心撞破贵妃奸情,画面正香艳时,忽然发现藏身的房梁上还有一人……
“啊!怎么是你!不好!快跑——”
流年不利啊!她不就是寻个宝也能遇到这煞神!人品离家出走了么?
只是,一次次的追杀,一次次的相遇,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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