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很重?
像是压着一块石碑?
我顿时就变得警惕起来。
见牛大叔还要说话,我抬起手制止他。
在抬起手的同时,我也把天眼给打开。
然而天眼刚刚打开,我就感觉到眼睛传来一阵刺痛。
疼得我忍不住捂住眼睛,发出一声惨叫。
痛!
实在是太痛了!
就像是在一瞬间有人拿着烧红的铁块往我眼睛上烫那种痛,疼得我生不如死。
“周老弟你没事吧?”
“周道长,你怎么了?”
见我蹲在地上发出痛苦的惨叫声,牛大叔跟牛博林都关心的问道。
我没理他们,而是调动身体里的阴气想让眼睛没这么疼。
然而我丹田刚一用力,万箭穿心的剧痛再一次袭来。
我嗓子眼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人也软软的向后倒下。
“不要再调动你身体里的阴气了,要不然你会死在这的!”
这时我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了一个飘渺的声音。
是梦魇。
“怎么会这样?”
我感觉现在全身都要烧起来了,每一片皮肤包括每一根毛孔,都像是着火了一般。
不……
不仅如此。
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沸腾。
“你……看……看……你……的……胸口!”
梦魇的声音越来越飘渺,也越来越小。
而且从声音的语调听,它好像很虚弱,就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的封印住。
我强忍着眼睛上传来的剧痛,用力的扯开衣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
当看到我的胸口时,我的心又是一惊。
怎么会这样?
我胸前的那条巨蟒纹身身子已经出现了干裂。
而且巨蟒的眼睛里也往下流出了一滴血泪。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一条巨蟒突然流出血泪,我的心很痛,就像是被人狠狠的往心堂上扎了一刀。
插在巨蟒上的龙纹此时也变得黯淡无光,刀身上全都是裂痕。
我有一种错觉。
我能感觉得到胸前的这条巨蟒很痛苦。
它似乎想要从我的胸前挣脱出来。
这也导致我越来越难呼吸,就连我的视线都变得有些模糊。
牛大叔跟牛博林的身影在我眼前不停的晃。
我甚至分不清哪个是牛大叔,哪一个又是牛博林。
就如同上千度的近视加老花,雌雄不分。
不行,得赶紧离开这里。
“快!快扶我起来!”
我朝着牛大叔伸出手。
然而我明明感觉到我已经抓住他了,但抓到的却是空气。
“周老弟,你眼睛怎么了?怎么一个劲流眼泪?”
牛大叔的脑袋凑了过来,可是我看到的却是两三个牛大叔。
我分不清哪个是他,哪个是我眼花看到的虚影。
“我……我有些看不清楚。”
接着我就看到几只手朝我伸了过来。
抓到牛大叔我才感觉到安心不少。
此时我终于理解那些盲人了。
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看不清,真的很可怕。
“嘶。”
牛大叔突然松开我的手,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牛大叔,是不是我身体很烫?”我问。
“不是,你的身体很冷,像摸到一块冰块一样。”
牛大叔说着再一次搀扶我的手。
不过我能感觉得出他很冷,就连身体都在打哆嗦。
但是我是感觉到身体快要烧起来了。
“牛大叔,快带我离开这里,这地方不对劲,我感觉我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我艰难的说道。
每说一个字,我都感觉到喉咙像是火在烧。
“是不是因为这浓雾?”
我心头一颤,忙问他什么浓雾。
“就是我们周围的这些浓雾啊,刚刚还没有的,现在却变得越来越多,前面的路都已经看不清了。”
我用力的睁开眼睛朝前面看,果然白茫茫的一片。
不行,不能再睁开眼睛了,实在是太痛了。
眼泪水还不受控制的流。
我闭上眼睛,下意识的扶住牛大叔的胳膊。
“牛大叔,我看不清楚路,你带我往前走。”
“好。”
牛大叔一手扶着我,一手扶着已经走不动路的牛博林,艰难的往前走。
“不……不行了,太重了,我……我已经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我……我走不动了。”
身旁传来了牛博林气喘吁吁的声音。
我转头微微睁开眼睛,看向坐在地上的牛博林。
不过我眼睛实在是太花了,根本看不清楚牛博林的面部表情,只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在我的耳边响起。
“牛大叔,你帮我看看牛博林的肩膀上有什么?”
牛大叔应了声好,随即我就听到‘嘶啦’一声。
衣服被撕开的声音传来。
随后牛大叔倒吸了一口凉气,妈呀的叫了一声。
我忙问他怎么了。
“小林……小林的肩膀上有……有两只鞋印。”
“鞋印?哪里,哪里?我肩膀上哪里有鞋印,牛叔你可别吓我啊!”
虽然我看不清楚,不过却听到牛博林那声音慌乱无比。
“不要慌。”我大吼一声。
“牛大叔你告诉我这鞋印长什么样?有多大?颜色是不是黑色的?”
“对对对,赶紧看看是不是那小女孩站在我肩膀上了!”
牛博林也急忙说道。
听到这话,我才想起之前牛博林跟我说过,他隐约看到一个小女孩。
之后他就感觉到肩膀越来越重,而且我的身体也出了异样。
“不是小孩子的鞋印,好像是一个大人的,这鞋印也不是黑的,是红色的,很红,和火烧了一样红。”
“红色的鞋印?我咋看不到啊?”
牛博林不停的转头看着自己的肩膀,可是在我的视线中,他的脑袋像是陀螺一样,一个劲的转。
“难道是幻觉了?”
牛大叔也不确定了。
我沉声道:“不是幻觉,我跟牛博林都中招了,牛大叔,你再仔细看看这鞋印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你摸一下看是热的还是冷的。”
牛大叔没有说话,不过我却看到他把手伸向了牛博林的肩膀。
可是手刚伸过去,他是又妈呀一声大叫。
随即往后快速的退了几步。
由于我一直抓着他的胳膊,他突然往后退,我身子一个踉跄,也被他带着往后退了几步。
脚下一个重心不稳,摔在了地上。
“周老弟你没事吧?”
牛大叔急忙把我从地上搀扶起来。
我顾不上屁股上传来的疼痛,焦急的问他:“牛大叔你又看到了什么?”
我听到牛大叔咽了一口唾沫:“那……那鞋印在动!”
“鞋印在动?”
牛博林也是吓得哇哇大叫:“牛叔你……你是说有个人在我肩膀上蹦迪?”
由于看不清楚眼前的东西,我起先是有些慌乱,可是听到牛博林句话,我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牛大叔,现在那鞋印还在动吗?”
牛大叔摇了摇头:“没有没动了,现在是停在了牛博林的腰上。”
“对对对,我感觉什么东西踩在了我的腰上,很重,我腰疼的厉害!”牛博林也在一旁附和。
“牛大叔,你扶着我过去看看。”
“好。”
可我刚走了两步,牛大叔再次惊呼起来:“那……那个鞋印又动了!”
“又动了?”
“没错,现在又挪到肩膀上去了。”
我去!
这搞什么鬼啊?
该不会真的有个人在牛博林的肩膀上来回踱步吧。
牛博林也是惨叫连连:“不行,我的肩膀上好痛啊。”
我强忍着疼痛睁开眼睛看准了牛博林的方向,就朝着他冲了过去。
我明明已经看准了牛博林在哪,可是我冲过去想要抱住他的时候,却抱的是一个虚影。
人也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接着我的耳边传来‘扑通’一声。
牛博林的惨叫声也在我耳边同时响起。
“哎呀妈呀。”
“你咋了?”我急忙问。
牛博林用手撑着地面,艰难的想要支撑起身体。
“不……不知道啊,那重量好像突然就增加了,我感觉我的骨头都要被压碎了,动不了,起不来,牛叔你赶紧过来扶我一把。”
我看到牛大叔蹲在了牛博林的身边,接着听到他‘咦’了一声。
“怎么这么重?和背着个人似的!”
听到牛大叔说背着个人,我的脑子嗡的一声。
突然想到了10年前跟张龙虎在古墓里发生的事情。
当时我跟张龙虎想爬过那仅能容纳一人穿过的洞穴时,就有另外一个张龙虎和另外一个我。
当时张龙虎说的是我们的灵魂已经出窍了。
为此我们还相互伤害了一番。
10年前的那一幕跟这一幕怎么如此相像?
想到这,我自己站了起来。
同时耳边再次传来牛博林的声音。
“好像没之前那么重了,不过我的腰伤还是疼的厉害,还是很重。”
“果然是轻了不少!”牛大叔的声音也充满了疑惑。
为了进一步的验证我的猜想,我往旁边挪了一下右脚,大声的问牛大叔:“牛大叔,林大哥腰上的右边脚印是不是动了?”
“动了动了,周老弟,你的眼睛能看到了吗?”
牛少叔惊喜的问。
看样子这情况还跟10年前是一模一样了。
同时我也明白了为什么我的眼睛在打开天眼的时候会痛,而且身体像是被火烧一样。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有一个巨大的阵法。
这应该是明火煞。
据说明火煞是当年白起坑杀赵国四十万将领后才演化出来的。
当年40万人被集体活埋,阴气冲天。
后来为了镇住这40万的冤魂,有一个得道高僧在万人坑周边布置了明火煞,用来镇压这40万的赵国冤魂,让他们不能出来为非作歹。
而且在明火煞中的冤魂但凡想要冲出明火煞,都会受到烈火焚身之痛,感觉灵魂都要烧起来。
而明火煞的可怕之处不在于让你感受到痛苦,而是用这世间之阳火烧的你魂飞魄散。
要是阴气重的人误入了明火煞,不仅会感觉到如同在火炉里焚烧,灵魂也会脱离体外。
在不知不觉中,让你神形俱散。
“妈呀,我的腰要断了,我太累了,你们走吧,不用理我。”
牛博林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
“不用慌,我已经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想通了关键所在,我也恢复了镇定。
“牛大叔,我教你念一遍驱鼠咒。”
“周老弟,你是说这发生的一切都是老鼠在作怪吗?”牛大叔皱了皱眉。
我说:“不是,我是要把老鼠给赶过来,等会儿你看到老鼠的时候就替我抓住,记住了,一定要抓白尾巴的老鼠。”
“白老鼠这个简单!”
我摇头:“不是白色的老鼠,而是黑色的老鼠,但是它长着白色的尾巴,它的四只脚也是白色的,看到了你一定要抓住,我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就看你能不能抓住那老鼠了。”
“好,我尽力。”
“牛大叔!”
我严肃的道:“不是尽力,是一定,我现在教你念驱鼠咒,把老鼠给赶出来,一定要记牢了,手势也不能错。”
“好。”
“一点乾坤大,横丹日月长,高楼生万象,老鼠不敢藏。”
“你在念一点乾坤大的时候,用手指在虚空中划一个圈。”
“念横丹日月长的时候,用手指在圈上画一条从东到西的直线。”
“念高楼生万象的时候,双掌合十在胸前。”
“念老鼠不敢藏的时候,闭上眼睛。在脑子里想一头恶猫的形象,猫一定要凶,越凶越好。”
牛大叔看起来有些激动:“我现在就念吗?”
我让他先别急:“等我先驱散一些这周围的雾气。”
“天地自然 秽炁分散 洞中玄虚 晃朗太元
八方威神 使我自然灵寳符命普告九天……”
我飞快地念了一遍净天地神咒。
我刚念完就听到牛大叔跟牛博林惊呼道:“唉,还真是神了,这浓雾好像消散了不少。”
我忙问:“那你能们分辨得出东南西北吗?”
牛大叔摇头:“还是不行,浓雾虽然淡了不少,可还是分辨不出。”
我叹了口气:“行吧,你现在可以念驱鼠咒。”
“一点乾坤大,横丹日月长,高楼生万象,老鼠不敢藏。”
牛大叔一边比划着一边念着手势。
他的动作很僵硬,不过总体来说步骤没有错。
等到牛大叔念驱鼠咒,我也招呼他们赶紧上树躲起来。
虽然我的眼睛看不到,但并不影响我爬树。
牛大叔带着我走到了一棵树前,我噌噌两下就爬了上去。
不过牛博林就倒霉了。
他不停的哀嚎,抱着树干怎么都上不去,嘴里一个劲的喊重。
最后还是踩在了牛大叔的肩膀上,牛大叔硬生生把他顶上去。
等到牛大叔也爬上树,大地突然剧烈地晃动,仿佛要将一切都撕裂。
我们抱着的大树也在剧烈的摇晃。
在一片混乱中,一群老鼠从地下的洞穴中冲了出来。
成千上百只老鼠惊慌失措地四处乱窜,试图寻找安全的避难所。
身影在灰尘中穿梭,让人感到一阵恶心和恐惧。
“这么多老鼠?”
牛博林的上下牙齿在相互撞击,发出‘嘚嘚’的声音。
虽然我看不清楚牛大叔的表情,但是我却能从他那颤抖的身子感觉到他内心中的惊恐。
“牛大叔你看仔细一点,要是有白色尾巴的老鼠,一定要把它抓住,不过这个时候老鼠很凶,可能会咬人,你小心一点。”
牛大叔‘嗯’了一声之后就没再说话。
过了大概半分钟,只听到牛大叔大吼一声:哪里跑!
接着我就感觉到他滑下树。
过了有十来分钟左右,牛大叔还气喘吁吁的对着我们喊:“都下来吧,老鼠群已经走了。”
我从树上滑下来,恍惚的看到牛大叔的手上抓着一只体型庞大的老鼠。
这只黑色的大老鼠浑身毛茸茸的,体型比一般的老鼠要大上许多,身上的毛看起来柔软而光滑。
眼睛呈红色,因为被牛大叔抓住他的眼睛透露出疯狂。
那条白色的尾巴长长的,用力的抽打着牛大叔的手臂,传来啪啪啪的声音。
“牛大叔你受伤了?”
我模糊的看到牛大叔身上鲜血淋漓的。
牛大叔扭了扭胳膊:“没事,就是被这畜生咬了几口,你看看是不是这一只。”
我小心翼翼的接过牛大叔递过来的老鼠。
说是老鼠,还不如说是一只小猫。
这体型实在是太大了。
我拿在手里感觉最起码有5斤以上。
用双手才能把老鼠给抓住。
被我抓住,这老鼠挣扎的更厉害了。
突然,我感觉到手腕上一疼。
该死的,不小心被这畜生给咬了一口。
我努力的瞪大眼睛去看这老鼠的尾巴和四只脚。
没错,是我要的老鼠!
这大老鼠的脚却白雪白的,就像是踏在了白云上。
那尾巴也是白的有些透明,能清楚的看到尾巴上的毛细血管。
我让牛大叔先抱着老鼠,随后拿起柴刀把老鼠的尾巴给割了下来。
“牛大叔可以了,把它放生吧。”
“周道长,你要这老鼠尾巴做什么?”
牛博林不解的问。
“这是指魂针。”
“指南针?”
我说不是,是指魂针,魂魄的魂。
说着我在地上摸索了一会儿,想找一块平坦点的石头。
可是我眼睛看不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只能无奈的对牛大叔的道:“牛大叔,再麻烦你一件事,你帮我找一块石头,要表面光滑一点平一些的,巴掌大的就行。”
找了好半天,牛大叔才搬过来一个大石头。
累的是满头都是汗,声音都粗了不少。
“巴掌大的石头倒是有,可都是凹凸不平的,只有这块石头看起来比较光滑一些。”
行吧。
本来我是想找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把老鼠的尾巴装上去,做成罗盘一样。
这样的话就可以靠着这老鼠尾巴做成了指魂针走出这片浓雾。
不过现在就不行了,只能辨别一下方向。
总不能抱着这一块几十斤重的石头一直走吧?
那不得把人给累死。
我用大拇指和食指在大石头上丈量了一下,确定好方位之后,把那沾着血液的白色老鼠尾巴放在了石头上。
随后拿了一张黄符贴了上去。
“这就是指魂针吗?”
牛大叔也好奇的凑了过来。
我挥挥手让他让开一些:“不要站在我的前边挡着,不吉利。”
等牛大叔跟牛博林都退到了我身后,我才伸出剑指在这石头上空凭空画了一道符。
随着这道符刚画好,石头上的老鼠尾巴也飞快的转动起来。
在转的最快的时候,老鼠尾巴突然停了下来。
可还没等我看清楚方位,这尾巴又接着转动。
这转动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几乎看不到这尾巴的形状,只能看到残影。
等到那白色的老鼠尾巴停下来的时候,已经断成了几截。
“这……这怎么断了?”
牛大叔大惊失色。
我皱着眉头姐是:“应该是明火煞的原因,对了,你们刚才有没有看清楚这老鼠尾巴停下来的时候指的是哪个方位?”
刚才这老鼠尾巴虽然停了一秒钟,可我眼花的厉害,根本分辨不清楚,也不知道指的是东南西北哪个方向。
牛博林我就不指望他了。
他现在坐在地上和没了骨头似的。
牛大叔眯着眼睛指的前面:“好像是那个方位。”
我问他:“牛大叔你确定吗?”
牛大叔用力的点了点头:“确定就是那个方位。”
我接着问:“那你还记得我们出来的时候是几点钟?”
牛大叔低头沉思了会儿:“我们出发的时候应该是9点。”
我算了下时间。
如果说我们出发的时候是9点,现在又在这里耗了这么久应该是快到中午1:00了。
我坐了下来,对着牛大叔招了招手:“牛大叔先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等到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在行动。”
“啊?还要等到晚上八九点?”
牛博林不由得嚷嚷起来:“周道长,你还是想办法先救救我吧,我感觉再这么下去,我真的会被压死的。”
“放心,很快就不会了。”
我坐在了石头上,把双脚给抬了起来。
“是不是感觉不重了?”
牛博林动了动肩膀,脸上露出震惊之色:“唉,还真的不重了,怎么会这样?”
牛大叔也是惊呼到:“你肩膀上的脚印也不见了。”
见两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我,我无辜地耸了耸肩:“林大哥现在之所以感觉不重,那是因为我现在没站在你的身上!”
说着我把脚放了下来踩在地上。
刚把脚踩在地上,牛博林就‘哎哟’一声。
“唉哟,不行,不行!”
我刚把脚悬空起来,牛博林就没了那种背着一块石碑的感觉。
“不对呀,你不就是站在我面前吗?为什么你说是站在我的肩膀上?”
牛博林一头雾水。
我跟他解释:“因为是我的魂魄离开了身体跑到你肩膀上去了,你应该还是童子身吧?”
牛博林脸有些微红,挠了挠头:“对,我还是童子身,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说:“关系大了,因为明火煞的原因,我的魂魄离开了身体,又被你童子身上的阳气给吸引住,所以你会一直感觉到像是背着一块石碑,但其实是我的灵魂踩在了你的肩膀上。”
牛大叔听得直咧嘴:“这……这人的魂魄离开身体还能活吗?”
随后他又联想到了什么,脸刷了一下变得惨白。
“那……那我们的魂魄是不是已经离开身体了?”
说着他用手在身上乱摸。
牛博林也是面色惊恐的问我:“我们已经死了吗?”
我给了他们俩人一个安心的眼神。
“放心吧,因为我身体的体质比较特殊,跟你们解释也解释不明白,等到天黑的时候我利用北斗七星把我魂魄给招回来就没事了,到时候我会想办法离开这里。”
现在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我们三人轮流补了一个觉。
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牛大叔看着眼前的浓雾道:“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此时我们身边的浓雾越来越浓,已经看不到面前半米开外的东西。
也分不清到底是天黑还是天亮,不过我相信牛大叔。
我让牛博林盘腿坐在地上,跟着我做相同的动作。
牛博林紧张的不行,满脸都是汗水。
上下牙齿不停的撞击。
我示意他用这么紧张,不会痛的,什么都别去想就可以了。
随后我让牛大叔给我找来一根30公分长的树枝,插在了我跟牛博林的中间。
又用红线绑在了树枝上。
红线的一头绑在了我的食指上,另外一头则是绑在了牛博林的食指上。
接着又在树枝的顶端放上了一块巴掌大小的石头。
这石头一面是黑的一面则是白的。
石头自然不会分黑白两种颜色,而且会这么均匀对称。
之所以有一面是白色的,是因为在等天黑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三个人轮流磨出来的。
谁在警戒,谁就拿着石头磨。
我身上带的东西不多,也只能靠自己弄出一面阴阳镜。
我把石头黑色的那一面,代表阴的对准了牛博林。
而白的那面代表阳的对准了我。
“记住了,什么都别想,要不然魂是找不回来的。”
叮嘱完牛博林,我又对牛大叔道:“牛大叔,你来帮我招魂魄!”
牛大叔见我让他帮招魂,吓得连连摆手:“我……我不会啊,我不行的!”
我说:“放心吧,很简单的。”
说着我把招魂的口诀告诉他。
“到时候你就按照我教你的这么念,这么喊就可以了,念完以后你把手放在我的头顶,到时候我们头顶的浓雾会暂时的散开,你能看到北斗七星,看到北斗七星的时候你记得大吼一声‘疾’,我的魂魄就会回归我的身体了!”
等到牛大叔背熟了招魂口诀,我才拿出几张仅剩下没有画过任何东西的黄纸抛向天空,这是开路钱。
“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快入本性来!”
我们头顶的浓雾逐渐散去,露出一个脸盆这么大的天空。
七颗明亮的北斗七星在头顶上方闪烁。
“疾!”
牛大叔嘴里大吼一声。
一阵阴风刮来。
我能感应到有个东西向我飘来,可是刚飘到一半又瞬间消失,像是有什么牵引力把我的魂魄留给吸了回去。
我对着牛大叔皱眉道:“牛大叔,继续。”
“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快入本性来!”
“疾!”
这一次,那股阴风更大了。
把地上的枯草都给吹飞起来,小石头在地上滚动,也发出了沙沙的声音。
我能感应到我的魂魄在即将钻入我身体里的时候,又被一股强大的吸力给吸了回去。
“噗嗤”一声,牛博林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
那温热的血液也喷了我一脸。
“林大哥你没事吧?”
牛博林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液,有些虚弱道:“不知道,刚才我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我胸口,一时没忍住,这魂魄是已经招回去了吗?为什么感觉越来越重了?”
我皱着眉头问:“林大哥,你刚才在想什么?”
“没……没想什么呀?就是脑子很乱,闪过很多片段。”
我就说为什么我都很招不回来。
我深吸口气,认真的看着他:“林大哥,你听我说,你现在放空脑子什么都别想,要不然我的魂魄是招不回来的。”
说着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不过我的视线实在是太模糊了,也看不清楚到底有几颗星星。
“牛大叔,现在北斗七星还是跟之前一样亮吗?”
牛大叔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摇头:“没有之前那么亮了,有些暗淡。”
“林大哥你听我说,我们必须要在北斗七星消失之前把我的魂魄给招回来,要不然我一旦死在这里,你们这辈子都别想走出这浓雾了。”
说这话是提醒,牛博林专心一点。
同样也是在告诫他和牛大叔千万不要起歪心思,要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虽然我知道他们不会这么做,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牛大叔也是气的一巴掌就拍在了牛博林的脑袋上。
“你小子是不是在想娘们呢?”
“没有啊!”
牛博林都快哭了,声音都有些哽咽:“真没有啊,我真的什么都没在想,可是我越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些东西总是往我脑子里钻,我……我冷静不下来啊。”
牛大叔气得再次扬起手。
我看了他一眼:“打重一点!”
牛大叔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
一脸诧异的看着我:“啥玩意?打重一点?”
我点头:“你没听错,打重一点,直接把他给干晕了。”
“真打呀?”
一听我说真打,牛大叔反而变得犹豫了。
“打!”我咬了咬牙。
“牛叔你……你别打,我……我这一次肯定什么都不想了,我发誓!”
看到牛大叔要动手,牛博林急忙竖起三根手指头发誓。
“好,叔信你!”
牛大叔用手拍了拍牛博林的肩膀。
还没等牛博林露出一个劫后余生的笑容,牛大叔手猛的一使劲,直接拍在牛博林的后颈上。
牛博林哼都没哼一声,就向前倒了下去。
不过被眼疾手快的牛大叔给扶住。
又把他的身体摆正。
可牛博林的身体歪歪斜斜的,没有任何支撑力。
没办法,牛大叔也只能盘腿坐在了我跟牛博林的中间,一只手放在我的头顶,一只手去搀扶歪歪斜斜的牛博林,强行的扶住他的身体。
“周老弟,你确定这样能把魂魄召回来吗?”
“能,不过风险有些大,他现在昏迷了,没有自主意识,我招魂魄的同时可能会把他的魂魄也一起带出来。”
听到我这么一说,牛大叔忙问:“那咋整啊?”
我对他笑笑:“放心吧,我有办法,到时候我让你扎的时候,你就用手中的刀去扎他的脚板底,他一吃痛,这魂魄会自主的回到他的身体里,到时候你往他的背心上贴上一张定魂符就没事了。”
“老祖传牌令,金刚两面排,千里拘魂症,快入本性来。”
“疾!”
随着牛大叔大吼一声,周围阴风大作。
那股阴风如同冰刀子一样划过我们的脸,火辣辣的疼。
两个魂魄从牛博林那边朝我飞了过来。
其中一个是我的魂魄,另外一个就是牛博林的魂魄。
“牛大叔快扎他脚。”我大喊。
牛大叔没有任何犹豫,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来一把小拇指宽,十五公分长的尖刀对着牛博林的脚板底就扎了下去。
因为力气过大,这一刀直接把牛博林的脚板底给扎穿了。
疼的牛博林‘嗷’的一声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
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身体猛的一颤。
身体的炙热感也消散了不少。
不过却没有完全消退,我还是感觉到很热。
至于眼睛倒是好了,我看到的东西也不再全都是重影,就像是重新恢复了光明。
不过我知道这都是暂时的。
要是我不能破了这明火煞,我的灵魂终究还是会离开身体。
等到灵魂再一次离开身体,想招都招不回来了。
“脚……脚脚!我的脚,我的脚好痛。”
牛博林抱着脚不停的打滚。
牛大叔这一刀扎的太狠了,直接把牛博林整个脚面都给刺穿了。
看的我心惊胆战。
不知道牛大叔是不是故意的。
先前他就跟我说他怀疑牛博林有问题。
我怀疑牛大叔是借着这个机会给牛博林来上一下。
看样子表面上看上去的老实人也未必这么老实,都是有些小心机的。
牛博林的双腿之前就被路上的小石子磨得血肉模糊。
现在还被刀给刺穿了,疼的浑身大汗淋漓,险些晕过去。
我急忙用止血符给他止血。
虽然血是止住了,可是牛博林还是疼的厉害,那紧皱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能走吗?”我问。
牛博林咬着牙站起身。
可刚站起又坐了下去,牵动了脚上的伤口,疼的呲牙咧嘴的。
“看样子我是走不掉了,你们走吧。”
牛博林重重的叹息一声,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绝望。
“说什么屁话!一起来的就一起走!”
我蹲下身把牛博林背在了背上。
对于牛大叔,我现在是有些无语了。
虽然我也怀疑过牛博林,毕竟当时这么大动静,他却说自己睡着了。
但怀疑归怀疑,现在下这么重的手,他现在连路都走不了,还要背着他走,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牛大叔也感觉自己做的有些过了。
我还没背几分钟,牛大叔就强行把牛博林接过去背在了自己的背上。
“周老弟,这到处都是浓雾,我们就算知道了南边在哪,可再这么走下去,我怕会迷失方向。”
牛大叔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对着我道。
我停下脚步看了眼四周。
牛大叔说的确实是有道理。
虽然我们现在知道南边在哪,可也只是暂时的。
这浓雾实在是太大了。
跟蒙着眼睛走没有什么区别,很容易让人迷失方向。
相信很多人小时候都玩过蒙眼击鼓的游戏。
就是让你在眼睛上缠着一块布,然后去敲10米开外的鼓。
只要敲到鼓说算胜利。
可是10个人有9个都敲不到。
有三个更是走着走着就在原地转圈圈。
更何况此时的浓雾这么大,我们再按照直觉走下去,很快就会迷失方向。
我想了一下,在地上找了几节树枝。
然后又在衣服上撕下来一块布,做成一个简易的孔明灯。
至于灯芯,则是用之前断掉的老鼠尾巴当做灯芯。
见我把老鼠尾巴当做灯芯,牛大叔不解的问:“这个老鼠尾巴能点得着?”
我对他笑笑:“不用点着。”
说完这孔明灯就悠悠的飘到了半空中。
看得牛大叔和牛博林眼睛都瞪直了。
“我去,这几十年我真是活在狗身上了,这没有火孔明灯还能飞起来?”
“要是我会这一招,找媳妇都不需要愁了!周道长,你教教我呗?”
牛博林一脸羡慕。
听到他这话,我不由的想到了我的同学林锦。
那死胖子当初也是想拜张龙虎为师。
不过张龙虎却让他去火葬场当炼尸工锻炼一个月。
这一次还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他。
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克服自己内心的恐惧,真的去火葬场了。
我晃了晃脑袋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把一根有些干枯的藤条递给牛大叔。
“牛大叔,你把藤条系在自己的腰上,你走在我的后边,跟着我就行了,这孔明灯会带着我们走出这浓雾的,不过有一点你们要记住了!”
顿了顿,我接着说道:“无论身后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能回头,一旦回头那么我们就走不出这浓雾了。”
牛大叔用力的点头:“放心吧,就算是我死去的老爹叫我,我都不会回头的。”
我走在前面跟着孔明灯,牛大叔则是背着牛博林走在我的身后。
走了两分钟左右,我突然听到牛博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我听到好像大东他们在叫我!”
我没有回头,对着他大声道:“不要听,那都是假的,是幻觉,要是害怕自己忍不住回头就把耳朵给堵上。”
可走了还没到半分钟,一个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
不过这一次却不是牛博林,而是牛大叔。
“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你拍我屁股干什么?”
牛大叔没好气的呵斥。
“我……我就是脚有些疼,想让你走慢点,这颠的太厉害了。”
“就你小子事多,你没嘴巴不会说话吗?”
牛大叔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不过也是放慢了脚步。
虽然看不到,不过我能感觉到绑在腰上的藤条微微缩紧。
我们跟着孔明灯一直往前走,这浓雾也是越来越淡,越来越淡。
原先半米开外是看不到树木的,可现在能看得到两三米外的东西了。
看样子不用多久我们就能走出这片浓雾。
就在我感觉到欣喜的时候,身后再一次传来了牛大叔恼怒的声音。
“你小子是不是有病啊?你对男人是不是有什么爱好?你总拍我屁股干什么?”
“不……不是我拍的,我就没动!”
牛博林委屈巴巴的道。
“不是你还能是谁……我靠!”
话还没说完,牛大叔就爆了一句粗口:“这玩意是你能随便抓的吗?”
这是抓到哪了呀?
怎么听牛大叔这声音这么暴怒,而且暴怒中还夹杂着一丝的羞涩。
我没敢转头,而是倒退着走到了牛大叔的跟前。
疑惑的问:“咋了?”
牛大叔气的唾沫横飞:“这小子简直就是个变态,总拍老子屁股,刚才还抓……抓老子的……”
说到这他并没有往下说,又骂了声:“给老子把手放开,不然老子弄死你!”
“牛叔,真不是我,你看我的两只手就在这呢!”
说着我就听到啪啪两声,好像是牛博林用手拍牛大叔的肩膀。
“咕噜!”
一我听到身后传来牛大叔吞咽唾沫的声音。
“那……那抓我的这只手是谁的?”